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卫暻然接过沈清柠递睥纸巾印了印唇角。
姚书行穿着白色的大褂走进来,一派的斯文温和:“卫先生,打扰了。”
“麻烦医生了。”卫暻然对沈清柠道,“清柠,你回去帮我把我家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我里面有我需要看资料在里面,今天必需要处理。记得开车小心。”
沈清柠看了看卫暻然,他的墨眸如夜般漆黑。她不想在这个离开,可是她知道卫暻然是在找借口把她支开。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背上的纱面揭开后露出的伤痕,怕她担心,怕她难过。
她抿了抿唇,卫暻然的目光是不容商量的坚定,却也是温柔的。她也没有多说,拿起车钥匙便离开了病房。
卫暻然的目光尾随着沈清柠的身影,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听到了关门声。他才对姚书行道:“姚医生开始吧。”
“卫先生,恕我多言,你很爱你太太。”姚书行也觉察到了卫暻然的用意,并感受到了他深情追逐沈清柠的目光。
“姚医生,你的眼睛真毒。这一点你都看出来了。是的,我很爱她。”卫暻然很大方的承认了,眼底闪烁着对沈清柠的宠溺。
姚书行戴上了手套,思绪有那么一瞬间陷入遥远的记忆中,脑海里浮起了一张精致的脸,却带着决绝:“不是我的眼睛毒,而是我也是懂爱的人。”
他曾经深爱着,而且现在还爱的那个女子也许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他用尽了所有的努力还是换不来她的回首。他就将自己放逐到了这个城市里,希望自己的离开能给她平静,也让她不再背负太多的恨,不让她太过于痛苦。
“看来姚医生也是有故事的人。”卫暻然在姚书行的帮助下翻身趴在床上,已经裸露的背部缠满了纱布。
“可以写小说了。”姚书行笑了两声,声音有些爽朗,然后转移了话题,“我忍着些,上药会有些微刺感。”
姚书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替他换药。
而离开的病房的沈清柠并没有立即离开,她靠在门外,屏息着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她刚才并没有把门锁严,这会她轻轻扭开一丝缝儿倾听着。在听到卫暻然那么自然地承认他爱她时,她几乎是喜极而泣,泪水就不听话地滚出了眼眶,流进了嘴里,口腔里是满满的咸涩的味道,可心里此时却是比蜜糖还甜蜜,幸福感袭卷了她全部的感官。
他是如此地保护她,如此在地意她,把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哪怕是一点困苦都不让她去承担,得夫如此,妇又何求?可她又该拿什么去爱他?只有这颗滚烫的心,这份诚挚的意,这一生的热情,这最宝贵的生命。
沈清柠暗自在心里下定了这份决心。她关上门,抹着泪痕,急急地奔走而去,内心澎湃起来的潮水已经将她淹没,她再就要溺毙在名为卫暻然的深海里。
刚走到电梯门前,就看到从打开的电梯里走出来了卫暻心。她见沈清柠眼里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嫂子,你怎么哭了?”这会儿她正生病着,可没有时间欺负她吧?
“刚才有沙子吹进眼里了。”沈清柠睁眼撒谎,“心儿,我得回去帮你哥拿东西,不和你多说了。”
说罢,她进了电梯。
卫暻心走到了护士台询问了一下,这会卫暻然正在换药。她也没有去打扰,便又离开了。回到办公室,把她订的康乃馨花束抱在怀里去了慕奶奶所在的病房。
她敲门进去就看到慕易枫在那里,替慕奶奶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水。
“慕奶奶,您好些了吗?”卫暻心微笑着,把花束放到了床头柜上,对上了慕易枫的目光,“慕哥哥,我来看看奶奶,没有打扰你们吧?”
“心儿,谢谢你。”慕易枫把水杯放下,拿了纸巾替慕奶奶擦了一下唇边的水渍。
“不用。”卫暻心摆手,然后转头对上慕奶奶的疑惑探究的目光,“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你是枫儿的女朋友。”慕奶奶笑呵呵地牵起卫暻心的手上下仔细打量。
卫暻心一愣,抬头看着慕易枫,白皙的脸蛋飞上了红霞,而慕易枫只是抿了抿唇,目光里带着些许歉意,正要开口时慕奶奶又拉着卫暻心说话了。
慕奶奶越看卫暻心越觉得满意:“嗯,这姑娘长得不错。枫儿,你怎么才带来给奶奶看?你是存心想气死奶奶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也隐瞒着,难怪上次让你去见见杜家千金,你把人给气跑了。原来是名草有主了。”
慕易枫感觉到头疼,他现年已经三十岁了,没有交女朋友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从不和女人沾染上一点关系。
有一次慕奶奶在家里还直接问出她的疑问:“枫儿,你今年多大了?”
“我三十了,这个怎么了?”他正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也没有注意到自家奶奶上下打量他的怪异眼神。
“三十岁了,该交女朋友了,改天带个回来给奶奶看看,帮你把把关。”慕奶奶喝了一口清水,说得自然顺口。
慕易枫这才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他扭头看着奶奶:“奶奶,我没有女朋友,带什么给你看啊。况且我还不急。再说了感情的事情是要靠缘分的,不是我想交个女朋友就有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慕奶奶瞪了他一眼:“你不急我急,你看我这身骨还能活几年啊?你存心不想我抱上曾孙是不是?想我死不瞑目?你就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孝心?我能和你耗,和时间耗吗?你若是真没有女朋友,那奶奶就给我安排一个缘分。”
“奶奶,我现在全身心已经投入到工作上了。对感情的事情没有心情。”他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双手平放在沙发背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奶奶,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我看你是太没有分寸了。”慕奶奶怒地在茶几上拍了几下发泄着内心的极度不满,“你少敷衍我。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总归有些需要吧?总要发泄吧?你说你身边连半个女人影子都没有,而且连秘书都是个男人。你倒给我老实说你是不同性恋人士?你直说,奶奶还能受得住,你最好让我死了这分心,别让我惦记着慕家的香火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