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琛所说的这个问题,父亲涂海瑞跟她提过。
涂果不是没有想过,江北没醒,这边医院又在研究药物的成分,甚至——
医生还告诉过她,江北体内的药物成分不明,检查出来会上报司法机构。
这是最主要的一点。
还有就是江北昏迷,很虚弱,怕是经不起来回的折腾。
“我安排私人飞机过来。”霍靖琛接起了涂果的话。
霍靖琛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由不得她来拒绝,而霍靖琛说这话,涂果是相信的。
他的确是有这个本事,她没有拒绝的必要,若是再拒绝的话,霍靖琛可能都会在飞机上面安排一张床。
或者是安排一辆房车,返回的途中会有医生和护士跟随,一路确保江北的安危。
她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越是阻拦,不越是在证明她和江北的关系吗?
她和江北的曾经,现在爆发的视频事件那是她和霍靖琛之间的导火索,她不能点燃。
自也不能引炸。
“嗯。”
涂果点头应声,还是妥协。
回到淮城也好,入住医院,然后通知江北的母亲来医院。
涂果明白,江北的再次出事对江母来说是个很严重的打击,她不想告诉江母让江母担忧。可没办法,视频的事在淮城闹出那么大的轰动,江母想不知道都难。
“那你在淮城医院打好招呼,这边办理转院手续。然后,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涂果抿着唇,犹豫几秒后还是朝着霍靖琛开了口。
现在霍靖琛就在她的身边,如果不找霍靖琛找她父亲的话,只怕还会牵引出霍靖琛的情绪。
要是霍靖琛又忽然改变他的心意,那可就麻烦。
所以,她只有稳固住霍靖琛此刻的情绪。
“你说。”
对于涂果前面的那两句话,霍靖琛其实想回答的是,这些事情都不用涂果来操心他都会一一的办好。
而涂果后面的那个问题却是牵引住了霍靖琛的心,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涂果找他帮忙。
在霍靖琛看来,夫妻之间是不需要说帮忙这个词的,可这是涂果的第一次。
第一次,好的情绪要盖过坏的情绪。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江北母亲的电话?”涂果把问题问出声,问话的时候,她低着头,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霍靖琛。
因为,她怕看到霍靖琛那眼眸中的冷厉和失望。
她求帮忙的事又是和江北有关,江北是她前男友,别说是霍靖琛,换谁都会生气。
只是,她也没办法。
“可以。”
霍靖琛应下她的话,然后他伸手勾起涂果的下巴,让涂果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轻轻的勾开唇角: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行,不用害怕我,也不用跟我说帮忙这种话,我是你丈夫,你有需要找我,我帮你这是应该的。”
这更像是霍靖琛的承诺。
看到她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时,霍靖琛的心里面就一阵动容。
在他面前,他霍靖琛的妻子不需要如此的局促,不需要如此的害怕他。
“嗯。”
涂果点点头,她相信霍靖琛说这些话是真的。
因为,霍靖琛从来到医院开始跟她说的话,还有做的动作,都没对她生气,而且神情还极其的认真。
霍靖琛向来说一不二,他没有必要戏弄于她,也没有必要遮盖住他心中最真实的情绪。
涂果在应下声后给了霍靖琛一个拥抱,温暖而瘦小的怀抱却让霍靖琛有笑意深深的展现在唇角,眉眼。
“我对江北那真的只是过去,现在在乎江北,注意江北的一切,那是因为设计这些的人是针对我,也是想要你的名誉扫地,江北因为我们才会被牵扯进来,如果他有事的话,我良心难安。”
低低的话语响彻在霍靖琛的耳边。
这番解释,是出自于涂果的真心,也是涂果为了保护江北。
这些,他都懂。
他轻轻的顺着涂果的发,嘴角上满是温柔:“嗯,我相信你。”
“果果,今后你我夫妻好好过就行,彼此信任才是最好。”
“好。”
涂果点头应声,却是伸手把霍靖琛给抱得更紧了。
她和霍靖琛是夫妻,而霍靖琛也明确的表示过,他们之间的这段婚姻不会有终结的那天。
诸多事情在牵扯,而霍靖琛又是真心想要和她过下去,是她先招惹上的霍靖琛,霍靖琛有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没有伤害过她。
那就如宋棠所说的那般,彼此交心,好好过下去也不错。
嗯,互相信任才会相护到老。
她会慢慢的放下过往……
这辈子是她对不住江北,她和江北也的确是遗憾一场。
可所有事情都没有后悔药,没有重来一步的可能,她所能做的,就是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然后,检查报告单呈现在淮城人的面前,证明她和江北的清白。
而江北是个好男孩,好人值得更好的。
今生,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
