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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安局长两次躬请,亲自给他穿上警服

来源:《章回小说》2003年第10期

栏目:中华奇人

德国。路德维堡。“世界东西方首届专利发明优秀成果推广研讨大会”正在召开。会上,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学者,在与会者如潮的掌声中,从大会组织者的手中接过了金光闪闪的金奖奖杯和证书。这个学者,就是中国刑警学院教授赵成文。

赵成文,除了中国刑事科学研究所所长、中国刑警学院科研处长头衔之外,还有好几个人们送给他的绰号:“中国亨特”、“警界怪才”、“学者神探”、“科技神笔”。

2002年4月下旬,赵成文的又一项创举,震惊了国内外:他用他的“秘密武器”,让2200年前的西汉长沙国丞相夫人“复活”,拍出“玉照”,成为国内外媒体和互联网爆炒的新闻。4月29日,湖南省政府为此召开了新闻发布会。4月30日,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播发了赵成文的专题节目……

赵成文出生在黑龙江省伊春市。

伊春的大部分地区是林区,林区最怕的就是火灾,而林区火灾的发生率又很高。所以,在林区人们的心中,多少年来形成一个被人们接受了的“天条”:救火是人们的天职,只要发生火灾,不管是什么性质的,从来都没有必要去考虑,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甚至不怕流血牺牲。

赵成文不仅在一次次的赴汤蹈火中表现得异常勇敢,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救火本领。同时,他还对火灾有一种特殊的灵性,每次火灾之后,他只要在火灾现场走上两圈,就能够说出起火的原因,准确地判断出是自然起火还是人为起火。

这,也许是天意。

1964年,21岁的赵成文从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伊春市木材厂子弟学校教书。1969年2月7日上午,赵成文正在给学生上美术课,不经意间,他向窗外望了一眼,忽然发现远处山那边升起了浓烟。“不好,着火了!”他又仔细望了望,判断是5公里外农场场部的方向。“快,快!”他第一个冲出教室门,领着学生们向火场方向跑去。他正在山路上拼命地跑着,突然间被一块石头拌了一跤摔倒在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当学生从山下把他扶起来时,他的胳膊和大腿都被树茬划开了一道道大口子,皮肉向外翻开,鲜血直流。他掏出手绢简单把伤口擦了擦,说了声“没事”,又带着学生向火场跑去。当他们跑到火场附近时,发现真的是农场场部失火了。他领着学生高喊着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一次次冲进火海。就在他再一次冲进火海时,一块压房草的大石头,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当即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伊春市友好木材加工厂职工医院的病床上。他一共在医院住了不到4天,可就在这不到4天的时间里,却成就了他的终身大事。

姑娘叫郑宝莲;那几天,她刚好在医院里照顾住院的妈妈;她妈妈和赵成文住在一个病区,4天中两个人出来进去,天天见面。姑娘的父母都在友好木材加工厂工作,而赵成文就在木材加工厂子弟校教书,姑娘也在子弟校读过初中。所以,两人就有了共同的话题,再加上姑娘很佩服赵成文的精神,所以就特别谈得来。姑娘看没有人采照顾赵成文,就主动帮他打饭、打开水、端洗脸水。每当他看到姑娘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安慰。善良而又热情的姑娘于是也赢得了赵成文的感情。姑娘的妈妈也觉得赵成文是个不错的孩子,看到了两人合得来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医院的唐护士长看出了门道,于是,热情地当起了红娘。

他们的爱情,就这样没有一点浪漫色彩地定了下来。1969年底,这对有情人又同样在没有浪漫色彩的婚礼中走到了一起。

当年,伊春市公安局局长孙玉忠曾预言:赵成文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警察。是的,天地之间,有一个最适合赵成文的位置,正在等待着他,这个位置,就是人民警察!

而这个位置,是由两场大火把他烧上去的。

赵成文结婚后,在工厂宿舍17号楼的二楼,有了自己的新家。

1970年5月12日,赵成文正在家里画一幅宣传画,突然间,他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他走到窗前向外一望,不好,楼下的一间小棚子着火了!他扔下画笔,冲下楼去救火。

那天,风很大,火很快从他家的17号楼烧到了旁边的楼。赵成文一边指挥对情况不太熟悉的消防队员救火,一边率领群众冲进去抢救生活用品。大火烧了7个多小时,终于被扑灭了,赵成文却累得瘫倒在地。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是啊,他已经有家了,不是一个人了,怎么忘了呢?他只顾救火,帮别人家抢救东西,却怎么没有想起抢救自己的东西呢?结果,他新婚不久的全部家产被烧毁。这场大火,共烧毁房屋一万三千多平方米,还烧伤了15名职工。大火之后,公安局孙局长亲自带人调查火灾情况。当孙局长得知赵成文的事迹后,非常感动,并吸收他加入破案小组,协助破案。

