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嫂子,你们这个村里有没有小饭店或者小卖部啊?”
茅方三人一狗上了大路,走了没有多久便看到一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来到村口一户破旧的瓦房前时,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正在纳着鞋底,满是老茧的手上带着顶针,正努力勒紧线绳,看的出来,这项工作对她来说并不轻松。
听到涂行的问话,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这一行人:
“村里饭店是没有,倒是小卖部有一个,不过也就是卖些针头线脑等零碎的东西,你们想买些什么?”
“这样的,我们爷仨出来想找找这娃他爸,一路走来有些饿了,想去买些吃食继续赶路。”
涂行指着茅方说到。
“那可就难了,这个村里就这么四五十户人家,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些都是我这样的无用之人,哪里会卖那些费钱的零食?如果你们不嫌弃,老婆子倒是能给你们做些饭食。”
老太太放下了鞋底,对涂行说到。
“那倒是好,赶路的人哪有那么些的讲究,能填饱肚子就成。”
老太太闻言,便去院里有拿了几个马扎,三人便坐了下来,茅方看老太太手脚不灵便,又赶忙起身,帮着老太太打起了下手。
猪油,葱花,老太太又去鸡窝里掏了三个鸡蛋,在土灶上升起了火,趁着茅方烧水的功夫,和面擀皮,水开了,面皮也做得了,没想到老太太这速度可以,一看就是经常自己做饭的手把。
不大会,三碗热腾腾的荷包蛋面皮汤便做好了,劳累了一晚上的三人吃的那叫一个香甜,没几分钟,海碗便见了底,等到三人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之后,老太太又眼明手快的过来收拾碗筷,顺便把那剩下的汤倒给了瓜皮。
趁着瓜皮吃饭的功夫,茅方便跟老太太聊起了天:
“大娘,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孙子,二十多岁了!唉……”
说到孙子,老太太似乎有些欣慰,但似乎还有些愁苦。
茅方有些好奇,但事涉别人家的隐私,自己也不好多问,如果老太太没有避讳的话,他自然会说。
果然,或许她是想让年轻人帮自己分析一下孙子的想法吧,而村子里又没有年轻人,所以便询问似的对茅方说到:
“其实我这个孙子也是命苦,你还能出来找找自己的父母,而他,可是没处寻喽!”
说到这里,老太太叹了口气,眼里便蒙上了雾气:
“以前,他爸他妈外出打工,虽然不知道他俩干啥,但是总能寄回大把的钞票,我和孙儿在家,也算是衣食无忧,甚至比一般人家都要过得富裕一些,可是十年前,他父母回来过一次,带回了几十万的钞票,就匆匆的走了,儿大不由娘啊,我也没法问,问了他们也不说,只是交代了一句,说是要去外国打工,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之后便离开了,谁知道,过了有一个月吧,警察就找上了门,让我跟他们去市里认尸,我的天爷,当我进到警局里,看见那两具尸体,我都认不出是我的儿子儿媳,呜……”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回想起了儿子儿媳的惨状,忍不住哭了起来。
三人赶紧过来安慰,就连瓜皮也是窜过来,在老太太的腿上蹭了又蹭,仿佛也在安慰。
过了许久,老太太这才止住了哭声,年龄大了也看的开,继续的谈话老太太似乎走出了悲伤的氛围,语气平淡的似乎是在讨论别人家的事:
“我原本还以为我儿那被打成蜂窝似的尸体是歹徒所为,但是没想到,警察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了,那是他们咎由自取!那是他们活该!”
老太太带着怒其不争的神态继续说到:
“他们竟然贩毒!”
几人对视一眼,死者为大,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儿子。
“认完了尸,警察同志又要追缴赃款,虽然说那钱被我藏的严实,我就算不交警察同志也不能奈何我,但我还是交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我那儿子儿媳在地下,稍稍减轻一点罪孽!”
听老太太说到这里,几人在心底悄悄的为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
这老太,人品很正,可惜就是不会教育子女。
“那时候,我孙儿还小,但也已经记事了,村里的孩子都喊他毒贩子的儿子,所以,就从那时候起,我孙子就没有了玩伴,陪着我这个老太婆熬了这么多年,可真是苦了他了!”
老太太有些歉疚,毕竟是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才让孙子跟着自己过这种苦日子。
“直到他高中毕业,也不出去打工,只是在家里伺弄那几亩天地,我也让他出去打工,攒些钱娶个媳妇儿才是正经,可是他却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说是要替他爸爸尽孝给我养老送终,唉,这傻孩子,我一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耽误了他这大好的年纪,我死后怎么跟我们家老头子交代啊!”
老太太愁眉不展,看这样子,不解决了孙子的终身大事怕是死也不会瞑目。
“老嫂子,孩子愿意尽孝是好事,这个可是积德的事情,你可不要推辞啊!我略微懂些相术,你子孙宫虽有挫折,但迈过了那条坎儿,也是个子孙绵延的福相,这个你不用担心,别的不说,就凭你心正孩子有孝心,你们家以后得日子不会难过的!”
涂行开口说到,不知是安慰还是确有其事。
“真的吗?哎呦,大兄弟你可真的懂这些?”
老人家最信这个,安慰也好,反正老太太听了是很高兴,趁热打铁的问道:
“那我能请您帮我看看,我孙子啥时候能成个家啊?”
“老嫂子,这个是要当面看着本人才看的准!”
“是我糊涂了,你等会,我这就叫他过来,您给瞧瞧!”
说着话,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年手机,刚要拨号,就听见房子后面巷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听那声音,这狗好像跟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叫的那叫一个疯狂,连没看到狗的几人都能感觉出来,那狗的愤怒。
“电话不用打了,他来了!”
老太太如此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