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愤愤坐在床边,总觉得哪里不妥,他立即赤着脚走到一处橱柜前,取出一块香料递给戴筝,“算了,太晚了,别闹出大动静了,你去找个小香炉,点燃了放在梅园外面,等少夫人迷倒了直接让月无影抬到床上去。对了,”他又嘱咐道:“再让屈眠过去瞧瞧,别又淋病了,回头又怪我欺负她。”
“是!”戴筝会心一笑,双手接过,提着香炉来到了梅园门口,将少爷的话一一说于月无影听。
两人笑着聊了一会,林瑶青便前后摇晃着身子,砰然倒下了。
“大小姐!”
“大小姐!”
眼看着大小姐倒地,翡翠和白瓷忙过去搀扶。两个丫鬟身上带着功夫,对轻度的迷香不敏感,当她们正讶异于大小姐出了何事之时,月无影走了进来,轻嘘声道:“放心,只是些助眠的沉香,对少夫人的身体无碍。你们快些把少夫人扶近去吧,好生照顾着,别再让她出来淋雨了。”
“好。”两人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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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风细雨密密地下了一夜,林家族长宅内,大管家林施呈走了进来,行礼道:“族长,您可是要出府了?”
“是啊。”林修捋着胡须,“弘远说要再召族长会议,八成是谈叶家小子的处置问题。”
“族长,您不觉得这事颇为蹊跷吗?”林施呈疑惑说道:“叶家大公子心性纯良,为人谦和,并非嗜杀之人,之前杀了张家丫鬟就已经事出古怪,如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杀了白老爷,还提走了一只脚至今不知下落,着实令人不解。”
“是啊,小雪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此事幕后的主使绝非叶雪岩。”
林施呈谨慎的小声问道:“叶大老爷夫妇走的时候,各被凶徒带走了一足,咱家三月十四死的那个侍卫,尸体也缺了两条胳膊。族长,您说会不会是魔宗来复仇的?虽然咱家侍卫或许与叶家并无关联,但总觉得他们的死有一种奇怪的仪式感,像是故意为之。”
“咱家侍卫缺了胳膊的事情千万不要传出去,林家万不可引火烧身引来猜测。”
“老奴明白。”
“府里上下你都多留意些,且看看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是,”林施呈颔首,“可叶公子那边?”
林修叹了口气,“唉,他已于我孙女无关。当下时局混乱,只能走一步看一部,只能靠他自求多福吧!”
“族长,外面下雨呢。”林施呈递上一把伞,“仔细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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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少主,绿螺与折笎多日奔波依旧是一无所获。折笎垂头丧气的走在院子里,无意中看见二老爷行色匆匆的出府,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叶茂城出府没有带随从,折笎总觉得有古怪,于是收了灵力悄悄跟了上去。
自叶玄岭去世后,四大族长再无召开一次密会。叶茂城按照白弘远所说的时间与地点,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居所。
外围皆是繁华的街市,只不过是转了几个弯,便是另一番天地格局,叶茂城先是感叹,又见另外三家族长也来了,恭敬地一一拜见。林修、张勋、白弘远、叶茂城四人入屋坐下,关门闭窗,气氛越发有些尴尬。
说起坐在这里的叶茂城,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个叶家族长的名分不像是叶家内举的,倒更像是白家指认的。林修和张勋都有些不悦,但眼下叶家似乎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连唯一的嫡长孙叶雪岩,如今还犯了大案,还正是今天商议量刑的主犯。不过既然叶家内部都没再争议,他们亦不便再提。
叶茂城的此刻的心情十分喜悦,今天这小黑屋一坐,他叶家族长的位子就算是稳若泰山了。权势、财富、地位,一切即将尽收掌中。
白弘远拿起桌前的毛笔,将自己的话写在纸上,示于三人。叶茂城见桌上摆着纸笔墨水,亦有模有样的照学,写字展示,随即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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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木门敞开,四位当家人从房中走出,打开伞准备各自回家。叶茂城毕恭毕敬地走在最后,忽觉前面三人气氛冰冷,他忙忙侧身望向院中,竟发现折笎全身湿漉漉的正跪在院子里。
叶茂城瞬间黑了脸色,他怒喝道:“你怎么在这,”他擦了擦额角冷汗,“你怎地跟来的?”
“请二老爷安,请诸位族长安。”
白弘远斜目瞪了一眼叶茂城,语气里尽是不满:“茂城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这又是何意?将老夫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白族长明鉴,茂城绝无不敬之意,绝未将见面之事告知任何人。”他连忙作揖请罪。
本来白弘远是有心提携于他,不料他做事这般不干不净,竟令他在两外两家族长面前看了笑话,白弘远轻嗤了一声,鄙夷道:“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叶家族长的位子,恐怕你还真的坐不住啊。”
叶茂城躬身,惶恐道:“还请见谅,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下人。”
张勋淡望乱象,从头至尾沉默不言。林修捋了捋须,和蔼问道:“你可是叶雪岩身边的小仆?来这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回林族长,小的正是。”折笎跪在地上叩了一头道:“我家公子是被冤枉的,请诸位族长明察!”
“你可有证据?”林修拂须问。
折笎双目明亮地望着四人:“请族长们仔细思量,之前我家大老爷、大夫人各被砍去一足,至今下落不明,与当下白大老爷的情况一般无二,背后一定是一个凶手或组织所为,折笎以为这一定是魔宗作乱!此事定于我家公子无关!我家公子一定是被魔宗胁迫的!”
“胁迫?叶雪岩杀我儿时,各家各族证人众多,请问有哪只眼睛看见叶雪岩是被胁迫的?分明就是他主动为之!”白弘远忿忿不平,嘲讽道:“莫要何事都按在魔宗头上,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你休要在此狡辩,妄想替罪徒逃脱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