涂果和江北赤身裸体躺在一起的视频对郁时初来说,是欢喜,但更多的也是悲哀和忧愁。
她坐在酒吧的一隅,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回想她对江北的种种,还有江北对涂果的种种。
郁时初哽咽,不顾周遭有人,就那样放声哭了起来。
她知道江北有多爱涂果,虽然江北人穷,没有钱,可是江北却总是想把最好的给涂果,也曾为涂果而定下目标。
他不喜欢用言语来表达,但更多都体现在行动中。
这样的好男孩却被涂果那样的人来伤害,明明知道涂果已经嫁人却还是对涂果一心一意。
这显然是验证了那么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她和江北,现在都属于得不到的那种,而涂果,江北,她二舅都围绕在涂果的身边转,呵……
真是不明白,涂果这样的人到底好在哪一点,为什么两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货色却还是围绕在涂果的身边?
为什么她明明那么的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江北?
她不比涂果差,可是江北却从来都没有把心放在她身上,也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人世界,对比怎么就这么的明显呢?
不甘心,真的是好不甘心。
而以前,她不甘心还能继续努力,只要她的决心在,就不怕会没有打不动江北的那天。
可是现在,就算能打动江北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父母,因为郁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江北和涂果的视频闹的动静很大。
郁时初悲哀,她的爱情从来都是她自己的花开花落…
正在郁时初悲伤难挡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好看而修长的手,手中拿着一块手帕。
蓝色的,折叠在一起,方方角角,十分的整齐。
抬眸,郁时初的眼泪卡在眼眶中。
是霍梓祁。
“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
霍梓祁勾唇笑笑,再次朝着郁时初递了递手帕,紧接着又道:“这么多人也不嫌丢脸,赶紧把眼泪给擦擦吧!”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关她什么事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难道还不允许人有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啦?
“我心里面难过,一下就没有忍住。”
郁时初抽泣了一声,然后从霍梓祁的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郁时初,你脏不脏?”
霍梓祁一脸的嫌弃。
郁时初哽咽着:“你手帕都已经递过来了,不就是想我擦眼泪吗?擦眼泪不脏吗?我擦擦鼻涕又怎么了?你那么嫌弃我的话,刚才你就不应该递给我,怎么,后悔了?那你把手帕拿回去就是了!”
说着,郁时初就把手帕朝着霍梓祁的面前一丢。
霍梓祁看着她,更加的嫌弃了。
郁时初看见他这般模样,却是低低的笑开。
她觉得她很坏,自己心情不好了还要把霍梓祁也给拉下水,不坏是什么?
但是,霍梓祁并没有理会郁时初,而是就着郁时初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紧接着,他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但是并不着急喝,而是看着瓶子中的液体,慢慢的开口道:
“有时候真不明白酒这个东西到底好在哪里?可是有时候却又很清楚,酒这个东西好在能麻痹人的神经,能够让人不清醒,不清醒也就想不起来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大醉一场,挺好的。”
“你是霍家的二公子,你能有什么烦心事?”
郁时初反驳霍梓祁。
对于他这话很不赞同。
霍梓祁笑笑:“二公子?我和我爸的身份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我们的身份在外界从来就不是秘密。”
“可是,奶奶也从来都没有偏心不看重你们啊。”
“是没有,可是,你不如我们这般的身份,换句话来说,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种事,你不会真正明白我们的感受……”
郁时初抿唇。
霍梓祁这句话是实话,没有经历过,的确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安慰的话语她不好说,但一起喝酒是可以的。
她朝着霍梓祁举杯,“想那么多做什么,一起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