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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晚清七十年——侵略 反抗与近代化探索相互交织(4)

这次轰轰烈烈的公车上书,连光绪帝那里都没有送到,就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但它毕竟是一个极不平凡的举动,像一块大石头投入一潭死水的清朝政局,激起了一阵波浪。作为近代爱国知识分子首次群众性的政治请愿活动,它冲破了清政府“士人不得干政”的禁令,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上书的内容被辗转传抄印刷,在社会上广为流传,推动了变法维新的改革浪潮,康有为也从此取得了维新运动的领袖地位。光绪帝断成两截的汪春源墓碑。

8、维新变法

公车上书失败后,清朝的统治更加腐朽和虚弱,探清清政府虚实的西方列强,萌生了瓜分中国的狼子野心,掀起了争夺势力范围的狂潮。到1898年,祖国的大好河山,又被许多帝国主义强盗割占了不少。德国强占了山东境内的胶州湾,俄国侵占了旅顺和大连,法国夺去了广州湾,英国霸占了九龙半岛和威海卫,日本也把福建划进了它的势力范围,一位叫谢缵(zuǎn)泰的中国人眼看着一个个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魔爪伸入中国,心里非常悲愤,提笔做了一幅《时局图》,“沉沉酣睡我中华,哪知爱国即爱家。国民知醒宜今醒,莫待土分裂似瓜。”这幅图引起了社会上的强烈反响,就在这一年,救亡图存的戊戌变法运动开始了。

1895年,北京城内出现了一件新鲜事,北京大小的官员和贵族每天早晨都能收到一张不要钱的小报,这张小报叫《中外纪闻》。这份报纸是谁办的呢?就是刚刚领导了公车上书的康有为,上书虽然失败了,但康有为并没有灰心丧气,与他的学生梁启超继续为变法奔走呼号,他们看中了报纸的宣传作用,于是康有为出钱,梁启超出力,资产阶级维新派创办的第一份报纸《中外纪闻》开始发行,每期印刷1000份,主要是介绍西学、国际形势和鼓吹变法。一个月后,发行量增至3000份,维新变法的思想,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传播,一些贵族和官僚也开始逐渐倾向于变法,就以强学会的创立为例,它是在1895年7月成立的,虽然康有为和梁启超是这个学会的主要负责人,但这个学会却是以光绪皇帝的亲信文廷式出面创办的,会员当中也不乏官僚和贵族。如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直隶总督王文韶,还有正在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据说当时连李鸿章也想投机入会,但终因名声太臭而被拒绝。恼羞成怒的李鸿章更加不遗余力地阻止发展中的变法运动,光绪皇帝要求见康有为,以他为首的顽固守旧大臣极力反对,说是按朝廷的惯例,皇帝不能召见四品以下的官员,只能通过大臣“问话”代为转达意见。软弱的光绪帝于是改令大臣传康有为“问话”。地点定在总理衙门。

在“问话”的五位大臣里,有一个叫荣禄的,是慈禧太后的亲信,他头一个开口,气势汹汹地教训康有为说:“你老是在嚷变法呀,变法呀,可你知不知道,祖宗之法是不能变的!”

康有为并不示弱。他反驳说:“祖宗制定的法,是用来保护祖宗留下来的土地的。现在,祖宗留下来的土地都保不住了,这套法还有什么用处呢?”他停了停,又说,“就拿这个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来说吧,祖宗的法里就没有,是最近这些年要对洋人办外交了,才新设置起来的。时代变了,祖宗之法非变不可!”荣禄一听,一时找不出词来对付,只好不吭声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叫廖寿恒的大臣,接着问康有为:“你说说,变法应该从哪里入手?”

康有为从容地回答:“从改革法律和官制入手。要请一个外国人来,和我们一道,改订法律,改组政府各个部门。然后,修筑铁路,建立海军,改善教育。”

一直坐在一旁的老顽固李鸿章,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他觉着康有为说得太出格了,就扯着嗓门儿责问康有为:“难道朝廷的六个部都取消吗?难道现在的法规都不要了吗?”

康有为没被李鸿章吓住。他振振有词地说:

“法规旧了,就会产生弊病。现在实行的一套法规、官制,都过时了,应当全部废除。就算是不能一下子都改掉,也要逐步改革,这样,国家才能富强起来。”

李鸿章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是也说不出话来。康有为呢,接着一五一十地谈了许多看法。从政治谈到经济,从中国谈到日本……参加这次同康有为谈话的五个人里,有一个是光绪皇帝的老师,名叫翁同(hè)。他这时候还当着大官,听了康有为的一番言谈,心里倒是不住地称赞,马上命令康有为写一道奏章,阐明自己的变法主张,这份奏章就是我们后来熟知的《应诏统筹全局折》,这已经是康有为的第六次上书了。在这封上书中,康有为反复强调必须变法的道理。他指出,世界各国都是通过“变法而强”,都是由于“守法而亡”,“能变则全,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仍亡”。如果中国继续笃守旧法而不知变革,则前途不堪设想。只有毅然推行新政,走日本明治维新的道路,才能摆脱危亡,走向繁荣富强。这些犀利的言辞刺痛了年轻皇帝的心,有血性的皇帝终于决心推行变法了,在颐和园召见了康有为,经过一次彻夜长谈后更坚定了光绪改革的决心,将维新变法逐渐提上了议事日程。1898年6月11日,光绪皇帝召集军机处会议,根据康有为所提出的第一条变法措施,颁布了《明定国是》的诏书,正式宣布变法。