调查工作进展很顺利。最后,疑点集中到了17号楼前老李头家的那个小棚子上。

当时,公安局来了一个技术科的人,画现场平面图,可是怎么也画不好。赵成文对那技术科的人员说:“我帮你画。”说着,接过画笔,便画了起来。于是,一张标准的火灾现场复原草图很快就画了出来。他在向群众征求意见时,一个居民说:“小棚子盖上有一块板皮掉了没有画出来。”赵成文把草图修改过后交给了孙局长,孙局长惊喜道:“这是你画的广赵成文点了点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张图,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和论证,使案件很快真相大白。原来,老李头的女婿借了老李头300元钱不想还钱,俩人吵了架。于是,老李头的女婿故意把烟头从小棚子顶盖上缺板皮的地方扔了进去,点燃了锯末,引起了火灾。

赵成文因此得到了公安局的奖励。表彰大会过后,孙局长特意把赵成文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地对他说;“怎么样,年轻人,到公安局来干吧,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警察。”

听了孙局长的话,赵成文虽然感到有些突然,可还被局长的诚恳所打动。然而,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学的是美术专业,怕自己干不了这行,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孙局长理解赵成文,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不勉强你,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就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你来。”

1971年4月1日,伊春市木材加工厂又发生了火灾。这是伊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火灾,当场烧死11人,其中还有两名解放军战士。当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军区王司令员是党政军一把手。王司令大发雷霆,拍桌子骂娘,限令孙局长必须在一个月内破案。

孙局长对王司令员说:“让我一个月破案可以,但必须有一个人配合我。”“谁?”“赵成文。”王司令员想,局长把这么重的任务押在一个身上,这个人一定是个很丁不起的人物,于是便问:“此人在哪广“30里以外。”“好,马上用我的车去接来!”

司机带着王司令员“一小时内接来。这是个重要人物,一定要好好照顾”的指示,来到友好木材加工厂。可是,当他见到穿着带补丁衣服正在画画的20多岁的赵成文,揉了揉眼睛:这就是王司令员要他接的大人物?不是搞错了吧?

“同志,你就是赵成文?…‘是呀。”赵成文一边画画,一边回答。司机还是上下打量着赵成文,说:“王、王、司令员让、我来接你。”司机居然结巴起来。聪明的赵成文一听,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便说:“你等一等,我去换换衣服。”司机一看表,着急了:“快点吧,回去晚了该挨骂了。”说着,便要拉赵成文上车。赵成文想,就这一身怎么能去呀,可司机又不放手,于是也来了脾气:“你着急你先走,我坐火车去。”说完,走了。

司机不得不空车回到军区。司令员一见没接来赵成文,就把司机臭骂一顿,说:“走,我到车站去接。”于是,王司令员和孙局长亲自到车站把赵成文接来。

公安局根据赵成文绘制的火灾现场复原图和现场痕迹分析,很,陡查清了案情。”破案后,孙局长又把赵成文请来,同他进行了一次诚恳的交谈;赵成文被局长求贤若渴的诚恳之心深深打动,于是作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之后孙局长的一纸调令,把赵成文调进了公安局,并亲自为赵成文穿上了警服,要他到公安局技术科专搞痕迹鉴定。

于是,中国警界,多了一名前途无量的警察。”

果然,赵成文很快崭露头角,并成为中国警界一颗耀眼的大明星。

1975年,刚刚30岁,3年前还是“孩子王”的赵成文,在公安部中央警校进修时,参加了“全国公安首届痕迹检验经验交流会”。会上,他的论文《现场复原图在火灾案件和爆炸案件中的应用》令与会者耳目一新,引起了强烈反响,创出了他此生中,系列“全国之最”中的第一个:这一全国首创的方法,不仅在我国公安战线得到了普遍的推广应用,同时也引起了世界同行的关注。接着他的《怎样绘制刑事案件现场图》和《刑侦参考资料》两部专著问世。1980年,赵成文被调到中国刑警学院任教;1981年,他在吴旭芒教授的支持下,研制发明了足迹计算尺,获得国家专利,被公安部定为勘查现场必备的设备。他撰写的《刑事案件现场制图》成为我国第一部刑事案件现场教材。九十年代初,他又经过20余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35万字的《刑事相貌学》的专著,填补了国内空白,并在我国开创了刑事相貌这个新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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