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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桃花一朵

午后,拉塞尔一家来和我们道别,由于时间很紧,他们只是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也是,我给的钱足够他们白手起家了,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盖文和拉塞尔先生站在外屋的门口说些什么,艾什米尔偎依在盖文的怀里,就像父子一样,我不禁好奇,盖文当起父亲来,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我抱着拉迪,和拉塞尔夫人坐在卧室的床边,她没有埋怨我,非常平静地把药箱放在了床上,里面是我所需的基本药品。

“拉塞尔夫人,我们真心感谢你们全家给予的帮助,但连累了你们,真的十分愧疚。我真的很抱歉,真的不想打扰到你们的生活,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只希望你们能再次过上安定的生活,希望艾什米尔和拉迪都健健康康的。。。。。。。”我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所有的歉疚和痛苦都写在脸上。

“这么乱的世道下,哪儿还能有安定的生活呢?即使没有碰到你们,我们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梅布尔的,这儿离边界线太近,太不安全了。”她的脸上愁云密布。

我也跟着叹息,是啊,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掉战祸与动荡,普天之下,何处可安生?

“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保重。”她匆匆起身,刚走出去一步,突然又想到些什么,随即转身对我说:“之前你们说是情侣关系,我看着怎么都不像,但现在我看着,像了。相信我,我是过来人,祝你们幸福。”她抱着孩子走出卧室,留下大脑一片空白的我。

我恋恋不舍地同他们道别,他们买了辆新货车,把旧车留给我们装黑市的那些装备零件。直到他们消失在远方,我的心绪仍旧未收回来。他们会平安无事吧?会去哪儿定居呢?怕是这辈子也很难再见面了,不知道小拉迪和小艾什米尔会不会无忧无虑地健康成长?还有,拉塞尔夫人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会!没有这种可能。她一定是误会了,盖文怎么会喜欢上我。我不禁自嘲。

盖文很自然地用手臂架起了我,我那扭伤的脚腕还不能行动自如:“打起精神来,我们也要撤了,那个地下黑市并不好惹,我们也没必要和他们正面交锋。”

我心里暗下决定,那个黑市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等我回去若不把它一锅端了,我的名字倒着写。

只用了一点时间,盖文就把车上的武器、装备和各种仪器全部分类整理好,也把被子和其他生活用品都搬上了货车,一切都安排得尽善尽美,让我这个闲人很是自愧不如。收拾完毕,我们开车下山去拉塞尔家试试运气,打算找些干粮填饱肚子。

正当我专心致志地翻着冷藏柜时,就听见后面突然有人说道:“拉塞尔的表妹?”

“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身来,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一身士兵打扮,看着有点儿眼熟:“呃,对呀,请问你是?”

“这么快就认不出来我了?!”那个士兵友善地笑道:“前天你还和我聊天来着,在基地门口。”

“哦,我想起来了。呃,什么事呀?”我下意识挠挠头,周围一片狼藉,我得想个好理由来搪塞。

“嘿嘿,”那个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看见门敞开着,屋里的东西又有点儿乱,所以我还以为是遭贼了呢,没打招呼就进来了。呃,拉塞尔先生今天没来送货,和他联系又没有信号,所以我过来就是问一下情况,好回去跟我们炊事班汇报。”

“快请坐,我在大扫除,家里有点儿乱。”我连忙把他让到客厅的沙发上。

“我表哥的货车坏了,不知道是什么故障,所以他今天去镇上请车工来维修,还没回来呢。”我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按理说,走去镇上,这个点儿也应该回来了,唉,估计是和他哥们儿喝酒去了吧。本来是想等修完车后再去送货的,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或者最迟后天,我们一定去送货。”

士兵听了有些不悦:“你们抓紧时间尽快修吧,不是我没提醒,最近来基地想要跟我们合作的人有的是。你们家毕竟给我们送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很准时,所以下不为例啊!”

