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嘴还欲劝说,珠儿却不由分说的将我带走,待我俩上了断层,才化为人形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你当真有办法?”
我抿了抿唇,“若是我寻来了,你可愿劝他出山?”
珠儿点了点头,“若是你寻来了,我定会帮你劝说他,再给你我这条命。”
“珠儿……”我看着她突然就脱口而出,“你如此爱他护他,当真值得吗?”
莲火对于她的感情如何我不自知,但是那……应当不算爱吧?
“这世上的一切,哪里有那么多的值得不值得?”珠儿回眸看我,那一刻的笑当真是美到了骨子里,“只要心甘情愿,那么就值得。”
是啊……
在我看来这无异于玩火自焚,但是对于珠儿来说,是陪伴了自己所爱的人无数个春秋。
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深爱,就一定会值得。
看来,我一定要去魔界走一遭了……
魔尧走的时候告诉我,若是想回去的话只要摔碎他给我的玉牌。
我本是……不想这么早就去找他的。
但是相对于我的儿女私情来说,显然是冥界更为要紧。
我抿了抿唇,将怀中一直贴身放着的玉牌取出,在地上狠狠一甩。
玉牌应声而碎,随后渐渐升起一道浓烟,待浓烟散去,站在那里的便是带着面具的魔尧。
“夫人,吾来接你回家。”
回家……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荒神,随后便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我和他如今……只是一个必须互相利用的尴尬关系罢了。
“魔尧,我想问你讨一件东西。”
魔尧点了点头,“想要什么?”
“让骨骼重生的药。”
“哦?是为了那位断了腿的男人?”
见我一脸惊悚的抬起头看他,魔尧轻笑,慢之又慢的说出下一句话,“那个人,是叫莲火吧?”
“你监视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却见魔尧的表情更冷,隔着面具都感觉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人提醒,吾还未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是有喜欢的人的。”所以那句不和他成亲,当真是真的,不是戏言。
我瞪眼看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你后宫佳丽三千,日日笙歌自然是不缺女人,何苦摆出如此的模样来?”
何苦让我感觉,你好像在乎我一样。
“都说鬼话连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族的谎话也是说的十分精湛呢。”
魔尧捏着我的手收紧,让我下巴生疼,“夫人强词夺理的本事,为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我一愣,将他的手甩开,“到底是谁强词夺理,你自然是懂得的。”
魔尧气极反笑,改为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一路提溜走。
“你干嘛?”他的动作虽然谈不上粗鲁却也绝不温柔,我挣扎了几下后发现他反而将我抓的更紧。
“回家!”
我们的力量到底是有所悬殊,所以即使我挣扎良久,还是被他带回了魔界。
那颗梨树上的话不仅没有败,反而开的更盛,路过树下的时候还有一些花瓣落了下来,正巧被踩在了脚底。
魔尧一路将我拉回新房,随后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我,“和吾道歉,说不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时候去找过别的男人?明明都是他一直……
我咬了咬唇,突然就觉得委屈。
或者就同我一样,我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我。
“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魔尧不语,看着我,随后在我的脖颈落下一口。
“你什么意思?”
我别过头去,被他强硬的搬回来,“吾不允。”
不允不允不允,又是这一句……
他到底还是魔界之王,所以对我说话也是命令的语调。
“你不允,当真有用吗?”
魔尧的眼睛仿佛要喷火,右手伸出抑制住我的脖颈,稍稍用力便感觉呼吸一阵困难。
看吧……这就是我的夫君……
我闭上眼,准备任由他宰割。
“吾……没有别的女人……”良久,脖子上的手松开,留下这么一句。
我没有睁眼,“我不信。”那些魔女亲口所说的魔王大人,难道还有别人吗?
“为何?”
为何?
我一怔,才想起来,为何呢?
让我耿耿于怀这么多天的事情,难道就是因为那日旁人说了一句话吗?
所以说……我到底是在气什么?
“前日我们……你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那是我一生的耻辱吧?
