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在街上裸奔也不见得有什么，反而还会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没办法，谁让我长得矮呢，谁让我看起来天生老实呢，我知道你调查过我，但是我说的这次，是你调查不到地吧，我不会让你调查到我的……”
“所以你为了这个杀了很多人？”安西低声说，如果利桑德罗想要抹去自己的过去，那么他就必然会杀死很多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安西甚至可以表示理解。
安西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
“是的，我是一个怀念过去和感恩过去的人，正是因为那些人，我才有了如今的样子，年少时候的我曾经发誓，为了不被欺负，哪怕是舔老大的鞋面也不要受到那样的屈辱……于是我一步步地爬，终于有一天，是别人来舔我的鞋面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棒，但是压力感也越来越强，你知道……我不喜欢屈居于任何人的下面，包括诺亚帝国君王，包括上帝！”利桑德罗说，“虽然我不喜欢上帝，但是如果哪天我就感受到了他的压迫……我一定会取而代之！”
年轻人的血液总是温热的，如果是和利桑德罗一样的年纪，恐怕安西还不一定能说出来这样霸气侧漏的话，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话多半是谈不拢了。
“也就是说没得谈么……”安西耸耸肩。
“我以为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的。”利桑德罗歪了歪头。
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加尔鲁仕带来的那些人彻底被清空，冬临殿堂军的人和覆灵军一起在打扫战场，整条街区上满是血迹，如果不是安西亲眼所见，恐怕还不一定会觉得吟灵段居然真的有一天会落入这个地步。
冬临殿堂军的人当然是认识覆灵军的衣服的，一个冬临殿堂军的军人和覆灵军的人一起抬着尸体，这是一个体力活，对于刚刚结束战斗的他们来说甚至还来不及进行胜利的欢呼就要做这样的事情。
无论是他们的脸上还是内心，都在表达他们需要休息的渴望，相比较之下，晚一些进入战场的覆灵军在状态上就要好得多，冬临殿堂军的人显然不知道利桑德罗的想法。
他们对于覆灵军也就不会有所防备，虽然大家所在的基地不同，但是说到底还是同一个帝国的军队，但是下一刻悠扬的口哨声传遍整个街区。
安西猛然回头，那个声音当然是从利桑德罗的嘴里发出来的，他利桑德罗可不像是会用这种方式来庆祝胜利的人，那么安西基本上就能意识过来，这是某种提示，对于行动的提示。
“你们……”安西刚想开口，但是身后传来的劲风不由得将他打断。
如果安西坚持说下去，那么他的生命就一定在此终结，会有这样霸道而且压迫感非常强大的攻击的，在整个覆灵军，安西就只知道一个利桑德罗。
这家伙在个人实力方面之前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强大，委实说，安西还真的暂时想不出来打败甚至阻挡他的办法。
天之麻伽古在瞬间横拉变长，弓弦和利桑德罗得刀刃撞击在一起，就是在这个瞬间，利桑德罗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安西的胸口。
强烈的冲击力狠狠地把安西掀飞了出去，就像是之前费里达所遭受的那样，只不过相比较之下安西所收到的冲击更小一些。
安西的身体在空中不断地翻滚，天之麻伽古狠狠地插入地面，弓弦在地板上拉出细长的明显的痕迹，安西的身体撞击在墙壁前停下。
安西勉强停了下来，背后的墙壁印着他的大致身体，利桑德罗居然能使用出这样强横的冲击，只可惜现在安西连去惊讶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必须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身体，利桑德罗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也不可能，安西不会动这样的心思，也没考虑过跪地求饶什么的。
利桑德罗侧过眼睛看着安西，眼神中透漏出一股难以掩饰住的自信，那种看安西的感觉就像是在说“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撑得过这一招”。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撑得过这一招。”利桑德罗非常干脆地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玩心机的兴趣。
安西没有说话，是因为现在多余的一切他都做不来，多余的对话只会白白浪费他的生命和机会。
“真是没想到啊，你自己也没想过吧，如今的我居然会变得这么强，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至少再也不会有人可以随意欺负我了……”利桑德罗说，“至少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帝国的明星，影卫之主这样的存在也会在我的面前呈现这样的姿态……”
“影卫之主……是这样的狼狈！”利桑德罗一字一顿，面目狰狞。
“呃？”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抬着尸体的冬临殿堂军军人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了影卫之主的声音，而且像是在对他们说什么，听着语气很急切，像是要提醒什么。
可是当他往上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就连一只鸟也没有，之前遮天蔽日的飞艇降临的时候他们倒是注意到了，不过那个时候战况正是激烈的时候。
即便注意到了，那种东西也不是需要他们来注意的事情，他们身为军人，自然要先以目标为重，对于他们来说，在加尔鲁仕的带领下那些入侵的敌人是比一切都有优先级的。
“你刚才听见什么了……”冬临殿堂军的军人仰着头问身边那个帮忙的覆灵军人，对于覆灵军的人，他显然不需要注意提防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诺亚帝国的军人，总不能做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吧。
但是冬临殿堂军的人下一刻忽然呆滞了，他的眼神里诉说着痛苦，往上仰的头缓缓低下，看着的，是自己被刀子贯穿的腹部，冬临殿堂军的人转过身看着摸到他背后的覆灵军。
