傍晚的亦王府前厅内,大伙都低着头安静的用着午膳,而狂风此刻的视线一直落在同样低着头在用着膳的左玄亦,看着他的视线时而落在坐在他对面的陶兔兔身上,狂风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胃口,经过左玄亦昨日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他对陶兔兔的心意后,他的心就始终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怕这家伙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话儿出来惹得爷不高兴了,要知道,爷已经知道那家伙对阿兔的情意,目前为止大伙都没有当面点破是最好不过的了,每当看到左玄亦的视线落在阿兔的身上时,他不用看,也能感觉到爷的脸色定是非常的难看了。
厅内除了大伙用膳时发出的细微声音外,大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头用着膳,更因为这样,厅内的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然而,当狂风再次抬头看向左玄亦时,他不由的皱起了双眉,看样子左玄亦已经用完膳了,此刻他的双眸直勾勾的盯住陶兔兔看着。
原本低头用着膳的火邪鹰也发觉到了左玄亦的视线落在他身旁人儿的身上,因此他脸上的神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干脆不用了,很不爽的重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冷眸瞪向了左玄亦。
然而左玄亦根本就不理会那投射而来就好像要吃了他的眼神,依然我行我素的看着自己心仪的人儿。
用着膳的众人也发觉到了厅内凝重的气氛,纷纷抬头看向了左玄亦和火邪鹰,然而陶兔兔也发觉到了身边爷异样的神色了,她不解的抬头看向了火邪鹰问道:“爷,您用完膳了吗?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呢?”
话音刚落她顺着火邪鹰的视线看向了左玄亦,然而刚对上他的双眸,她快速的把视线移开了,火邪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冷眼依然瞪着左玄亦。
他一直在忍耐自己内心的怒火,该死,这家伙不知道此刻他瞪着的人儿是火邪鹰的女人吗?还是说他是存心故意挑衅他的忍耐性呢?
一旁的狂风明显看到到爷双眸的寒冷气息慢慢在凝聚着,为了避免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灵机一动,故意推了推左玄亦大声的说道:“左公子,您说咱们来到京城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咱们是不是该把要做的事情先办了呢?”
左玄亦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陶兔兔的身上移开,有些纳闷的看着狂风问道:“办什么事呢?”
狂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想来左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了,当然是关于那姓宋的那档子事儿呢?要不左公子您以为是何事呢?”
因为他的话,左玄亦尴尬的抬起食指摸了摸鼻子说道:“想来歇息了也有好几日了,那,那咱们明日就行动,你们觉得如何呢?”
听到这里,狂风看了眼火邪鹰,笑嘻嘻的说道:“明日行动甚好,甚好啊,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狂风我非常期待看到那姓宋吃瘪的模样了。”
最近左公子和爷的关系显得有些僵硬了,他就怕两人会突然有所冲突,就因为这样,他最近的心绪也被他们俩弄得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了,或许他们暂时离开了王府,彼此的关系会缓和一些吧?而且等这事告一段落后他们也好离开京城了,这样一来也就完全避免了爷和左公子起冲突了。
然而对于左玄亦所说的,火邪鹰并无其他的异议,脸上的神色随之也缓和了许多。
左玄亦看火邪鹰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点了点头说道:“那本公子一会就去打点打点,然后咱们明日就可以行动了。”
狂风心情不由的大好,他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全凭左公子安排了。”
看着笑眯眯的狂风,火邪鹰那能不知道他是为了缓解他与左玄亦之间紧张的气氛才会故意拿这件事来说的,为的就是避免他与左玄亦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这样也好,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也好带着兔儿赶紧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说实话,他也不想因为兔儿的关系,让他与左玄亦的关系闹僵,这也是他最不想发生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在用完午膳后回到影月榭的陶兔兔端坐在桌前沉思着,想到爷他们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京城去办事,她的心里感觉很是忐忑不安,只要想到爷他们此次去办事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担忧她不由的皱起了双眉。
坐在一旁的香草只顾着嗑着手里的瓜子,然而绿袖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脸的黯然,时而皱起了眉头,她忍不住问道:“姑娘,您怎么了?看您回来就一直心绪不宁的模样,姑娘是在烦什么呢?”
陶兔兔有些沮丧的说道:“爷他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京城了,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的心里着实慌的紧啦。”
绿袖有些好笑的说道:“姑娘这是在担心宫主的安危吗?”
陶兔兔点了点头说道:“恩,要不一会人家去和爷商量商量,让爷也带上人家一同前往好了。”
绿袖急忙摇了摇头连声阻止道:“姑娘,您还是不要去找宫主商量了,依绿袖看,宫主必然不会答应带上姑娘不说,反而姑娘还会因此而惹怒宫主的!”
陶兔兔显得更为沮丧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人家才会更发愁的啦。”
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脸的愁容,然而她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突然绿袖灵机一动,顿时笑容满面的说道:“姑娘,绿袖有办法了,这个办法姑娘不但不会惹怒宫主,而且还会令宫主高兴呢?”
听到这里,陶兔兔抬起头来,兴奋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法子能让爷答应让我一同前往了吗?”
绿袖脸上挂满着笑意,有些好笑的说道:“姑娘,您都没法子让宫主答应了,那绿袖就更不可能有法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宫主的脾气,只要宫主决定的事儿是不会那么轻易更改的,更何况不用想也知道宫主定然不会让姑娘去涉险呢?”
