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皱着眉打量了白琳琳半天，眼里划过一丝满意的光，又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向阳，才点了点头，“白小姐，你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既然向阳叫了你过来处理这件事情，那就到我办公室谈吧。”
白琳琳看了一眼向阳，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只能跟着教导主任走到了她的办公室坐下来。
向阳一声不吭跟在两个人身后，走进办公室也没有坐下来，反而站在了白琳琳身边。
教导主任端了两杯白开水，一人一杯给了后，才在白琳琳对面的办公椅坐下来。
“学校学生的事情，原本想着能不影响家里就尽量不影响，但是向阳这次做的事情确实是有点过了，我如果不通知你们过来谈谈，学校的学生以后就去不好管了。”
她说得有点严重，让一无所知的白琳琳懵了一下，才扫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向阳，随即看向教导主任，“主任，我来得急，冷阳电话一打过来，我就跑过来了，所以我都忘了问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教导主任捧着水杯，灯光下的眼睛因为美瞳的原因闪烁着有些刺眼的光，“我知道你们家不是什么条件好的，可是你们也不能让向阳去偷同学的珠宝，又偷偷摸摸在学校卖啊……”
话说到这里，教导主任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这样怎么得了，白小姐，你自己问他，他都犯了好几次了，屡教不改，我才让他叫家长来。”
白琳琳惊讶地看向向阳，从来都爱笑的他，还是那样毫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教导主任说的不是他一般。
“主任，我们家向阳从来都是个乖孩子，不可能会去偷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还傻到在这个学校偷了东西，又卖给这个学校的同学，那他得有多傻啊。”
和向阳虽然相处不久，但是白琳琳知道向阳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会随便违反学校纪律的人，更何况还是偷窃这种事情。
而且珠宝这种东西，对和苏老住在一起的向阳来说，恐怕还不如现金惹他喜欢。
所以她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嘲笑向阳，实际上是在暗嘲教导主任没脑子。
“噗嗤……”没想到白琳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向阳忍不住笑出声，又连忙低下了头。
教导主任气的脸都涨红了，“白小姐，你的意思，我是在撒谎吗？”
她猛地站起身，瞪着白琳琳，“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说谎吗？再说了，他肯定是不止把东西拿到我们学校卖，还有其他的学校，你作为家长不认错就算了，还护着他，简直……”
“主任，您恐怕是误会了。”
白琳琳打断她，“我只是想说你们应该调查清楚，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查清楚了再说，我们家冷阳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白琳琳一边反驳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向阳，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嘲讽，或许是没想到自己会替他说话，他有些惊讶。
“误会，有什么误会的，他自己亲口承认了，是他偷了同寝室同学的东西，又带到学校来卖的，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可以任他们随心所欲而且我们都查清楚了，偷窃在学校……”
教导主任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几分钟，通篇都是校纪校规如何如何，白琳琳从头到尾都微笑着，间或点点头，还附上一句，“您说得对。”
作为一个被批评的家长，白琳琳这时的态度好得有点怪异了。
同时让教导主任原本的怒火都慢慢消失不见，唯余一点自己口若悬河说了那么大半天的尴尬。
见她停下来，白琳琳把教导主任已经空了的杯子拿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温开水又递给她，“主任，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呃，好的，谢谢。”教导主任有些尴尬地低头喝水，没有再开口。
白琳琳看了一眼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向阳，他眼里没有气愤或是其他的情绪，反而有些漠然，还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白琳琳皱着眉，从教导主任的话了，其实她听出来了很多东西。
比如向阳在这一年来已经不止一次把东西带到学校卖，中途他那个被偷了的同学发现了，私底下也劝过，但是他还是会偷偷拿他的东西，最后他忍无可忍才把事情告诉了学校。
这件事在学校应该是传遍了的，而且教导主任看似言之凿凿。
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正儿八经和她谈什么开除或者要写检讨，也半点没提对被偷的那方的赔偿之类的，反而围绕着校纪校规说个不停，似乎是想让她自己认错还是什么。
反观向阳，明明从她见到他第一面开始，他就是一副人如其名，乐观开朗的样子，怎么在学校却是这样一副冷漠的模样。
这件事，明显就是大有问题的。
她看了一眼教导主任，不想再和一个虚伪的教师讨论给予学生清白的事情，转头问向阳，“你做了这件事情吗？”
没想到白琳琳会忽然问他，向阳一愣，在她明亮的眸子下，原本不想解释的心情忽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坦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啪！”教导主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向阳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我问你做没做这件事情，你亲口说你做了，现在又在你家长面前说你没做，你是想让你家里人觉得学校在污蔑你吗？”
她又忽然看向白琳琳，声音里还带着怒气，“白小姐，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口中，听话的人。”
白琳琳握着拳，垂着头没说话，她在克制自己的脾气。
向阳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被说得难过，有些见不得她被别人说，他抿了抿唇，忽然嗤笑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难道不是老师你们不停地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最后被问不耐烦了就干脆说了句你们觉得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