从这一天起,几乎天天都有新政颁布。内容真是完备,什么提倡官吏百姓向皇帝上书啦,准许自由开设报馆、学会啦,奖励中国人办厂、修铁路,开矿啦,裁掉一些没有事情干的衙门和官员啦,废除八股文啦,兴办新式学堂啦,派留学生出国啦,用西洋方法训练军队啦,这一连串的变法诏书,究竟有多大效果呢?

说来惭愧,能够看得见数得着的只有几件,就是办了京师大学堂,报馆多了几家,给皇帝上书的人、出国留学的人多了一些。其余的都是只听雷声响,不见雨下来。

为什么皇帝的诏书竟然收不到什么效果呢?这是因为光绪皇帝根本没有实权,实权都掌握在慈禧太后手上。所以各省的大官们都阳奉阴违,不仅不听这个傀儡皇帝的,还无耻地纠集在慈禧太后的大旗下,蓄积力量,窥测时机,准备发动政变, 将维新运动扼杀于血泊之中。

9月21日清晨,在慈禧太后的带领下,顽固势力发动政变,他们把光绪帝囚禁在中南海瀛台,然后又用光绪帝的名义发布请求西太后垂帘听政的诏书,这就是历史上所称的“戊戌政变”。紧接着,西太后下令搜捕维新派,废除变法法令。康有为、梁启超因为事先得到消息,逃到国外。9月28日,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康广仁、杨深秀六人在北京菜市口被杀,用鲜血浇洒在变法维新的道路上。他们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戊戌六君子”。新政措施除京师大学堂被保留外,其余全部都被废除,一切旧制也随之复辟。顽固守旧势力弹冠相庆,戊戌变法运动宣告彻底失败。

9、神拳儿女扶清灭洋

近代中国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要问哪一个对西方人影响最大,当数1899年前后,发生在我国北方的义和团运动了。至少在当时,中国真正成了西方大小媒体和百姓关注的热点。

义和团,开始叫“义和拳”,它兴起的时候,正是中国人民受苦受难的年月。

甲午惨败后,帝国主义国家加紧侵略中国,他们通过和清政府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在中国强占土地,办工厂,开矿山。与此同时,大批的外国传教士,举着十字架,与西方商品一样,像决堤的洪水,涌入中国。仅山东省一个就出现了大小教堂1000多个,传教士300多人,教徒多达8万多。这些披着宗教外衣的狼专横跋扈,仗着洋教的特殊势力,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干尽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坏事。而这时的清政府,在经历惨败后,更加软弱和腐败,为了偿还巨额的赔款,全然不顾黄河连年决口带来的灾荒,加紧对百姓搜刮。许多洋教士利用高利贷趁火打劫,清廷的官员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不光不替百姓出头,反而充当起帝国主义的帮凶和走狗,庇护教民,欺压百姓。无处伸冤的百姓,只好自己起来斗争。举世震惊的义和团运动在山东首先爆发了。

山东的教会势力最为猖狂,备受欺凌的山东人民,纷纷加入义和拳,练拳习武,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形成了和教会对抗的组织。

山东反教会斗争日益高涨,引起了帝国主义的强烈恐慌,他们逼迫清政府进行严厉的镇压,以杀人闻名的“刽子手”毓贤就这样被派到了山东,镇压义和团。

临危受命的毓贤,到山东一看,震惊了,原来山东的义和团发展这么快,村村有拳坛,家家练神拳,大街小巷,到处都能看到红布包头、手持大刀的拳民,他们手中的银光大刀,舞的呼呼直响。如果硬要武装镇压,恐怕会激起民变,自己也讨不了便宜,狡诈的他想了个“借刀杀人”的招,既然义和拳的斗争锋芒主要是针对外国人,不如收编他们,让他们帮助清政府对付洋人。这个时候,正巧慈禧太后要各省办理保甲团练,毓贤就出告示,称义和拳为义和团,承认它是民间团练。在他的培植下,各地的义和团纷纷打出“扶清灭洋”的口号。义和团势力迅速发展,遍及山西、河北。

毓贤的纵容和义和团的发展,令洋人大为恼火,他们竟公开干涉中国内政,要求撤换毓贤,改派“能干、勇敢”的袁世凯到山东出任巡抚。卑鄙的洋人以武力相威胁,清政府再一次妥协了。