魔尧拉开我的手,最后吻在我的眼睑上。
我才反应过来,早就泪流满面了。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是啊!我就是在意这个又怎么样?”
在意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出轨,难道不重要吗?
魔尧突然就笑起来,随后将柜子打开,拿出一个漂亮的锦盒给我,“你那日闻到的,可是这个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随后看着他,“鼻子堵了,闻不到……”
魔尧有些无奈,“吾那日买来新的胭脂水粉给你,魔界之物定是比那人间的要上乘的多。”
谁知道这屋内早就被点了媚香,还是只对男人有用的媚香。
我继续吸溜着鼻子,莫名就感觉多日的委屈烟消云散了,不免有些得寸进尺起来,“那日我在御花园遇到了几个女人。”
魔尧点了点头,“她们说是吾的女人?”
我点头,那几个女人口中的魔王大人不是他又能是谁?
“哦?如此倒是有趣的紧。”魔尧在我的耳后舔了舔,声音酥的让我颤了颤,“可是为夫那夜和夫人……才是第一次。”
“咕噜。”我吞了一口唾液,随后眼也不眨的看他。
魔尧取了面具,“那么夫人是不是要和为夫解释一下,那个莲火?”
然后……就要秋后算账了吗?
我托腮,随后将冥界的事情说了一遍,保留了我要代替娘亲的那一段,只说了莲火是冥界的功臣,需要请他出山自然要治好他的腿。
关于我们各界朝政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毕竟……天界一直在预防我们冥魔两界,若是我成了冥界之主,怕是仙界就要按耐不住了。
魔尧看着我,我不可退让的回看他,只见他叹了口气,将面具从新带起。
我以为这是拒绝,却不想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和吾走,去拿药。”
我想过魔尧会给我,却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
魔界的魔族有肉体重生之术,所以这药自然是有的,为的就是给新生的魔孩培养为这种体制。
但是……这种药没有给魔界之外的人吃过,若是与魔界同生一脉的冥界的话,或许可以……
我没有想过的是,魔尧所说的药就是那颗梨树。
那个他为所爱之人种的树,原来还有这种功效吗?
魔尧抬手折了一根树枝,将上面的花瓣摘下放在瓶中,随后用自己的血液浸泡。
所谓的肉体重生之药,最直接的就是执掌魔族之王的血液。
梨花在瓶中起起伏伏,渐渐被血液染成红色,魔尧将梨树敲了敲,只见梨树抖了抖,随后垂下来一根藤,正在滴着透明的液体。
魔尧将那个一并接了去,随后轻轻晃了晃,那原本血红的液体居然就变成了淡淡的红,有点像是娘亲说过得红葡萄酒。
“这个,便是肉体重生之药。”
我去看了看魔尧的伤口,确定已经完全愈合才接过药瓶。
魔尧显然对我的举动十分满意,在我的头上摸了摸,直到我的发型一团糟才停下手。
我没有阻止他的坏心眼,“这个是服用的还是外抹的?”
“都可行,看你喜欢哪种。”
今天的魔尧……意外的好说话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如此好说话是最好的了。
“那我先去冥界送药了,晚些回来找你。”
“好。”魔尧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修补好的玉牌给我,“若是想回来,我会去接你。”
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的人仿佛说了一句话,我却没有听清。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问我,“若是吾求你留下,你可愿意放弃你的冥界来陪吾?”
珠儿显然没有想过我来去匆匆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对于她的问话我只是笑而不答,并没有多说其他。
药是找来了,但是珠儿对于这个药显然是不放心的。
“若是想试试的话,大可以找一些同样症状的人来试试。”
这个药我也没有用过,自然是试验过最好的。
珠儿点了点头,一只蜘蛛腿直接就甩在了岩石上,发出了‘彭’的一声将我吓了一跳。
莲火显然也没有想过她会如此,蹙起眉来看她,“珠儿,你这是为何?”
珠儿忍住疼,那只腿已经完全变形,当真是与莲火的伤如出一辙。
“既然要试,自然是我替主人试。”
“说过了,不要叫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