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介绍的老大夫在地府好像很出名的样子,明稚凡只是稍微和牛头马面提了一下,他们二人便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白前辈,你也对那个孩子太过上心了一些吧?”虽然梅因柔死了,但是她的死本就是那么诡异,他和牛头回去越想越觉得那是她故意为之,提前设计好的。
那么这个孩子也并不简单,地府的鬼王一届只有一个,往往是上一代阎王将要隐退的时候才会说出下一任的所在,而这一次的鬼王居然在阎王还未隐退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怎么想都绝对不简单。
“毕竟是我要带他回来的,自然要上心些。”而且小娃娃又懂事又乖巧从不给她惹麻烦,她干嘛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白前辈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知道了。”明稚凡见远处的秦洛君在向自己招手,边向他的方向跑去边说,“那我先去接鬼王啦,明天见。”
马面和牛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白前辈就是这么不经劝告,还好身边还有黑前辈可以让他们放心一点。
明稚凡跑的气喘吁吁,不知为何身为鬼居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了。
明明最近都有运动而且吃嘛嘛香的啊?
“怎么?”
“没事。”大概是她刚刚跑的太急了吧?
同秦洛君一起去接了小娃娃,随后一起去了孟婆所说的老大夫的家里,奇怪的是老大夫在地府明明这么有名,却没有考虑开一个医馆。
门叩了三下,来开门的是个年轻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他们找谁。
难道是老大夫的儿子?
不对...鬼能生孩子吗?
“我们来找大夫,给孩子看看眼疾。”
年轻人看了看小娃娃,然后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一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将门开大了些,“进来吧。”
室内的摆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和几方小板凳,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咪儿,起来看病了。”年轻人唤了一声,明稚凡还在奇怪他在叫谁,只见床褥之间动了动,钻出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喵喵的叫了两声。
“来,过来。”咪儿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尾巴后跳到了桌子上,窝成一团趴了下来。
这是干嘛?
明稚凡一头雾水,年轻人见她还站着未动,指了指凳子,“坐!”
秦洛君将她送进门之后就已经走了,此时只有她一个人莫名有种怕怕的感觉。
年轻人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明稚凡只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随后年轻人将小娃娃的手放在咪儿的身上,开始号脉。
感情,是用猫来代替脉枕?
虽然猫咪很可爱没错,但是动物的心跳听起来还是蛮强劲有力的,这样号脉不会受影响吗?
不,更关键是,不是说老大夫吗?为什么是个年轻人?
她不会是......走错了吧?
年轻人号脉的时候也不是很认真,一边给小娃娃号脉一手还在给猫咪挠痒痒,格外的惬意。
现在她更担心自己是走错了......
年轻人号完脉后又伸过手来准备掀小娃娃的眼睑,被明稚凡给躲了过去。
“怎么?”
年轻人的目光有些疑惑和不爽,明稚凡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孟婆说这里是位老大夫,您?”
她这第一是表达了自己是被人推荐来的,顺道还说明了她是被地府工作人员推荐来的。
她后悔了,为什么不穿工作服!为什么!
“哦,你说孟婆那个小姑娘引荐你来的?”
小姑娘......
明稚凡想想孟婆那一头半花白的头发,再看看面前年轻人不过二十岁的面容,沉默了。
他看起来就和自己差不多大对吧?
怎么看都不是能叫一个花甲老人小姑娘的年纪对吧?
“您今年...贵庚?”
“一千多岁了吧?来地府来久了都不会算日子了。”
一千岁......
对了!她怎么突然忘了鬼是不会变老的!
年轻人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会儿变一个表情甚是有趣,地府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生动的人儿了。
而且她怀中的孩子也很有趣,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带鬼王来求医问诊。
鬼王生来便是百毒不侵百病不起,哪用的着来看病?
