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住。
在这个时候，她生硬的笑声变得越发刺耳。
她看看我，又看向查仲文：“查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我这个家庭主妇，也常常看到你的新闻。要是我没有记错，这个女的背叛了你，在外面另立门户不说，还反咬了你几口。你现在要我放了她？”
查仲文脸上是我所熟悉的鬼魅笑容，回说：“要一个人死并不难，难的是......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她原来如此地拉了个长音：“所以......查先生这是想让我把人交给你，然后你再好好地让她生不如死？”
“她原本就是我的人。”查仲文语气不改强硬，冷冷地看向我，“她从我这里偷走的，骗走的，不是用死可以抵消的。她应该付出更大的代价，失去所有珍惜的，受到最大的折磨，这才是比死更痛苦的结局。”
耳朵听进去的明明是残忍的言语，我看着查仲文的冷血面孔，却觉得他说的全是假话，全是因为他要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就算是天真的自以为，这一刹我就是这样以为。
“是啊。要了她的命，还真是便宜她了。”她伸手一拍大腿，在我看来，她并不是真的认同，而是在戏弄查仲文，只是我被封着嘴，想喊也喊不出来。
“以查先生的意思，不如我把这个女人交还给你，你好好地让她生不如死，怎么样？”
查仲文没有立即点头，而是回说：“人现在是你的，我白白捡了便宜不合规矩。钱太太想要什么做为交换，只要我力所能及。”
“查先生言重了。我一个家庭主妇，又是离异妇人，又不从商又不从政的，还真没什么需要的。不过......”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听说龙海酒店的SPA实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就算有钱都进不去，还要等档期才可以。不如，查先生给我个终身VIP吧，看看能不能把我这张老脸给救回来。”
查仲文没有立即答应：“你还是说真正想要的。”
“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啊，没开玩笑。查先生是美女见多了，不知道我们这种老女人的心酸。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查仲文这才点头，“我还会额外再助你完成一个心愿，当还你一个人情。”
“那当然更好。”
这样，查仲文起身，慢步到我面前，弯腰撒掉了我嘴上的胶布，一手抓住我胳膊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余光扫向那个女人，从她眉宇间，把她的故意戏谑看得一清二楚。
“你放开我。”我恶狠狠地甩开查仲文的手，双目圆睁，“让我跟你走，又重新去过以前那种日子？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米儿，你没得选择！”查仲文压低声音，已经急着要把我带出去。
我偏偏闪到一边：“查仲文！你就不可以放过我么？嗯？四年，我跟了你四年，被你折磨了四年！好不容易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隐藏自己了，终于可以向你复仇了......可惜，老天就是偏袒你，要我止步在这里。”说着，我长叹一口气，眼中已是盈满泪水，“但你要记得，你欠我的，就算我死了，你也还是欠我的。就算我变成了鬼，也一定会回来找你讨的，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听我说着，查仲文目光狠毒地一把重新揪过我：“你真以为是我的对手吗？从始至终，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也就是陪你玩玩！”趁着接近的时候，在我耳边小声喃语，“有危险就先跑，不用管我，只管跑。”
那女人的掌声突然响起，我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打算让我们俩走。
“每晚闲得无聊在家追那些剧，都没有你们演得这么精彩。”她阴笑着抬头，巴掌又拍了几下才放下，“一个说什么‘生不如死’要把人给救走，一个说什么‘宁愿死在这里’不想连累对方，演技都还挺不错的。”
“你在说什么？”查仲文沉着面孔。
“查先生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如果换作是你，你会相信吗？就凭你这受了伤的手？宁愿受伤流血，就为了把一个人带回去让她生不如死？”她咯咯咯地笑，“如果真要让她生不如死，这些年，她就不会风生水起了吧？”
说完，她指向我：“还有你......刚才哭喊着要活命的劲儿去哪儿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的仇人，你要复仇么？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有生机不要，偏偏要置自己于死地？”
我不安地吞咽口水，立马就急了：“你要寻仇找的不就是我吗？我一力承担，不要再啰啰嗦嗦的了！”
她却是不说话，只是更加冰冷地盯紧了这边。
“告诉我，是你爱他，还是他爱你？”
“没有。”我急喊，“你不要再疯了，寻仇就有个寻仇的样子。”
但她并没有打住的意思，而是不怀好意地扯了扯嘴角：“真有意思，刚才我还在说错过了一场好戏呢。现在，好戏不就有了吗？你们两个......”她眼睛瞬间亮了，“做个选择吧，一个人活，一个人死。让我见识一下，爱情......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突然，查仲文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带到身后，沉着声音再度开口：“我是查仲文，不是你提线的木偶。这个女人，今天我带走是带定了。”
“查先生，你这样说，我有点怕啊。就连我这个家庭主妇都知道你的威名呢。但是......你这样的大人物，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你不觉得横得有点不太合时宜吗？”
我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
“你以为我是谁，真的会在这里任你鱼肉？”查仲文冷笑，“单枪匹马的，那是傻子。”
“你当然不是傻子了。我猜想，你之所以会变成傻子，是因为......关心则乱吧？没考虑后果，也还没来得及安排人手，所以就一个人过来了吧？再或者，你没想到我有这么多的人。”
“我劝你现在收手。”查仲文冰冷不改，“人，我带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