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平稳行驶中,我余光瞄了眼旁边的查仲文,满脑子想的都是问题。
梁佳佳不愿意接受手术,现在又要我帮助她去解除婚约,还有那个要捐献心脏的姑娘,我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有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要关联,却还没有彻底理清楚。
准时接到彼得周的飞机,除了他的夫人,竟然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乘客。
我愣在原地,手心紧握成拳垂在裤缝边,突然间觉得心跳很是慌乱。
彼得周夫妇和查仲文嘘寒问暖,他带着亲切的笑容慢步到我面前:“又见面了,米儿。”
我笑笑:“是啊,又见面了,麦医生。”
“你应该说,欢迎回来。”
我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欢迎回来。”
他笑得露出牙齿,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
紧接着,麦子超去和查仲文拥抱问好,彼得周到我面前,与我握手:“米小姐还是这样明艳亮眼。”
“周先生取笑了。”我客气地回,“这些天我会专门负责陪同,您和夫人有什么需求,只管告诉我。”
彼得周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会很期待的,希望米小姐会有些特别的安排。”
“这是我的荣幸。”
......
接风宴设在龙海集团的六星级酒店顶楼,知道彼得周是上海人,所以安排的是正宗上海菜。
我在备餐室,叮嘱甜点师准备的等会儿要上的甜点。
听见两下敲门声,回头看,是麦子超。
“有什么需要的么?”我问。
他笑着进来:“没事儿,我只是来看看。原来你平时的工作就是这样,连这些都要打点。”
“查先生是要求很高的人。”我一边回答,一边示意服务人员可以陆续把甜点端走。
他同意地点头,见备餐室了没了旁人,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只碗,碗里有一只鸡腿。
我傻住。
“你一直这样忙前忙后,我想着你一定饿了。”
我笑着把碗接过来,“谢谢。”
“快吃。”他边说边四处张望,“饭我已经噌完了,现在可以帮你把风。”有趣夸张的样子把我给逗乐了。
我却之不恭,直接动手。
说实话,我确实是饿的,这种时候能吃到这种肉食,是一种大满足。
见他目不转睛看着我,为免尴尬,我找了个话题。
“你回来呆几天?”
“不走了。”他答得爽快,“我明天就回原来的医院报到了。”
我愣了几秒,笑着调侃:“度了金回来,直接就当院长了,是吗?”
他撇着嘴,摇摇头,一副很是无落的表情:“我当时决策失误了,金倒是度了。但是院长女儿说等不了我了,已经结婚了,所以我错过了绝佳的机会,院长怕是当不上了。”
明知道他是说笑,我还是忍不住配合,睁大了眼睛:“你没听说院长女人又离了吗?”
“真的?”
“真的。”
“那再见,我得赶紧去找她。”
他假装急着要走,被我笑着拉回来,两人笑成一团。
“以后请叫我心外科麦医生。”他重新认真介绍自己。
“麦医生。”我点点头,“那和郑医生是同一个科室。”
“对。”
“你知道梁佳佳在心外科住院么?”
“知道。明天我会先去看她。”
我点头:“那你多去逗逗她,省得她无聊。”
他摸摸下巴,笑:“说得我好像是喜剧演员一样,我是医生,医生!”
“知道了,知道了,息怒,麦医生。”
这时,华风探头进来,见到我们,愣了三秒,然后说:“米儿,查先生在找你呢。”
我赶紧把碗放下:“我知道了。”然后示意我先走一步。
走了几步,我返回去,手扒在门边:“欢迎回来,再说一遍。”
麦子超咧着嘴笑,挥挥手让我快去。
回到宴厅,我在空位坐下,见面前有一份食物。
华风在旁边小声对我说:“查先生吩咐留的。”眼神示意我快吃。
我有些意外,余光看了眼查仲文,他和彼得周相谈甚欢。
过了会儿,彼得周看向我:“辛苦米小姐了。今天这些菜非常美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周先生和夫人喜欢就好。”
“不知道周某有没有荣幸可以亲自去查先生家中拜访。”彼得周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周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寒舍小住几天。”
听到查仲文这句话,我是意外的。再重要的生意伙伴,查仲文都不会请进查家里面住的。这是他的一个原则。所以我已经为彼得周夫妇在这里安排了顶级总统套房。
彼得周表现出极大的惊喜:“我可听说过,查先生的府第可是有上百年的历史,光是那块地就是风水宝地。”
查仲文微笑着:“过誉了,周先生和夫人不嫌弃简陋的话,我很欢迎。”
“那我和夫人就叨扰了。”
“米儿,让陈管家先打点好。”查仲文发令。
我赶忙放下碗筷起身,“是。”拿着手机出去。
等把彼得周夫妇在查家客房安顿好,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还无法停下来。
查仲文竟然邀请彼得周夫妇住进查家?这个举动,我暂时还没有想通。手抚着脑袋,感叹今天要想的问题还真多。
本打算去浴室换衣服,手机上突然来了信息,查仲文让我过去。
“还要不要人活!”我哀号着,赶紧又跑过去。
麻子人没在,八成是被查仲文遣回去休息了。
我推门进去,见查仲文坐在沙发上,一手翻着腿面上的杂志,另一只手摸着旁边求恩宠的煤球。茶几上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碗还热腾腾的面。我打起精神,走过去:“老板。”
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睨了我一眼:“把这碗面吃了。”
“什么?”我蹙眉,以为自己听错。
他重新抬起头来,似有点不耐烦:“陈管家送来的,我不想吃。”
我完全愣住,意思是他不想吃,所以特意叫我过来帮他吃掉?拿我当垃圾桶还是怎么着?
我撇撇嘴,突然意识到有个问题。
坐沙发上,离茶几太远,站着吃又太奇怪,于是问:“我可不可以坐在地上?这个茶几太矮了,我不太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