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有人帮你一起打理公司,华风比我更合适。”我想不出这时候还可以怎么说。
再看他的后背,没有什么波动,连呼吸都好似仍是那么均匀。
“不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秘书。”
听到他这句话,我身子僵住,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却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攥紧了手心,咬着唇角惶恐不安地等着。
“只是因为你,因为你而已。”他声音微微颤着。
我不是傻子,纵使心里紧紧攥着那根高危线,却也清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急了,“为什么总说这样奇怪的话!这样耍着人玩儿,有意思么?”说着,我扭转上半身,恨恨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闻言,他也翻过身来,脸上并没有半点戏弄的意思。
这更让我觉得慌神,继而说:“你如果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像以前那样直截了当地指出来。我们的相处模式,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
“我现在表达的好意,你都不会相信的是么?”
我哑口十几秒,才答:“你的好意......比起冷漠,更让人害怕。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突然变这样。”
他凝视着我,不紧不慢地再次说:“佳佳死前对我说,如果她不在了以后,我难受了,就好好记住那份难受。因为......我如果再失去比她更重要的,会比那份难受上再加十倍。”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他不再冰冷的眸子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他指尖缓缓过来,快要触到我脸颊的那一刹,我条件反射地把身子扭回去,重新背对他。现在,我也只能用冷漠铸成一道铜墙铁壁,把他隔在外面的世界。
......
翌日早晨,我被一直响个不停的门铃吵醒。
身边没有查仲文,披上外衣下楼也不见大婶。打开门,是两个男子,递上证件亮明警官身份,问我:“查仲文先生在么?”
“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么?”我一边回答,一边把确认过后的证件还他们。
“现在有一起案件,需要查先生协助调查。”
看着他们硬绑绑的面孔,我首先联想到的是钟亮爆出来的那个事情,不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警官这样冒然找上门来,不是太不严谨了么?
“请进来吧。”我先放行,“你们可以进来等。”
我用最快的速度上楼洗漱,换好衣服下来,两个警官还在客厅坐着。
“能劳烦你打个电话给查先生么?”警官客气地问。
“不好意思,查先生没带手机出去。”我方才已经确认过了,亮了亮带下楼来的手机。
另一个年轻警官突然就发问:“查仲文是出去了,还是一整晚就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蹙,听出他这话里太过明显的火药味。
结果是被他的同伴的眼神给震住了。
“不好意思。”那警官微笑,“新人,比较急一点。既然查先生没有带手机,那应该是快回来了。我们就多等一下。”
我示意他们坐,然后说:“既然是协助调查,那可以先和我说。”
警官仍是微笑示人,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却很是骇人。
“前一个星期,有位名记者发布了一则头条新闻,暗指查仲文先生为了救治患了重病的未婚妻,以钱财逼迫少女自杀捐献器官。后来新闻以很快的速度淡了下去,记者钟亮也撤去了发布的新闻内容。就在昨晚,他被发现死在家里,身上中了数刀。”
钟亮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半会儿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为什么会身中数刀死在家里?而且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刻。
第一反应,我佯装镇定:“钟亮我知道,专做大新闻的,这些年立的敌人也不少,发生这种事挺遗憾的。查先生和他平时并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你们来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线索的。”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那年轻警官又怼过来。
我环起胳膊来看他,仍是笑脸以对:“警官说得对,不是我说了算,但这里是私人地方,允许谁进来,就是我说了算。”
年轻警官神色尴尬了,没敢再说话。
这时我透过落地玻璃,见查仲文从沙滩那边走过来,起身去迎他。
我向他简单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只是我没有想到,警官竟然要求的是查仲文随他们回警局去。出于职业习惯,我换上严肃表情拒绝了他们,并请他们离开。
那警官也不急,而是面带笑容地看向查仲文:“查先生,请您理解和配合。我们之所以需要您跟我们去警局,是因为在凶案现场,有对您非常不利的证据。您是有社会地位的公众人物,所以请还是配合我们。”
听到不利的证据这种用词,我更不知这是什么状况。
“你哪里也不要去,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打电话让蒋律师过去。”查仲文轻拍我肩膀吩咐,已经要迈步跟他们去。
我一把拉住他胳膊,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我也去。”
他却是给我一个浅笑,眼神示意让我安心。待我去给他取件衣服,又递给他手机,他就跟警官走了。
我哪里能在这里等他回来,这事情发生得蹊跷又古怪。我给蒋律师打了电话,也知会了华风。显然,华风已经同时得到了消息。他得到的消息是钟亮确实死在了家中,所谓的不利证据,是钟亮在家里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一个男子背影和查仲文身形极为相像。
不仅如此,现场留下的凶刀上还有半枚指纹,虽然模糊不清,但也和查仲文的完整指纹有着一定的吻合度。
听完,我才是真正坐不住,拿上包就往外面冲。
见到外面停着的包良义的车,我停下脚步,有些意外。
后排车窗紧跟着摇下,包良义给我一个笑:“米小姐这是急着要回去吧?我特意来载米小姐一程。”
我拧眉看他,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镇定上车。
才坐稳,他就问我:“查仲文刚才被带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