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早就替她点好的炖汤递在她面前，板着面孔回说：“如果我们俩之间的谈话是带了‘查仲文’这三个字的，那我们就真的不用见了。”
她无奈地轻叹口气：“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把嘴给封死了。”
看着她，我直接就直入主题，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她接过去，打开来看，花了些时间看完之后诧异地看我：“你一直在查奇友商贸？”
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夹着菜吃，边吃边答：“他的账目我给很多专业人士看过，做得滴水不露。但我猜想，肯定还有另外一本账才是真正的账目。
“你查查看，之前在奇友工作的财务应该是因为意外死亡了。那不是个意外，而是蓄意谋杀。这方面你人脉比我广，可以就从这个运气不好的财务下手调查看看。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是滴水不漏的。”
“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包良义对蓝天城的欲望比之前更加强烈了。”我神情严肃，“狐狸尾巴也会露出来得长一些，这时候不抓，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男姐陷入深思，好半天才对我说：“包良义是查家的毒瘤，你一直都知道。但你现在不再为龙海效力了，就不要再盯着包良义了，这样对你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只要你们不觉得我这是利用包良义在给你们下套，对我来说，就值得今天开这个口。”
男姐笑：“你套我，我套你的，我有点明白某人的感受了，还真是有点厌了。”
我愣住。
明明知道这个某人指的是他，明明清楚他说的‘厌’只是一种烟雾弹，但还是无法自控地就这样愣住。
“男姐，现在包良义和我是一个阵营的。”我直言不讳。
听到这句话，她并没有过多的意外。
“共同的目标，使我们成为同一个阵营。”我喃喃地继续，“只是他不知道，我另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在他以为利用了我就要心愿得成的时候，挖个坑把他给埋了。”说着，我重新看男姐，“于是，我和你们又有了一个相同目标，在这上面可以合作一下。”
闻言，她环起胳膊，靠向座椅后背，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单手托腮，扬起眉头：“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可怕了？”
她摇了摇头：“曾经一开始，我就是想你成为这样可怕的一把利刃，可以保护你自己也可以帮到某人。但是现在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
“如果你不具备现在这样的能力，也就不用在这其中厮杀。”
这句话让我胸口闷了几秒，笑了笑：“你不是说过很多次么？要我记住，女人不是天生就得甘于平凡相夫教子，也可以手染鲜血心狠手辣。”
她不否认地点头：“是啊，女人也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我是希望你走女强人事业路，可从来没有希望过你走的是这种血腥危险四伏的复仇之路。复仇这种事情，十之八九都要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我后悔了，当时应该多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过点平凡自在的生活。”
我知道她是想为了我好，只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只有两眼一黑见到底。
“包良义是查家必须除掉的目标。”我故意把话题重新引上严肃，“我已经埋好了饵，那些可以帮到他的审计公司，以他多疑的性可靠，是肯定不会要的。现在就看男姐你可不可以继续放饵......”
男姐重新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包良义金盆洗手我是从来不信的。”
“我们需要证据。”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说着摸摸下巴，“既然他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帮他，那我就送他一个。”
我夹菜到她碗里：“等你的好消息。”
她笑笑：“为什么......你不找某人来配合呢？某人出手，比我更加稳妥。”
“你不是都说，某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以后，竟然说‘厌’了么？他觉得‘厌’，是他自己的事。他要坐着等我杀上门，我也没什么意见。”
“米儿......”
“查英呢？巡回演唱会还没有结束？”我故意提别的。
男姐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等你再冷静段时间，我们再说。我可不能拿你还愿意和我见面，愿意和我同桌吃饭这种宝贵机会冒险。至于查英，我还挺庆幸他热爱的就是这样四处跑四处去开演唱会，不用在这里被我们这些事情影响。”
“嗯。”我同意。
......
用完餐，我们一同走出餐厅。
本打算再说几句话就各走各的，不想因为迎面出现的一对男女，男姐不得不停下脚步，脸色也跟着沉了沉。
“好久不见。”男姐双手插在裤袋里，用极快的速度露出一个笑容，主动打招呼。
我看向男人，和男姐年纪应该相仿，斯斯文文的戴着副黑框眼镜，神情里透出的异样，令我觉得并不是普通熟人这么简单。
“朋友吗？”男人旁边的妇人微笑着问。
“嗯。”男人这才点了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对男姐说，“得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和朋友过来吃饭。”男姐故作没事，“既然回国了，有时间再聚吧，就不耽误你们进去用餐了。”说完点头致意，迈步绕过他们。
到了停车处，男姐对我说：“看你脸色还不是太好，好好休息吧。”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自动自觉地说，“行了，别好奇了，谁还没有个年轻时候，没有个初恋啊，多年后再遇上，惊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庆幸自己还是这么美。就是这么简单。”
我噗笑，这种话也还真是只有她查得男说的出来。
这次分手后，我没有想到会再遇上男姐口中的这位‘初恋’。
两天后，在饭局上，彼得周介绍给我认识的他的好友，斯坦福的生物学专家，陈志华教授。
“前两天还碰到过。”我主动提起，“不知道陈教授还有没有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