死心塌地投靠洋人的袁世凯,一上任,就联合德国在山东的军队,对义和团实行了血腥的屠杀政策,命令军队一见义和团就开枪打死,如果抓到拳民,一律格杀勿论。在战斗中,一批批的义和团勇士惨死在了屠刀之下,可是中国人对洋人的仇恨之火却越烧越旺。1900年春夏间,人民反帝的怒火迅速燃遍了中国大地,甚至在天津,北京都出现了义和团的揭帖。不久之后,北京城内已经是拳坛遍立,义军四起,连小脚女人也纷纷加入义和团,练起了“红灯照”,跟男人一样舞起了刀枪。

清政府看到北京的义和团已成燎原之势,大为震动,再加上在京城动刀动枪实在是太危险了,赶紧下令停止镇压,以示安抚。义和团大批开进北京城,同情义和团的守城士兵,不仅不予阻拦,反而给他们喝道让路。北京居民也积极参加义和团,数日之内,全城设坛千余处。至6月下旬,北京城内的义和团多达十万,自兵民以至王公府第,处处皆是,他们手舞钢刀,一路冲向洋人教堂,扬言与洋人势不两立。

杀不得,留不得,到底该怎么对付义和团呢?

清廷内一个叫荣禄的大臣想到了一个鬼主意,就是利用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来对付外国人。慈禧太后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当时,她想废掉不听话的光绪皇帝,另外找一个毛孩子来代替他,但是洋人却不赞成,她就想干脆让义和团杀光在中国的洋人,给自己出一口气,如果万一失败了,让洋人杀了义和团,没准也是个好事。

于是,她一面答应了洋兵入城镇压义和团,保护使馆和教堂,一面又称义和团是“朝廷赤子”,还召他们入宫,表演刀枪不入的法术。

6月8日,义和团在北京举行大示威,一时间,喊声四起,惊天动地。崇文门、正阳门和宣武门外,到处是义和团的游行队伍,揭北京城内第一个义和团神坛——开了抗击帝国主义侵略者的——于谦祠序幕。

6月10日,英、美、德、法、俄、日、意、奥等八国联军,由英国海军上将西摩尔率领,气势汹汹地扑向天津和北京,这令慈禧太后大为不满,又听说,此次联军来袭,除了镇压义和团,还想让她归政于皇帝,既悲又愤的慈禧马上下诏义和团抵制洋人的侵略。

义和团民众为保家国,却甘洒一腔热血,天津到北京有多远,在平时坐火车三四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在神勇的义和团和爱国官兵的阻击下,联军愣是走了两三天,才到达廊坊车站,离北京还有一半多的路程,更加使他们伤脑筋的是,他们一到廊房,就被义和团“钉”死在这儿,不断地受到义和团的袭击。五天过去了,还没往前挪动一步。带来的粮食已经吃光,派到四乡去抢粮的人,又到处遭到老百姓的反抗。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西摩尔率领的侵略军,迟迟到不了北京,急坏了在北京城外国使馆的侵略者。他们只好在东交民巷的大使馆附近,构筑工事,西什库的天主教北堂和崇文门内孝顺胡同的基督教亚斯利教堂外,都有外国兵把守。他们在教堂的墙上,甚至贴上了布告。上面写着:不许中国人通过,要不就开枪。

6月13日清晨,义和团列队从崇文门进入内城,驻守亚斯利堂的美国兵突然开枪,打死打伤多人。义和团愤怒了,决定烧掉教堂。下午,义和团一千人来到亚斯利堂,把柴草和硫黄点着,火光一闪,浓烟滚滚,教堂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四周的群众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也就在这天下午,义和团烧了其他11所教堂。

义和团的节节胜利,让西什库教堂——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堡垒慈禧大大称快,她竟然越来越相信,义和团可以刀枪不入,于是,公然向列强宣战,同时命令义和团打头阵,围攻西什库的天主教堂和东交民巷的使馆界。

在慈禧的指挥棒下,上当受骗的义和团团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迎向了帝国主义的枪炮,在廊坊和杨村等地英勇抵抗列强的侵略,以鲜血和生命谱写了可歌可泣的悲壮诗篇。京津保卫战,是义和团反抗八国联军侵略的高潮。

但是慈禧太后宣战仅仅四天,就已心惊胆战,于是开始向帝国主义摇尾乞怜。由于清朝的腐败无能,战争失败了,8月15日北京被攻破,八国联军到处屠杀义和团,劫掠财物。有名的颐和园就被他们劫掠一空,成为废墟。

西逃的慈禧为了保住自己的反动统治,一面帮着侵略者镇压义和团,一面和帝国主义列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轰轰烈烈的义和团运动在八国联军的镇压下失败了,但是,酷爱自由的中华民族是不甘被压迫的。义和团运动失败以后的第十个年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就把投降卖国的清朝政府推翻了。

10、惨痛的记忆——八国联军侵华

1900年8月的一天,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拉开了中国近代史上令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八国联军从塘沽登陆,直取北京,将1840年以来的民族屈辱推至高峰:中华民族同时遭受到众多帝国主义列强的共同蹂躏。

十九世纪末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都已经过渡到帝国主义阶段,更需要对外侵略扩张,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中国这样一块肥肉上,于是就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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