不过正巧他对于鬼王也很有兴趣,如此送上门来他自然要看一看好好的研究研究。
摆出架子收回了手,年轻人一副不悦的样子,“你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啊?看!”她这个随时随地走神的毛病确实是需要改改了。
明稚凡将小娃娃抱起来,将凳子往前拉了拉,她这么做是为了大夫看病方便点,却不想年轻人眯了眯眼,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这个女人,好像很有趣。
不过对于一个研究了多年疑难杂症的医者,显然还是他的病人更为有趣些。年轻人轻轻的用手贴上小娃娃的上下眼皮,微微一动就感觉手上剧痛闪过,手指移开后却没有发现一点伤痕。
“大夫,你怎么了?”这大夫怎么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缩手了?难道地府也有静电?
年轻人摇了摇头,又去掀小娃娃的另一只眼,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这只手都已经麻了。
“大夫......”你没事吧?
“无碍,这眼疾我医不了,姑娘还是请去别家吧。”
唉?
医不了?
一千年的老大夫都医不了,她要怎么办啊?
而且秦受还没回来,她压根就不认路......
年轻人看着小娃娃的眼神里满是打量,若是他没有感觉错的话,这孩子的双眼都是让人用血祭给封了起来。
但是是谁为何要这么做,他就不得而知了。
见眼前的女人一脸为难的没有动弹,末了将自己的手搭在喵儿身上,一脸的视死如归,“大夫,我最近的身子也有些虚弱,可否请您看看?”
明稚凡说的也是实话,而且还可以等秦受回来,一举两得!
年轻人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缩了缩。
他喵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的体温吗?
她抱小娃娃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冰冷啊?
年轻人本来是嘴角带笑的,但是这号脉号到后来脸色就凝重了起来,敛了笑手指在她的手腕上用了些力道。
看他的表情她都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大夫......”不要这样不说话啊!她怕!
“嗯,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她最近遇到的一直是鬼啊!
要说奇怪的鬼,她招魂每日见到的每个魂都不同,要说正常都很正常,但是要说奇怪......
好像也都很奇怪啊!
明稚凡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只见大夫收回了手,“那可有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现在有点怀疑她是去天桥算命了。
“那,血呢?可有碰到别人的血?”
血?
这么一想的话,她的身上好像以前沾过梅因柔的血。
互换身体前被弄伤了脚踝那次也沾了秦洛君的血,后来便是抱着小娃娃的时候沾到的。
年轻人见明稚凡点头,连说了几个怪不得,随后捉起她的手腕将她往屋后拖。
强抢民女?
明稚凡挣扎无果,被年轻人拖到了后院,随后年轻人打了一桶水又拿出了两个小碗一把小刀,将刀递给她。
“往碗里放几滴血。”
滴血认亲?
碗中倒了半碗的清水,逃不掉的明稚凡只能照做,将食指上轻轻割了一条小伤口出来,将血滴在碗里。
年轻人也是和她一样的动作,两人各自在碗里滴了三滴,明稚凡看着这举动十分的不解。
“将你的血滴在我碗里,一滴。”依言照做,只见她的血进入碗中后并没有四散而开,而是慢慢的形成了一条细线,将年轻人的血给蚕食掉了。
“这......什么鬼?”
“你体内有厉鬼的血,将衣服脱了。”
“我不要!”双手护胸退后两步,她的表情就像是被胁迫的良家妇女。
呸呸呸,她才不是妇女!
“你若想被那厉鬼的血蚕食的干净到时候让她占了你的身子,你如此便好,反正你的死活与我并无干系!”
虽然这个人说的有理,但是......
她怎么能做到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坦然的脱衣服呢?
就算这个人是大夫,她还是会有抵触情绪的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屋外的门再次被推开,秦洛君的脸出现在面前。
“秦受。”终于见到组织了,啊,我爱我的党!
见明稚凡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秦洛君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年轻人。
年轻人将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秦洛君立刻蹙了眉,“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个两个的居然都这么怀疑他?
年轻人冷哼一声,抱起地下的咪儿回屋去了,随后屋内传来了声音,“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必死无疑!”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秦洛君咬了咬牙替她做了决定,“脱!”
明稚凡一脸征楞,随后莫名的感觉到了气愤,冷哼一声推开秦洛君进了屋。
臭秦受,居然说的那么独断专行,气死她了!
而秦洛君则是半垂着头,比起失去她来说,让其他男人看她的身子又算的了什么?
虽是这么想,但那身侧紧握着隐隐颤抖的手,又说明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