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略微懵逼道，“啊？简小姐吗？简小姐最近几天和叶西聆走得近，没怎么出现在先生身边。”
慕澜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啊。那……有其他和你先生走的比较近的人吗？”
阿南从后视镜里觑了眼慕澜，虽然追着他家先生的女人还是大有人在，但也没见的先生和这些人走的多近。
阿南想了想，故作镇定地撒谎，“有那么几个吧。先生大概是和小小姐两个人过得比较寂寞孤单，所以偶尔会和别人一起吃个饭啊什么的。”
慕澜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阿南心里一憷，希望自己不是帮了倒忙。
时间溜得飞快，没一会，车子已经到了兰城。
阿南将车停在荣盛的地下车库，慕澜有些惊讶，“不是去酒会吗？怎么来公司了？”
阿南面不改色：“厉先生说先让你去找他，他的办公室在58层。”
慕澜皱了皱眉，“行。那我先过去找他。”
……
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保安仿佛认识慕澜似的，还专门给她鞠了个躬。慕澜有些受宠若惊，刚走了几步，又听见从公司里面就传来一阵叫嚷声：“慕姐！”
慕澜怔了怔，循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才看见于恬恬正朝着她大力挥手，大步往她身前跑。
慕澜看她胸前还挂着实习生的工作证，没想到几个月前还在桃园镇的于恬恬这会儿竟然已经来到实习了。
“恬恬！你来兰城实习了啊！”
于恬恬拦住慕澜的手臂，亲昵道，“是啊是啊。慕姐，好想你哦！好久没见了呢！我今年刚考到兰城的G大的，暑假没什么事，就到这里来实习了。而且还碰到了那个厉先生，听同事都说，厉先生是这儿的老板。以前他来桃园镇收购那个厂子的时候就觉得他厉害，现在看来，他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呢！”
于恬恬说起厉庭深时，面色染着一层憧憬和倾慕。
慕澜眼睛微闪，“是啊。他挺厉害的。”
“对了，慕姐，你怎么来这儿了？你老公呢？”
于恬恬对后来慕澜出了桃园镇的事情一概不知，这么问倒也正常。
慕澜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脑后，温婉地笑笑，“说来话长了。中间发生了挺多事情的，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于恬恬乐呵呵一笑，“哦……那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呗。哎呀呀，今天不行了，我还要赶着去帮我领导取个文件。”
慕澜点头，“我也有点事。咱们约时间见哈！”
于恬恬和慕澜又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慕澜盯着于恬恬远去的背影，从前质朴纯真的女孩，这会儿已经学会了精致得体的妆容，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眉眼之间透出一种莫名让她不安的感觉。
慕澜皱了皱鼻子，不经意闻了闻刚刚被于恬恬抱着的手臂上刺鼻的香水味。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于恬恬好像已经变了？
……
慕澜走到前台的时候，前台的姑娘几乎是马上认出了她，“慕小姐，您好！请问是来找厉总裁的吗？”
慕澜点头。过了一会，她仿佛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似的，问：“你们都认识我？”
那前台的小姐立马点点头，“我们入职的时候，人事处都会给我们看您的照片，说公司如果有您进来了，是绝对不能拦着的。哪个要是敢拦着，会直接被炒了的。”
慕澜听得一愣一愣的，“谁的规定？你们总裁？”
前台殷勤地朝她笑，“当然当然。”
“哦。这样啊。那谢谢了。”
“不谢不谢。”
那前台小姐过于殷勤的眼神弄得慕澜被惊得雨里雾里，慕澜虚着脚步往前走了一段，又回过脸，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们这个规定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那前台小姐怔了怔，“我是两年前来公司的，两年前这个规矩就有了。”
那前台生怕慕澜不满意似的，马上又跑到另一处问了问，又匆匆跑回来，她用手梳了梳刘海，“我问了陈姐，陈姐说三年前立的。”
三年前。
竟然是三年前。
