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影见到了姜木岩和姜木林兄妹,告诉他们不要害怕,他一定会救他们出去。
然后,孟星影返回他的房间。没想到当他打开门的瞬间,发现“吕依依”竟然坐在桌子旁,见到他进来,满面笑容、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
孟星影第一反应是,她为什么会不请自来呢?
当“吕依依”走到他身旁,关切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吗,人家等你好久了。”一副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样子。
孟星影心知她是克隆人,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预设程序”,好像猪吃食一样不过是本能反应,并无特别的含义。也好像是按照既定的剧本在演戏,并无真情实感。心里觉得格外别扭,又想起昨晚与她一夜激情与温存,更觉尴尬不已。于是,摆出一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样子,说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吕依依”依旧情意绵绵地说道:“我想你了。”
孟星影见她真情流露,不似作伪演戏,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错误呢,心下不忍,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这里到处是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控着,你明白吗?”
“吕依依”不解地问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星影说道:“我们不过是别人眼里的演员和道具,你对我并没有感情,只不过是在按照程序演戏,你明白吗?”
“吕依依”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不明白。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我爱你,我需要你,我要与你亲近,我们是一对恋人。”
孟星影冷静地说道:“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你想想看,在这之前,你有没有见过我,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来自哪里,我是干什么的……”
“吕依依”说道:“你是孟星影啊。也许我们可能在此前没有见过面,可是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关于你的记忆,你的相貌,你的笑容,你的声音。还有我们在一起的画面。我们一起晨跑,一起工作,还曾一起遭遇了刺客的暗杀。”
孟星影心里明白,对方果然窃取了吕依依所有的记忆,包括他和她之间的所有记忆,这才使克隆人“吕依依”如此清楚他的这些故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吕依依”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我。”然后,她如数家珍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很多事情,孟星影并不清楚,因为他和吕依依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两个人虽然两情相悦,但由于交流有限,对对方的过去了解的并不深,就好像一对一见钟情的恋人,享受着爱情的喜悦,却并一定全面了解对方。
孟星影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假的,是别人塞进你脑袋里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吕依依”诧异地说道:“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冷酷无情,昨晚你不是这样的。你忘了你抱着我说的情话了吗。”
孟星影诚恳地说道:“因为昨晚,我把你当成她了。”
“吕依依”问道:“她?她是谁?”
孟星影说道:“她是吕依依,真正的吕依依。可是,你并不是她。”
“吕依依”竟然笑道:“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吕依依吗?”
孟星影说道:“是的,你是克隆人,他们复制了真正的吕依依,造出来了你。她是本体,你是影子。”
“吕依依”还是不相信,说道:“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不爱我,所以编出这样的故事拒绝我,敷衍我。”
孟星影有些绝望,说道:“是的,他们在造你的时候,绝不会告诉你,你是影子,你是镜像,你是复制品,你是克隆人。他们会让你坚信,你就是你,真实的你,唯一的你。”
“吕依依”听到这些话,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十分怪异,非常痛苦,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孟星影上前扶起她,抱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的眼里噙满了眼泪,脸上的表情是绝望而痛苦的。
孟星影感到万分惊讶,在他眼里,克隆人是不会有真感情的,是机器人的“真人版”,是计算机程序一系列指令的“执行者”,是任由幕后玩家摆弄的“木偶人”。
可是,眼前的“吕依依”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孟星影的想象,以及固有的认识。就好像人们突然听到一只猴子开口说起了人话,一台电脑与人产生了感情,一样荒谬,不可思议,不能接受。
“吕依依”说道:“我明白了,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产品,一个实验室的产品,不是真正的人。”
孟星影说道:“你误会了。克隆人是和人们一样的生命。是独立的生命。只不过有人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把克隆人变成了他们需要的人。”
“吕依依”说道:“他们需要我爱你,是吗?”
孟星影点了点头。
“吕依依”说道:“他们需要我接近你,靠近你,亲近你,是吗?”
孟星影说道:“是的。”
“为什么?”“吕依依”问道。
孟星影说道:“因为,他们要我背叛我的国家,然后成为他们的人,为他们效力卖命。所以,他们利用我和吕依依的感情,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
“吕依依”说道:“所以,如果你没有察觉到这些,你会和我继续走下去。就像昨晚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长地久,永远爱你。是吗?”
孟星影痛苦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一定就会这样走下去。我们会成为爱人,一起创造幸福生活,一起为事业奋斗,一起为国家效力。”
“吕依依”叹了口气,说道:“而我无法给予你想要的这些。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过去,也没想过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人们造出来的克隆人。我只知道要爱你,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刻,我就情不自已……”
孟星影说道:“你没有错,你是无辜的,错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如我一样,也许我也不过是人们克隆的人,只为了一个信念,一个使命,一个任务,奋不顾身地前行,就像飞蛾扑火,直到被火焰燃烧的那一刻,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