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惊讶得合不上嘴,因果报应,嘿嘿,因果报应,她情愿因果报应在四皇子身上!至少还是个皇家,要受得苦会不会少些?
“冬竹不必难过,不管百里霜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你借她的身体活了下来,至少你还活着,能活着比什么都好。”闻人澈安慰着她,却也庆幸她还活着,至少生息尚存,他不致于只能看着她的灵位,夜夜失眠,不致于只能靠回忆活着,活着真的比什么都好!
姜冬竹长叹了一口气,这还用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现在活得有些辛苦,至少还活着,还能看见爹爹和大哥,还能看见义父和少主,活着真好。
“冬竹因我被杀,只能寄魂她人,这仇,咱们是必定要报的。”
姜冬竹重重点头:“自然是要报,少主可有想过将百里家彻底整垮?”
闻人澈凝目瞧她:“百里门毕竟是个江湖大门派,在皇家眼里的地位与闻人山庄不相上下,要垮台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过,也并非困难到无法解决,只是需要时机,此事,要慢慢筹划。”
“嗯,我本来也未想到短期内便能看到百里家垮台,但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
闻人澈勾了下唇角:“不用那么久,只要机会把握的好,或许很快。”
姜冬竹默默地看着他,给他当了数年手下,她是深知他的能力的,不然叶宗主也不会求着他接任宗主之位了。听他此话的意思,其实他已经开始筹划此事了,只是时机和时间的问题了。
“少主,夜凉了,我们回去罢。”
“嗯。”
接下来数日,天气日渐变凉。姜冬竹早拿了银子让冰雁去买了当年的新鲜棉花做棉被。
这日夜里,冰雁正坐在半成的棉被上引着针线,姜冬竹蹲在棉被旁边给冰雁打着下手。忽然梅儿气喘吁吁的进来。
“四小姐,不、不好了。”
姜冬竹不以为意地看着她,笑道:“咱们在这个家里几时好过?有什么事慢慢说,慌什么?”
梅儿顺了顺气道:“四小姐给郑厨娘的被子起火……将郑厨娘的婆母烧死了!”
姜冬竹闻言惊出一身冷汗,烧死?!怎么会烧死?被子,难道是被子的问题?她跳将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冰雁忙将针线收起,穿上鞋子跟着跑出去。
梅儿带着姜冬竹急奔出百里府外郑厨娘的家。尚未进院,便听到里面传出震天的叫骂声和嚎哭声,一进院子,即听到郑厨娘的求饶声。
姜冬竹推开梅儿,踹门而进,只见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棍子没头没脑地抽向郑厨娘,旁边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边哭边骂:“你个贱人,竟敢对自己婆婆下此毒心,你竟将我娘活生生烧死!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
说到气边,抬脚便朝已经被男人打得倦缩在地的郑厨娘狠狠踢去。
郑厨娘抱着头痛哭求饶:“我没有,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没想过要烧死娘,我不知是怎么回事……相公饶命!”
那男人狠狠抽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打死你这恶婆娘,竟如此歹毒,打死你,我打死你……”
姜冬竹跳过来,一把捏住那男人的手腕,怒道:“你看看她已经被你打得遍体鳞伤,大口吐血了,再打下去,真就打死她了!”
那男人怒瞪着她:“要你管!滚一边去!我就是要打死这恶婆娘!”边说边用力往后拽着胳膊,连连使力,手腕却依然纹封不动地捏在她手里,于是双眼喷火,大骂:“哪里来的小浪蹄子,竟敢来此撒野,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姜冬竹微一用力一折一推,将那男人摔到在地,唉哟呼痛。她冷冷地看着那男人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下手竟如此狠毒,你真是她男人吗?”
那男人怒吼:“要你管!这里是我家,滚出去!”
旁边那妇人捡了地上的棍子朝着姜冬竹抡过去,“滚!”
姜冬竹不避不闪,伸手握住那根棍子,一拽一扯,女子扑倒在地。只见那女子立时拍着地面大哭:“这还有天理没有?!这还有天理没有啊?”
郑厨娘将双手从头上拿下,怯怯地看着姜冬竹,一边咳着一边流泪:“四小姐……”
姜冬竹蹲下,伸手慢慢扶她坐起,问道:“郑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子怎么会着火?”
郑厨娘“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哭着道:“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被子明明是新的,怎么就会着火?四小姐,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会着火?”
那男人一听她就是郑厨娘口里的四小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将起来扑向她:“我跟你拼了,你这贱人,竟然敢与贱婆娘合伙害死我娘!”
姜冬竹霍地跳起,伸手给了那男人一个耳光,然后顺手点了他的穴道,看着他定在地上,才冷冷地道:“你若真对你娘那么孝顺,就不会去赌,多留些钱给你娘养老!现在出了意外想起孝顺来了,晚了!”她在百里家生活了数月,对郑厨娘家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不然也不会可怜她而将棉被送与她了。
转目看了看地上的妇人,冷声道:“还有你,孝顺不是母亲死了回来大哭一场,朝着大嫂打骂一顿就算是孝顺!郑厨娘一个人赚钱支撑着整个家,替你们尽孝,伺候老母亲,你们有什么资格打骂她?若真有孝心,你别去赌,你,伺候着夫家的母亲的同时,偶尔回来伺候一下自己的母亲!”
那妇人见识了她的厉害,趴在地上不敢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她。
姜冬竹再度蹲下,柔声对郑厨娘道:“郑厨娘不必担心,既然是那被子引起的,我替你善后,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郑厨娘被打得丢了半条命,说话很是费劲,“四小姐将两条棉被赏给奴婢,奴婢心里欢喜得很,想着婆母从未盖过这么好的被子,便抱了一床回来给婆母盖,另一床奴婢收了起来,舍不得用。这两天,天气转凉,奴婢就给婆母盖了这被子,岂知,婆母只睡了一会儿,忽然被子就着火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