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冷眼看着谢峰,心里头冷笑不已,她如今可是圣上亲封的霓裳郡主,享二品大员的俸禄,虽说没有实权,但是却比父亲谢平的从四品典仪官,比谢峰这个没有官职的一介白丁尊贵不少。
父亲谢平不过是从四品的典仪官,谈不上有实权,她没让他们下跪,已经是给他们莫大的体面了,他们既然还想要她像从前那般卑躬屈膝的行礼?
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哥此话,妗娘不知道是何意?本郡主是圣上亲封的霓裳郡主,享二品大员的俸禄,不知大哥如今是什么官职,父亲大人又是什么官职?”把玩着精心修剪的指甲,谢妗不痛不痒的开口,似笑非笑的说出这番话。
自称从妗娘变成了本郡主,意在提点她如今已今非昔比,不再是谢家二房可有可无,低贱的庶女了!
谢妗这番话,并非她眼高于顶,不把亲生父亲,嫡亲兄长放在眼里,而是大楚历来规矩森严,除了父慈子孝之外,还有尊卑分明。
作为女儿妹妹,无可厚非她是晚辈,年龄小,要向父兄行礼,可是作为正二品的霓裳郡主,她无需对官职比她这个正二品郡主低的行礼,主动开口说一声见过父亲大人,大哥,已是给了他们极大的体面。
真不知道,她的好兄长谢峰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愚蠢,脑子被驴踢了呢?或是刚愎自用,妄自尊大惯了呢?
谢妗的话说的很直白,句句直戳谢峰的心窝,谢峰气的涨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谢妗的鼻子,欲破口大骂谢妗狂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不得不咽了下去。
正二品的霓裳郡主,的确不是他能随意谩骂的,郡主虽然不比朝廷命官,但是有封号在身,辱骂郡主如同辱骂朝廷命官,轻则仗责三十以儆效尤,重则发配边疆做苦力。
此外,如今的他还指望着为秦如烟腹中的孩子,与谢妗未来的孩子指腹为婚呢?若是真的骂了,只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罢了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待到事情成了之后,关起门来,背地里他想怎么骂都无所谓.......
谢平的面色有些恼怒,但是同样的无法反驳谢妗所说的这番话,最终只能压下怒气,缓和语气,强作欢颜的对着谢妗讪讪开口。“妗姐儿稍安勿躁,今日的事情是你大哥思虑不周,为父日后定会好生教导你大哥的。”
干巴巴的说出来这番话,谢妗听在耳朵里头只觉得谢平虚伪,虚伪的可怕,厚颜无耻的说是谢峰思虑不周,说是会好生教导谢峰,可事实真相如何,谁又知道呢?
或许这只是一句空口白话,或许谢峰今日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也是他们之前便合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她,指责她对父没有孝心,对兄长没有敬意,从而以此为由,要挟于她,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她的父亲大人请她到书房来,要事相商,只怕不简单。
前世痛彻心扉的经历,让她对于父亲谢平的虚伪,对兄长谢峰的表里不一,深有感触,如今自然是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们说的话........
“多谢父亲大人!”心中这般想着,不屑归不屑,但是谢妗面上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决不能因为不屑,而给人落下把柄,从而让人以此威胁于她。
淡笑着说完这番话之后,谢妗继续低眉顺眼的坐在位子上,心里头暗暗的多留了个心眼,面色淡定的静静等待着她的父亲谢平与兄长谢峰道出此番请她前来,究竟是何用意,居心何在?
谢平看着谢峰,用眼神示意谢峰开口说话,说出他们之前合计好的,毕竟这件事情,一开始起这些心思的可是谢峰,并非他这个做父亲的.......
谢峰涨红了一张脸,嗫嚅了许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对着谢妗开口道:“四妹妹,之前是为兄一时情急,冒犯四妹妹的地方,还请四妹妹海涵。”
一番话,谢峰娓娓道来,面上表情低眉顺眼的,谢妗看在眼里,越发的坚信,谢峰此时应该是心里头在算计着什么,不然绝不会对她如此谦卑恭顺,毕竟谢峰的本性可不是这般能屈能伸的。
谢妗笑而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峰,等待着谢峰继续往下说,等待着谢峰说出他心里头到底在算计什么。
谢峰腆着脸,看着谢妗这样的一副表情看着她,心中的怒火险些忍不住了,手上的拳头也捏的死死的,衣袖之下的双手青筋直冒。
该死的,给她几分颜色,她还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说来,今日父亲与为兄请四妹妹前来,主要是商量一件对对咱们谢家二房,对四妹妹都有利的大好事,若是此事能成,四妹妹日后便可将谢家二房作为依仗,届时谢家二房更上一层楼,四妹妹在夫家地位也稳固。”谢峰压抑着心里头的怒气,腆着脸,对着谢妗拐弯抹角的说出这番话。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谢峰一直小心的打量着谢妗的表情变化,见谢妗依旧云淡风轻的阿,并没有显露出不高兴,悬着的一颗心,稍微的松懈了些。
谢妗就这么含笑看着谢峰,也不开口追问是什么事情,谢峰本来计划好的,之前便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只待谢妗反问什么事情,他便说出来的话,此时堵在喉咙里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脸色憋得十分的难看。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算计她罢了!
若真的有心,那她作为谢家二房的女儿,这将来无论嫁到谁家,谢家二房都是她的依仗........
既是有心,又何须多此一举,说什么对她,对谢家二房都有利的天大的好事呢?不过是想要是算计她罢了,如此这般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的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