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记住,不要为我奔波,不要为我说话。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与我划清界限。”叶雪岩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做不只只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雪芙。芙妹只剩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如果你因为我而得罪了四大家族,她将来一个人可怎么办?”
霎时眼眶盈热,叶雪岚急忙侧脸,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叶雪岩瞧见了,淡淡地笑了笑:“雪岚别哭,把眼泪擦掉,以后你就是咱叶家大房唯一的男子汉了。”
可是劝着劝着,叶雪岩自己却渐渐掩饰不住哭意,呜咽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雪岚,是大哥对不住你......”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般话?”
“快走吧!”叶雪岩催促道,“莫让人看见发现你来看我。记得,从此谨言慎行,不要因为我去得罪旁人。”
叶雪岚扒着铁栏杆不肯离去,他小声问道:“大哥,既然锦凉无人愿意帮忙,不如我写封书信去求求外祖父,或有转机?”
“不要啰嗦了,快走吧!”叶雪岩继续催促,“别忘了你身上的担子,你还有雪芙要照顾啊!”
无论弟弟再说什么,哥哥只是敦促他离开。
叶雪岚一个人孤单地站着,终于狠心决定离开时,叶雪岩望着弟弟的背影,轻唤了一声:“雪岚,大哥对不住你。”叶雪岚止住脚步,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沧桑无奈的惋惜声:“放弃嘉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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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张彻收到一封密信,上面记载了叶雪岩兄弟的全部对话内容。
他立刻传来戴筝,率人去叶府外监视蹲守,并截下了叶雪岚的所有书信,一一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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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轰隆隆的春雷,惊动了树枝上的一群小鸟,扑棱扑棱地飞向了远方。
林瑶青在梦中被雷声惊醒,她身着白色睡袍坐起,脚上随意拖着一双绣鞋走到窗边,双手推开了窗户,泥土的芬芳即刻侵袭而来,阴暗的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啊......”她推开房门,一个人走进了绵绵细雨中。微风中,她仰着头,一滴一滴的雨丝扑在脸上,凉透心脾。
翡翠做好了早点,正端着要去卧房,才发现大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淋雨,她撑着伞替林瑶青遮住,关切问道:“大小姐,您怎地在这淋雨呢?快些回屋吧,别着凉了。”
“无碍,不用管我。”林瑶青走出伞下,张开双臂迎接着春雨,“锦凉城已经好久没有下过雨了。”她叹息了一句,黑长的秀发贴在脸上,粘着雨水一缕一缕滑落,林瑶青任凭雨水将自己打湿,“愿新雨可以洗去这世间一切的肮脏与尘埃。”
翡翠劝不动她,又去喊白瓷帮忙。白瓷先前在竹园恪守规矩,陪嫁过来的这些时日算是累到了,如今被关到梅园无人管教,自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饱觉,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翡翠赶紧将不争气的白瓷唤醒,两人总算合力将大小姐拉回了房,换下了被雨淋湿的睡袍。
上午林瑶青还一如往常,中午便说想睡一会,谁知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当天夜里,林瑶青就生病了,浑身是汗的躺在床上,意识模糊不清,口中喊着又热又冷。
翡翠摸了一下林瑶青的额头,被烫的收回了手,“哎呀,好烫,这可怎么办?大小姐烧的厉害,得赶紧用药才行。”
“可有带药过来?”白瓷在旁问道。
“没有,临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药,都在竹园放着呢!”
“哼!这都是什么孽!以前在林府,大小姐一年也得不了一次伤寒,如今来了张家尽受委屈。”白瓷有些义愤填膺地抱怨道,“我定要去找张大少爷理论理论!”
翡翠拉住她道:“别冲动!大小姐刚刚得罪了大少爷才被关到这梅园,你可莫要再惹事,再连累了大小姐!”
“不去找张家人,难道要让大小姐一直病下去直到烧坏了烧傻了?也好再让张大少再续一个?哼,张少爷就是个没良心的,硬硬拆散了大小姐和叶公子,还囚着大小姐,变着法的陷害叶公子,真真是良心坏透了!”
翡翠急忙起身去捂住白瓷的嘴,“莫要乱说话!小心脑袋!”
“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小姐堂堂林家嫡长女,嫁到了张家生病了都没人管!哪有这样的道理?”白瓷甩开翡翠的手,两脚一蹬,“不管了,我这就去找人!”
翡翠一边拿着凉巾替林瑶青降温,一边又顾不上白瓷,只得由得她跑了出去。
白瓷气冲冲地跑到梅园大门处,高喊道:“有人吗?”她从内侧咚咚敲着大门,“有人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月无影正守在门外,对着门缝问道:“何事?”
白瓷听出月无影的声音,她急急道:“月管事,少夫人淋雨得了伤寒,现在高烧的厉害,得赶紧找个郎中看看,或者煎几副药降热啊!”
月无影踌躇了一下,“唉,大少爷不许少夫人见任何人,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她掏出袖中钥匙,打开了门锁,折中道:“要不这样,白瓷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大少爷。”
虽然白瓷从心里认定张彻是个坏人,她猜测自己即便当面去求了他,他也不肯为大小姐医治,但为了大小姐,她总得厚着脸皮去试一试。
月无影一路畅通的带着白瓷进了张彻的书房。
“少爷,白瓷说少夫人生病了。”月无影恭敬道。
“是的,少爷,少夫人发了高烧,人都烧糊涂了。”白瓷颇没有礼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张彻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但为了不在白瓷面前表现出他的关心,只得敛去一切表情,冷冷道:“怎么,关在梅园里憋不住了,她莫不是要装病骗我出来?”
白瓷跪地,“少爷,少夫人真的病了,还请少爷派个郎中替少夫人诊治,奴婢求您了!”
“她得了什么病?”
“估计是伤寒,现在正发着高烧,卧榻难起。”
张彻轻嗤,“昨个还好好的,今天就病倒了,谁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