他显然做梦也想不到，覆灵军居然会对他下这样的黑手，甚至到死他也没能知道，覆灵军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喂！你在做什么！”冬临殿堂军的人接连咆哮，看起来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覆灵军的行动已经开始了，他们对冬临殿堂军下手。
经历过那样的战斗的冬临殿堂军的人，现在还剩下的人数当然不会多，场面不需要看，也能知道几乎应该就是一边倒的情况。
“听……等到冬临殿堂军的人都死光了，我也该坐到黎世中央馆的第十八层里。”利桑德罗低声说，如果仔细去听，真的可以听到冬临殿堂军的呼喊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内心的猜忌是无可避免的，他们不清楚覆灵军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就难免犹豫，甚至因为混乱没有办法组织出有效的进攻或者是防御。
在加尔鲁仕带来的敌人们一次次的冲锋下，冬临殿堂军真正能活下来的军官并没有多少，更别说就连这些冬临殿堂军的军官本身多少都有些懵逼。
冬临殿堂军士兵们对于当下情况的问题询问多半得不到回答，安西倒是很想告诉他们真相，但是显然利桑德罗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回头吧，至少你现在回头还有路可以走！”安西仍然不死心，哪怕他拿着天之麻伽古的动作都狼狈不堪，利桑德罗甚至都怀疑安西还能够坚持站起来都已经用了很大的气力了。
“闭嘴！”利桑德罗挑了挑眉，“我让你闭嘴！”
安西不断地强调让他回头，就像是利桑德罗真的是在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对于利桑德罗本人来说他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在利桑德罗的眼里，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只要利桑德罗坐到了君王的位置，那么他做的一切都可以是对的，到时候连安西也要诚服。
“我原本还想着如果你的态度不错，在我坐到了黎世中央馆十八层的位置之后就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利桑德罗说，黎世中央馆十八层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进入的地方。
黎世中央馆十八层是诺亚帝国君王居住的地方，利桑德罗说自己坐在黎世中央馆十八层的位置上，显然是在说他成为诺亚帝国君王的时候。
“哦……给我一个职位，我倒是有些兴趣，只要不是像阿尔布莱希特的楼兰居城殿那样，我和罪犯打不来交道，也没办法跟他一样经营，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安西笑着说，看着利桑德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却满嘴要吵着离家出走的熊孩子。
“至少要远比你现在的职位好得多！”利桑德罗说。
“你觉得可能吗？每个人这一生所能得到的都是上天赋予的，先辈用热血换来了如今的盛世王朝，如果你这样做，只会把这一切都抹除，就算你得到了诺亚帝国，就算你做到了黎世中央馆十八层的位置，你守得住吗？”安西说。
“谁叫这就是现实呢，我足够强，随意我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只要我愿意，只因为我愿意，哪怕我想坐坐君王的位子，哪怕只想做几天，你们都得满足我不是么，或者说就像现在这样，由我自己来动手，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目的总是一样的。”
“哈哈哈哈……”安西笑得越发用力，甚至笑出了声，眼泪在眼角闪烁。
“你笑什么？”利桑德罗本能地不喜欢安西这样的姿态，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者的样子，安西非要把自己弄得像是把利桑德罗踩在脚底下一样。
“我想你一个屁大的孩子，居然也会说出现实这样的话来。”安西说，“在我年轻的时候，年轻的男孩们总会追求漂亮的女孩，对于女孩们来说，现实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为了保证足够的生活质量，在选择配偶的时候他们往往会考虑诸多的因素，但是在这些因素中，对方的经济能力确实考察的一个重要部分。”
“这个即便是现在也不例外。”利桑德罗感同身受，虽然他的身边并不缺乏女孩，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为了扮演好利桑德罗这样一个无能的流氓废物。
在纸醉金迷的日子中沉沦当然是要的，最多的一段时间里利桑德罗几乎每天都在床上没有下过地，女孩们入流水一般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如今的年代，大家都喜欢提“现实”这两个字，女人喜欢提，男人在那么愤青的影响下也对于所谓的现实有了一种崇高的理解，在他们的理解里。
所生活的社会就是一个人吃人的黑暗时代，他们把一切阴暗面都放大到极限，自己像是哲学家先知那样来传播自己对于社会的理解。
往大了说这就是传销，哪怕他们自己本身都是没有多少经历的小孩子。
“你知道什么是现实吗？”安西又问。
“金钱？”
安西摇了摇头，看着利桑德罗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悲哀，利桑德罗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却幻想着要做取代君王的事情。
“在诺亚帝国刚建国的一段时间里，这样说对你而言可能有些早，或许我换一个说法，在我刚成为影卫之主后不久，诺亚帝国和周围国家的关系并不稳定……”
“那个时候边境的一个小国家扣留了吟灵段的人，是一船游客，只放回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留在了他们国家，那是一个土著民族，在君王的旨意下我前去和他们交涉……”
“我原本带了好几千万的金币过去想要把人质换回来，但是他们并不同意，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所扣留的人质实际上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漂亮的女人……”
“他们对于我们提出的条件也只有一个，女人，双倍的女人，那个民族里女人很少，他们的繁衍能力并不行，所以他们需要女人来延续自己的家族……当我找到那些人质的时候，那些人质甚至还在被他们强迫做着一些让人脸红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