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想要照顾我和这个孩子的心意。”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我没有办法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我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
她沉默了半天:“米儿,我不知文哥具体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我会尊重你,也会尊重文哥的决定。”
“谢谢。也请你保守这个秘密。你知道的……老夫人要是知道了,是不会同意的。”
她点头。
“至于你的婚礼……你看现在这阵势,我很难再出入自由了。”
她露出不介意的笑容:“好好休息吧。”
我点头,紧接而来的日子,又是无聊到天天数手指。
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我把肚子里这个孩子当成是唯一可以聊天的对象,自言自语和他说了很多事情。
我跟他讲我小时候的事,跟他讲妈的事,跟他讲青青的事。
到后来,向他提前科普植物的种类。
华风依在门边好半天,我都没发现。
发现他时,他正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我。
“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他眯着眼睛:“你没事吧?一个人自言自语些树啊,叶啊的,脑子没事吧?”
我没什么精神地看他:“胎教,没见过?”
“那你这胎教还真特别。人家胎教都是古典乐,三字经,你倒好,念一大堆植物。这些名词我听着都头疼,它一个胚胎能听得懂吗?”
我懒得和他争论:“找我干什么?”
他把手上的购物袋放我怀里:“知道你无聊,所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你的。”
我打开购物袋,竟然是一幅拼图。
“反正你哪儿都去不了,课也不能上,这么大把时间就拼拼图打发一下时间吧。”他说,“改天,我再给你挑点什么几百集的长篇电视剧,你一天看它个十集,时间过得很快的。”
我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谢谢。”
“不谢,就当日行一善了。”
我笑笑,突然想起来,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再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帮我个忙?”
“什么忙?”
“那我就直接一点。”我先是探头看看有没有其它人,然后拉他进来关上门,“我想着查先生肯定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的。所以想问问你……将来,这个孩子会被送去哪里?或者送给什么人?”
华风表情没有明显的惊讶,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不能透露给你。”他表情变严肃,“米儿,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给以后留任何的退路。”
“我不是要你结果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以后我的孩子大致会是个什么情况?他应该不会把孩子送去孤儿院的,是吧?”
“想什么呢?查先生的孩子,需要孤儿院养?”华风生气了。
“你看,我就只是想确定这样子而已。不算是为难你吧。”
“你……”
“不然,我问,你不用答,如果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直接给否了。我会自己在可能的答案里去筛选。”
华风无奈地看着我,没说话。
“他想要眼不见为净的话,孩子会送得远远的,会送去国外的是吧?”
他没否,急忙忙说:“好了,别想太多,就算我全都告诉你,也没有意义啊。”说着就要走。
我拉住他:“最后一个,是会送给心地善良的正常家庭吧,对不对?朋友吗?还是陌生人?不会是什么坏人的吧?”
最后,华风是逃走的。
这些问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
险些就想改变主意,就让他生长在这个家里,等我把该做的都做了,再带上他远走高飞?到时候,如果他质问我为什么要伤害他的亲人,毁掉他的家,我又该怎么答?
我缓缓坐回到窗前,整个人失魂落魄。
第二天,拼图还没有功夫拼,查仲文就安排了一个活儿给我。
我被叫过去的时候,看着堆在花园里的各种土和盆,完全不知他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此时阳光正好,他一身居家休闲打扮,把一顶草帽扔我怀里就说:“这个花园交给你,要和现在不一样。”
我拧眉,完全是一头雾水。
见我不动,他摊摊手:“愣着干什么?”
“你要我给你重新打理花园?”我还是不相信。
“我说的不是中国话?”
“不是……查先生,”我这下相信了,“这个家里不是有园丁么?而且我一个孕妇……”
他歪着脑袋看我,胳膊环起来:“那么多保胎药是白喝的么?”
我哑口,暗咒这是什么落胎新花样?
“每天一小时,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他看着手表,扬起眉头说,“风格去问梁小姐,缺的东西去找陈管家。”说完转身进去。
我立在原地,无可奈何地冷笑。
就算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也逃脱不了他的折磨。
也罢,戴上草帽,不就是干回老本行么。
于是乎,我去拿了些草稿纸过来,坐在木头栈道上就开始计划草图。扭头往栈道玻璃门里面看,查仲文就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报纸喝着咖啡。
“人渣。”我咒了两个字,把视线收回来。
正想着梁佳佳,她就来了。
“米儿,你在干什么?”
“来得正好。把你喜欢的感觉告诉我。”
她一脸不明白,听我把原由说了以后,看了一眼里面的查仲文,然后笑着把草稿纸拿过去:“别弄了,交给园丁去弄吧。”
我把草稿纸拿回手里:“查先生已经把这件事交待给我了,你只管提要求就好。”
话音才落,玻璃梭门就被拉开,查仲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她是专业的。”
我们齐刷刷地扭头看他,他嘴角含笑的样子简直就是‘恶意十足’。
“文哥,我知道米儿是专业的。但是她现在不是特殊的阶段么?”梁佳佳帮我说话。
这时,华风也来了,先向梁佳佳问好,再到查仲文那里:“查先生,有几份紧急文件,所以不得不来打扰。”边说边递上。
查仲文边看边签,问华风:“集团今年有多少名员工?”
华风想了想:“上个月的报告是,整个集团,包括子支机构,还有工厂,全部是两千零十几名。”
“女员工多少?”
华风愣了愣,一幅应考的表情,谨慎答说:“七百三十九名。”
“怀孕在岗的。”
“一百一十名。”他边答边用眼神问我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