听她这么一说,陶兔兔脸上的笑意瞬间不在了,她嘟起了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那你刚刚又说你有法子呢?害人家白白的高兴一场了。”
绿袖一脸正色的说道:“绿袖虽然没有法子让宫主答应带上姑娘,姑娘想和宫主一同前往,那是因为姑娘担心宫主的安危不是吗?想来想要宫主答应带上姑娘是绝不可能的了,再说了,姑娘就算去了,也帮不到宫主任何的忙啊?既然如此,姑娘何不去寺庙诚心为宫主求一吉祥符让宫主佩戴于身上保平安呢?这样姑娘也能宽心些,不是吗?”
想来人有三灾六祸,何况宫主此次遇到的是人祸,若真要发生什么不吉之事又岂是一副吉祥符就可以逢凶化吉的,她会有此提议,也是为了打消姑娘心里的念头罢了,毕竟她是打心底里不想姑娘跟去了。
听了她的话,陶兔兔顿时笑眯眯的说道:“你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好了。”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笑容一逝,有气无力的趴在桌面上说道:“可是咱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别说不知道京城附近会不会寺庙,就算有,而且爷他们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这一去一回的能赶得及吗?”
因为她说的话,绿袖沉默了,随后她一脸高兴的说道:“有了,姑娘那咱们可以换个方式的啊?像以前,绿袖家乡就有个习俗,例如女子亲自为心仪的男子制作个香囊,除了表达满满的爱意外还有个寓意就是希望对方吉祥如意之意,姑娘何不亲自为宫主制作一个香囊呢?这样宫主携带方便不说,每当看见香囊还会想到姑娘呢?”
听完她说的话,陶兔兔无动于衷的继续低下头趴在桌面上没好气的说道:“想法虽然很好,可是,你也知道,人家连绣针都捏不好了,更别说是亲手制作什么香囊了,你这不是给人家出了道难题吗?算了,我看一会还是去和爷商量商量好了,起码还有些的希望啦。”
绿袖笑眯眯的说道:“姑娘怎么那么快就气馁啊?这不是还有绿袖在旁帮您的忙吗?再说了,制作香囊的材料绿袖现在就有现成的了。”
听到这里,陶兔兔一拍脑门高兴的说道:“对喔,人家怎么给忘了,咱们绿袖的绣工可是一等一的好着了,有你在旁教我,别说是香囊了,就算是绣件衣袍出来应该都不算什么问题吧?不过,要是让人家一个人来做的话,那,那就很难说了,嘿嘿嘿嘿。”
被她那么一夸,绿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太过夸赞绿袖了,绿袖也就只会绣些小玩意罢了,不过姑娘您也别灰心,绿袖相信姑娘一定可以做到的。”
陶兔兔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恩,只希望人家绣出的香囊别太丑就好了,免得只怕要是让爷戴了只会令爷有失身份。”
说实话,她心里真的很没底,毕竟她连绣针都没捏过,何况是要绣个精致的香囊出来了,万一她绣得太丑了爷要是看不上呢?”
绿袖笑眯眯的说道:“姑娘只要您用心去绣一定不会丑到哪儿去的,所以姑娘就别太过担忧了,那绿袖这就去把制作香囊的材料去拿来给姑娘。”
说完她站起身来,向不远处的床榻走去了。
只见绿袖从床榻里面的一个包袱里翻出一个涨鼓鼓的小布袋后转身走到桌前递给了她。
陶兔兔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她递来的袋子,放在鼻前闻了闻满脸高兴的说道:“哇,好香啊,闻着除了有花的香味外还隐约闻到阵阵的青草香味儿呢,对了,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材料呢?真的好好闻哦。”
绿袖露齿一笑说道:“里面有福禄考,金银花,甘菊,石竹,长寿花,五种花外还有三草,分别是百喜草,含羞草,吉祥草,晒干而成,自然也就有花和青草的香味儿了,如果用这些材料制作成香囊,除了能驱蚊,还有凝神去乏之效了。
听了她说的话,陶兔兔抬头看向了绿袖,一脸不解问道:“这长寿花,还有吉祥草可是比较稀有的,可是你怎么会有呢?”
虽然她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她小时候曾经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这长寿花可是生长在山崖间的细缝中,而且还要是阳光充足同时具备温暖略湿润的环境,最重要的是长寿花又抵抗不住寒冷的侵袭,所以少之又少,再说那吉祥草吧,性喜温暖,湿润的环境,一般生于阴湿山坡,山谷,又或密林之下,所以这一花一草均是稀有而且比较难于采到的,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一花一草就显得更为弥足珍贵了。
没想到姑娘懂得还不少了,因此绿袖着实是愣了下,随即她干笑着说道:“姑娘您就先别管绿袖怎么会有这些珍贵的花草了,总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香囊给赶制出来了。”
要是姑娘知道这些干花,草的来历,定然不会接受的,总不能让她告诉姑娘,她们村里其实一直以来就有个习俗,不管是那户人家只要生了女娃,家里至亲都会想尽办法早早为女子筹集好这些花草晒干备着,为的就是等女子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时,再拿出这些干的花草制作成香囊赠与男子以示福禄双收,百年好合之意吧?
然而以前自己还小的时候,爹为了筹集这些花草不慎滚下山坡,还因此摔断了腿,这才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五花三草,虽然这些干花草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常的重大,然而以她现在这般模样又有那个男子会看得上她呢?何况她从未想过自己能遇到生命中那个人,她只想永远陪着姑娘,只要看见姑娘幸福那么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了,所以只要这些干花草可以帮得到姑娘,她就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因为她相信如果爹在天之灵,他肯定会理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