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族余孽？”千山暮雪刚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蹙眉盯着莫忘略显高大的背影。
莫忘顿首一愣，苦笑道，“魔族寻求的亦是大道，只是人族虚弱之前被凌踏太久才有这种仇恨的存在。”
“而这天地的一开始，便是属于魔族的，无论魔族也好，无论妖族也罢，又或者是人族，都是生命的象征，只是族类不同而已。”
莫忘目视着这方世界，旋即叹道，“这个空间，很神秘。”
神秘的意思一般是指来头很大，至少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孕育生命的基本特征，那位在圣山上撒了泡尿的妖族始祖的世界也有了生命的特征。
就在那块小巧的石碑上，莫忘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新生的蓬勃世界。
就像眼前这个世界一般。
千山暮雪没有多言，跟着莫忘一路掠上浮空的乱石，来到最后一块浮空巨石之上，莫忘回首望向还停留在第一块巨石上的千山暮雪，轻声道，“这是道石。”
道石，便是被大道常年笼罩的石头，不是很稀奇，但在擎天大陆上很少见；一旦被发现，都立刻成为无数强者争夺的宝贝。
“上面的道则很深。”千山暮雪看着莫忘俯视自己的漆黑双眸，愈发觉得莫忘的身份神秘；心底想着为何徐师叔收到了如此妖孽的弟子还这么多年不带回雪山？
就算不是，那幻师兄为何敢于认？还有那四位真微圣尊。
短短数年来，雪山发生的事让千山暮雪目不暇接。
莫忘笑了笑，探手抓起一块晶莹剔透，宛若紫水晶一般的巨石随手削成了一张榻状的硬榻，笑道，“拿回去的幻师兄，或许有助于他的破境。”
“你是什么境界？”千山暮雪将其收起，也不问为何莫忘能将其任意削成硬榻；直视莫忘的双眼，探手抓向一旁的巨石，纵身掠了上去。
“这里没有土地，种植药材不一定行。”
莫忘咧开嘴一笑，他可以肯定，这位便宜师姐应该从未离开过雪山，这么深奥的问题，便是幻无劫也不会问出口。
“超凡境中期巅峰。”
“只是超凡？”
“只是超凡！”
“那为何……”
“不要问。”莫忘摇了摇头，他也不知为何，那道身影和自己一模一样，就连气息也完全一致；很多人都以为那是莫忘自身的剑影，实际上并不是。
那天，莫忘自忖能在邪神手下自保，可不意味着自己能够斩杀他，那怕只是一具分身也能拖住三大真微的邪神。
都好像是一个意外。
千山暮雪微微蹙眉，只是稍微思量了片刻，幽幽叹道，“可惜了。”
莫忘笑了笑，没有问千山暮雪可惜什么，指着这方世界略显阴暗的那一边，“去看看魔族的所谓余孽。”
千山暮雪扫了一眼莫忘所指的地方，旋即御剑跟了上去。
“小女娃，你家师父师叔为何还不回来？”
苏慕晚正在默念风雪大殿的风雪心诀，忽闻此声微微一怔，旋即亦是迷惑的看了一眼幽深的通道。
龙族强者见苏慕晚一脸的迷惑，不由得冷哼一声，对身后两龙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外面看看，可不叫雪山的那两位大人物消失在上古魔殿，否则，我龙族可担待不起。”
萧夜凌蹙眉思索了片刻，对身后的一位老者说道，“长老也到魔殿里四处看看。”
老者点头，旋即跟着那两位龙族强者一同进了幽暗的通道。
君江墨扫了一眼魔殿四周的乱七八糟的魔器，回首对裴润说道，“裴师妹，要不要挑几件回去请师父帮忙？”
裴润扫了一眼四周的魔器，略微蹙眉，一到这里她便感到略微不适，她总感觉这些魔器之中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见裴润摇头，君江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以前在古城资源少得可怜，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
目光幽幽的荡过魔殿周遭，裴润还是摇了摇头，“师尊说了，百兵剑为首，万法尊太上，有一柄先天绝兵已经够了，至少在到达师尊的那个境界之前不需换剑。”
君江墨一边听着，一边捡起大量魔器，心底想着这个裴师妹可能真的是修行修傻了。
“你在哪里？”莫忘轻声开口，千山暮雪亦是跟着落到地面，软绵绵的云层上亦是无时不刻都在散发出道蕴，道息。
数百年没有丝毫松动的瓶颈境界在这一刻，微微露出一丝破绽。
莫忘亦是感知到了独属于千山暮雪的那种气息，回首上下打量了一眼千山暮雪说道，“可以在这里破境，这里很安全。”
微观天下之上称之为不坠瑶台。
千山暮雪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办完，即便要突破境界，只怕也是根基不稳。
莫忘感受着一抹魔息愈发靠近自己，微微沉眉，冷声道，“你若是再不出来，只怕是以后再无机会。”
来的自然不是血持。
而是另外一位魔族。
莫忘扫了一眼对方额头上的九幽印记眯起双眼，“你是哪一部的强者。”
九幽魔族的身形大多高大，最高的当属九幽魔族五帝之中无缘帝君。
对方的面孔英俊异常，除了眉心那个漆黑的印记之外，整个人与寻常人族无异。
莫忘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莫忘。
“本座乃是九幽帝君。”对方的掌心之中掠起一团微弱的火焰，莫忘下意识摸了摸手心，旋即眯着双眼感受了片刻，发现对方不过是凝神境界，顿时愕然。
“这无数年真灵大人远遁，诸多同族的境界亦是开始掉落，本座能保持现在的境界也极为不易。”九幽帝君干咳了两声，对于莫忘的目光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莫忘点了点头，许多魔族在真灵消失之后确实都境界掉落了许多，就像自己初见奈何之时，奈何的修为也不高。
不过。
想着，莫忘微微蹙眉，似乎奈何后来的修为涨得厉害，连苍茫顶尖强者都不放在眼里，这倒是让莫忘有些意外。
“你何时开始苏醒？”莫忘微微挑眉，旋即问道。
境界掉落之后的魔族诸多强者不是选择沉睡便是被镇压，像九幽帝君这样的自由魔族还真是罕见。
“约莫在二十六年前，具体时光已经不清楚。”九幽帝君看莫忘的目光很奇怪，莫忘看九幽帝君的目光也相当古怪。
千山暮雪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两人交谈，静静的想着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