“一定,一定,我嫂子已经去找他了。这样,下次送货时,给你们算便宜些。”说着,我便从兜里掏出一千锑元塞进了士兵的手里。

他有些为难,但终究抵不住金钱的诱惑还是踹进了兜里,脸上也缓和许多:“我回去会跟基地汇报的,最迟,后天一早就送来吧。如果再晚点,我也没办法保你们了。”

“好的,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歉意,心想,这回该走了吧。

可谁知,那士兵好像还有话说,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不自然:“小姑娘,结婚了吗?”

啥意思,保媒拉纤的?“没有。”我试探着回答。

“那,有男朋友吗?”“没有。”可我的心里却浮现出盖文的脸。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我叫罗奎,至今单身,有兴趣和我交往吗?”

这开门见山的风格,让我有些发懵,怎么回答才比较合适呢?如果答应交往来敷衍他的话,会不会弄巧成拙呢?说实话,其实我对他压根就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厌恶。如果不答应交往的话,会不会对计划有影响,会不会节外生枝呢?我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见我半天没回应,他进一步详细地做自我介绍:“我今年19岁,B城人,嗯,虽然现在我只是二级军士,但我一直在努力,今年就有望提为三级。。。。。。”上一秒还摆着官架子,收了我的锑币,下一秒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毛遂自荐,我觉得很讽刺甚至是恶心,现在军队里的风气这么差了?话说,那个午夜俱乐部的消费水平一定很高,否则这小子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的。

当前,各国的军衔大同小异,无论是陆军、海军还是空军,都分为了六个级别,由低到高分别是:兵官、士官、尉官、校官、将官与帅官,其中,兵官细分为三级,士官至校官细分为九级,将官分为三级,帅官仅为一级。军职与军衔是一一对应的,兵官对应兵士,士官对应军士,尉官对应总尉和指挥使,校官对应总校和指挥长,将官对应总指挥,帅官对应大帅。眼前这个罗奎的军衔确实低了些,想熬出头,若非才能出众或是有立功表现,否则,是很难混到尉官的。

即便他再努力,军衔升得再快,这都与爱情无关,我根本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来往。正当我想要委婉拒绝的时候,脑中突然闪出一计,或许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让我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我打算等家人回来以后,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希望你能理解。”我尽量保持形象文静一些、温婉一些,努力掩饰我随便起来不是人的本质。

罗奎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很高兴地答应:“好的,我们慢慢认识,不着急。”

“如果家里人同意的话,我们最好从明天开始认识。”我把送客和约会的意思表示得很明显。

“那么,你明天晚上有空吗?”他也开启了约会模式。

“有空。”我很配合。

“明天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不见不散。”他喜出望外。

“这恐怕不行,”我故意顿了顿,直到满意地看见罗奎脸上出现失望的神情,才发出钓饵,“明天你得请一天的假,陪我去镇子上逛逛,所以,明天上午九点,镇上的购物区见”。

“好,明天见!”他喜出望外。

我高兴地把他送出门外,哼着小曲进屋继续觅食,一瘸一拐的步伐也变得轻盈了。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长得有多性感迷人,有多美丽脱俗,正相反,是那种很普通的类型,可以被取代,甚至不被留恋,所以活了这么多年,并没有遇到哪个男生会对我非你不可、要死要活、死缠烂打。今天居然开出这么一朵小桃花,尽管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着实让我内心小雀跃,控制不住地骄傲自满起来。

“怎么?动心了?”盖文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边走边把匕首插回刀套里,他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酸气和讽刺,明显是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

“呵呵,很可惜,他不是我喜欢的款型。”我如实说道。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型呢?”他挑着剑眉,饶有兴致地问。

喜欢你这种款型的,我在心底深处诚实地回答。“秘密。”我不敢缴械投降,承认我对他的感情,只会使两个人都痛苦,“那么盖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你这样的。”他温柔地看我,眼中带笑,灿若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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