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总是能用亲情爱情友情来定义的。”
虞曦轻呼吸，缓慢道。
“所以才显得这个人特别。”
叶扬说。
虞曦苦笑：“叶扬，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叶扬点头，“我问你，如果闻青城了解你的全部而不在乎，只要你，沈家也不再计较当年的事，甚至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沈遇之娶你的心不变，闻青城和沈遇之，你选哪个？”
“叶扬，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而且，你我都知道要沈家释怀大哥因我残疾一事，这辈子都不可能！”虞曦无奈。
“一次，就回答我这一次。”叶扬抓着虞曦的手甩了一下，似平时跟虞曦耍赖一般道。
虞曦：“……”
见他这般，仿佛是非要赖到她回答才罢休，虞曦抿紧下唇，好一会儿，她道：“如果是现在……闻青城……吧。”
叶扬瞳孔隐隐缩了缩，挑唇：“吧？”
“闻青城。”虞曦只得道。
“那若是沈遇之卖惨呢？你也选闻青城，坚决不动摇？”叶扬眯眯眼。
虞曦之前是无奈，现在是无语：“首先，大哥不可能卖惨。其次，我不会因为报恩或是补偿而跟某个人结婚。如果我这么做了，不仅是对对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两败俱伤。”
“可是五年前，你会为了报恩嫁给沈遇之。”叶扬道。
虞曦：“……”
“如今你选择闻青城而不选沈遇之，是嫌弃沈遇之残疾吗？”叶扬斜勾唇。
“叶扬！”
虞曦脸色微沉，望着叶扬的双瞳仍是无奈。
叶扬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别生气。”
虞曦皱眉：“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们真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
叶扬上下抚了抚虞曦的手臂，赔笑。
虞曦嗔他：“你拉着闻青城和大哥扯了这么久，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如跟闻家那母老虎撕破脸算了！”叶扬道。
虞曦：“……”
闻家那母老虎？
谁？
唐南玥！？
“在你和闻青城有牵扯之前，你的两个心肝宝贝在你心里是第一位，那么第二位我说是沈遇之，你不否认吧？”
叶扬说这话时，眉眼间还颇有点忧伤。
虞曦没说话。
不是默认。
而是心心和希希在她心里是第一位毋庸置疑，但其他在她心里占据重要位置的，她从未排过位。
在她看来，这根本没必要。
再说……
哪怕她心下真这么想，她傻吧，当他面承认，咳咳……
叶扬见虞曦不吭声，就只当她默认了，夸张的做了个捧心状。
虞曦无言，刚要开口象征性的安抚安抚他。
叶扬却一摆手：“别管我，弃了吧！”
虞曦：“……”
虞曦默默的看着他演。
“卡。”
叶扬自己喊了声卡，秒变正经脸：“你看，现在闻青城的地位已经凌驾于沈遇之之上了，足以说明什么了吧。”
“说明什么？”
“说明你不仅仅是喜欢闻青城，而是非常非常喜欢，也许比你自己的以为的还要喜欢。”叶扬下结论。
虞曦心头微动，脸上反倒浮出些许不以为意：“你又知道？”
“嘴硬。”
叶扬摇头。
虞曦垂下眼睫，轻耸了耸肩头。
叶扬看着虞曦，眼眸里快速闪过心疼，静了会儿，娓娓说：“你自己也说，你不会对真正对你而言重要的人生气。在很多时候，你宁愿自己委屈，也不会指责抑或要求我们做什么。在我们面前，你时常小心翼翼得很，好似生怕欠了我们什么。你总是在把握分寸，分寸……”
叶扬语气低低的，仿佛在讲一个极为深沉忧郁的故事。
虞曦低掩的睫毛微颤，缓缓抬了起来。
在虞曦抬眼的瞬间，叶扬将视线错开了，轻提口气：“你的性格，我倒是不担心你在外人面前受气。反而是身边的人，更让我担忧，因为你会不知不觉的成全，牺牲，顾虑丛丛……”
说到这儿，叶扬偏过头，对上虞曦的眼睛，挑眉，“好在你朋友不多。”
“说得我在你们面前好像自带圣母光环一样。”虞曦轻声说。
“玛丽苏之光。”叶扬笑着对虞曦比了个大拇指。
虞曦：“……”
叶扬止了笑：“我想说的是，以你的性格，即便你不会为了报恩，或补偿沈遇之的心态，在闻青城和沈遇之之间选择沈遇之，你也不会选闻青城。因为你选了闻青城，对沈遇之而言，无疑是第二次伤害。可是，你还是选了闻青城。说明什么？”
虞曦倏地一僵。
叶扬盯着虞曦：“虞曦，你沦陷了！”
“……不是，你刚刚让我在他们两个中选一个，我理解的是非选一个不可……”
虞曦试图辩解，然，话说到一半，她打住了。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的确确，爱上了闻青城。
她不敢说是疯狂爱上了他，但好多时候，虞曦在面对他时，总是很冲动的做出一些选择，开始一件事。
跟一直自诩理智成熟的她，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见虞曦不再自欺欺人，叶扬深感欣慰般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说：“虞小曦，人生短暂，不是每个人都有幸遇见爱情，我还是挺为你高兴的。”
虞曦眉头深锁。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谁的爱情像她这样，前有狼后有虎，路上还贴满铆钉的！？
“叶扬。”
虞曦深呼吸。
“在呢。”叶扬点头。
“你跟我有仇？”
“此话怎讲？”
“大年初一添我堵了！”
“叶老师为你开课，指点迷津好不好？你没有心。”
“我回潼市，你替我照顾好心心！”
“且放心去也。”
“不、许、吃、芒、果！”
“……我会活着等你回来！”
随即，两人你盯盯我，我盯盯你，就这么互盯了半响，然后啥也没说，叶扬起身，去了虞曦早先给他订好的房间。
叶扬离开，虞曦锁好门，拉上防盗链，将脑门贴到门板上，面壁似的，闭上眼站了好几分钟，这才关灯，回房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