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就像是在做一道工序,成了一个操作工。可是吴雁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安然?难道是在忘情地享受,还是因为脚底磨成了茧,麻木了,迟钝了?总之刘超现在感觉不到吴雁的情绪波澜。所以他们无法也不可能进一步做些别的了。但刘超还是不甘心。刘超试着说,女人的脚趾可是个敏感的区域。书上好像是这么讲的。古时候人们比较重视这些,现代人生活节奏快了,顾不上摆弄这些了。吴雁拿眼神盯着刘超:我们现在是在仿古么?我们这样做算是一种古典的作爱方式么?
吴雁的话让刘超突然有些不自在了。
刘超想,今天吴雁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放开呢。吴雁自己先到了这里,然后才电话约他来的。吴雁说是要给他个惊喜。刘超听说吴雁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的确是吃了惊。他不知道吴雁突然来这里要干什么。吴雁从来就是来去无踪。刘超其实很忙,可是吴雁打来了电话,他觉得自己无论再忙也应当见一见吴雁的。刘超对吴雁也是这么说的。吴雁说,刘超我也十分想你。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刘超说,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
刘超给吴雁捏脚的时候,吴雁其实一点也不老实。吴雁有几次用她的另一只脚去蹭刘超的脸,吴雁的那些脚趾就像一群调皮的孩子一样,让刘超心里痒痒的。但刘超表面上对吴雁的拨撩一点反应也没有。刘超一如既往地捏着吴雁的脚。他们说着话,或者谁也不说话了。屋里很静。后来刘超起身去拉了窗帘。刘超返回来的时候,吴雁说,刘超你是不是想做坏事了。刘超就被吴雁说红了脸。刘超说,我做什么坏事?吴雁说,此时此刻,你心里肯定在做坏事了,或者正在为下一步做坏事盘算着。刘超就更不自在了。就好像一个人想做什么事突然被对方挑明了一样。刘超说,你放心吧雁儿,我做坏事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首先要征得对方的同意,否则我不会做的。
吴雁格格地笑了。吴雁笑意朦胧地说,要是我现在同意你坏的话,你敢么?
刘超看着吴雁。刘超感觉吴雁的脸好像也比刚才红了些。
吴雁在勾勾地看着刘超,让刘超有些不好意思。每当吴雁拿这种眼神儿看自己的时候,刘超就有些发虚。刘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吴雁面前总是这样心神不定。
吴雁开始用两腿去勾刘超的身子。吴雁就是吴雁。吴雁说,刘超你像一个木头人儿似的。
刘超说,我在你面前总是不得要领。吴雁格格地笑了。吴雁说,这么说你承认你的愚笨了吧。
刘超说,我当然愚笨。我能怎么样,我要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我也不是现在的刘超了。
吴雁说,说的好刘超。你总是说得比做的好,所以我喜欢你。吴雁说,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对我说你想说的和该说的。
刘超说,可是我不知道现在我该说什么。
吴雁说,那你就做。就做你该做的。
刘超就用一只手去动吴雁。吴雁就把一只手伸过来。吴雁说,刘超,你的动作还是这么古典。刘超说,是原始而不是古典。
吴雁说,古典也好,原始也好。看来你还比较纯净。刘超笑笑,还是那么纯么?像纯净水一样么?
吴雁的脸就有些红。吴雁把手往回缩一缩。刘超的手就放在了吴雁的胸脯上。刘超丢开吴雁的手,然后去拉了一下吴雁的短衫,为吴雁盖了盖裸露的腰。吴雁以为刘超要去做什么,结果发现刘超是做了一个关爱体贴的动作。其实这种动作要比别的动作更有效果一些。于是吴雁说,刘超你真细心。刘超说,我是怕你着了凉。吴雁说,在屋子里怎么会着凉,有你在,我怎么会着凉。
刘超笑笑。刘超就又去把吴雁的一只腿放平。吴雁说,你想干什么?刘超说,我就想把你放平。吴雁说,是摆平。
刘超说,这有什么区别么?吴雁柔柔地说,当然有。
刘超突然就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但刘超依然表现得十分平静,刘超不想让吴雁看出自己的感觉。刘超总是在和吴雁做着一种游戏。这种游戏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做。他们谁也不想输给对方。也永远没有分出谁赢谁输。
就像是一盆木炭,一捆干柴,一碰就会着。可是他们谁也不想去点燃。就这样长时间地保持着这种既成的状态。所以他们只能用眼睛。有时候,人的眼神儿就是语言,可以相互审视对方,也可以表达一些情感,大胆地、热烈地,就像火焰迸发,对视成一种美丽的小火苗。
可是,突然有敲门声。吴雁调整一下身子说,弯弯来了。
刘超匆忙离开吴雁,坐到对面的床上。刘超就看到一个女子走进来。随后进来的还有三个男人。
吴雁坐起来说,弯弯,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刘超。刘超朝弯弯笑笑。
这个叫弯弯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非常随意。弯弯说,对不起刘哥,我们把你们的好事给搅和了。
吴雁在一旁说,没呢。我们可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聊天。
刘超感觉自己脸就有些红,好像自己刚才真的做过什么事一样的感觉。这时候弯弯把手伸过来,和刘超握一下手。刘超感觉弯弯的手光洁细腻如一只绵绵的手套。然后弯弯开始介绍同她一起来的三个男人。弯弯说他们都是她中学时的同学。弯弯小的时候在这里长大的,她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可是刘超从来没有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