慕澜出神地看了她一会，直到那前台小姐一脸惶恐地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心翼翼地呼唤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好。谢谢了。”
前台小姐连连摇头，“慕小姐不必客气。厉总裁在58楼，你做厉先生的私人电梯上去就好，到了以后会有秘书姐姐来带你。”
慕澜懵了一下。
这待遇，不知情的不会都以为她是厉太太了吧？！
……
58层。
慕澜走下电梯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刚刚于恬恬既然也是这里的实习生，那是不是刚入职的时候，也被人事叮嘱过她的事。照理来说，于恬恬不是应该很惊讶吗？可她怎么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慕澜皱了皱眉，告诉自己别多想。
“慕小姐。”
一道清亮的声音破入空气，慕澜跟前迎上来了一个美女秘书。
慕澜看了眼她波澜壮阔的胸，打招呼：“你好。”
那秘书温柔一笑，“厉先生现在还在开会。开完会就会来找慕小姐。慕小姐要是实在闷得慌，厉先生说，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公司。”
慕澜觉得这待遇有点好的出乎意料，摇头：“不了。我就在这等他。”
秘书点头，“那边是厉先生的办公室，慕小姐可以直接进去等。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办公室的内线给我。”
慕澜：一脸懵逼。
……
厉庭深的办公室和他这人的风格一个样，冷色调，深色系。布局大方简单。
慕澜坐在沙发上，刷了会手机，刷到了一则叶蓁蓁畏罪潜逃，至今没有逮捕归案的消息，她也没点开新闻看，随便扫了几眼，慢慢地，慢慢地，就打起了瞌睡。
都怪昨晚没睡好，导致今天怎么着地都想睡觉。
慕澜睡了一觉之后，看了眼手机，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她揉了揉眼睛，嘤咛了一声，听见办公桌上传来清冽的一声，“醒了？”
慕澜意识有点模糊，刚坐起来，身上一件西装就滑落了。
慕澜怔了怔，捡起那件外套，有些埋怨：“你开会结束了也不叫醒我？”
厉庭深埋首在一堆文件：“我叫了。是你自己睡得死。”
慕澜睡起觉来睡得死是她自己也知道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不是故意的。那我们快走吧。”
厉庭深看了眼表，“不急，还有一个半钟头才开始。”
慕澜瞠目：“那你怎么早让阿南来接我？”
厉庭深抬了抬眉梢，“没什么原因，就是耍你一把。”
“这样你心里就舒坦了？”
“嗯。舒服点。”
慕澜：“……”
静了静。
慕澜决定打破沉默，“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于恬恬了。”
厉庭深眼神里挂着个问号。
“就是那个桃园镇救了我的小姑娘啊！于恬恬，就在你公司里实习呢，还考上了G大。”
厉庭深挑了挑眉，“嗯。她是秘书办的实习生。”
慕澜：“那你刚刚都没记起她来？！”
“不是和重要的人。不记得也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要招她当员工？”
“……”他合上了手头的文件，温温淡淡地看她一眼，“难得我招的每个员工我还都要记得？”
慕澜无话可说。
厉庭深走到她跟前，拿过她手里的外套，“好了。走吧。”
慕澜跟着他走，“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半钟头才开始？”
“嗯。”他瞥了她一眼，打开办公室的门，等她先出去了，才跟上。厉庭深指了指秘书办的那个美女，“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
慕澜觉得他这问题不明所以，“好看。”
“那你呢？”
慕澜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厉庭深一眼，“……还行？”
厉庭深套上西装外套，“明知道我要带你出去参加酒会，还穿得这么随意？昨天的衣服都穿过来，基本的礼仪呢？”
“那也是因为我和姜姜晚上睡了酒店啊。我倒是想也整的好看点啊，还不是你早早地就让阿南来接？”慕澜不愿意厉庭深对她有这种坏印象，忍不住辩解。
厉庭深嘴角有微不可见的笑意，“所以啊。现在去给你换套衣服，整的好看点。”
慕澜没吭声，瞪着厉庭深，表情就像是在说：哦。你有钱你做什么都对。
……
厉庭深的女性审美在慕澜看来是相当传统的。
黑长直永远比黄卷发好看，裙子永远比裤子好看。慕澜给他做情妇的时候，他给她买的各系列奢侈品牌的高定，通常都是走端庄高雅路线的。
比如这回，厉庭深给慕澜挑的，就是一件深蓝色的2017秋冬Dior的高定长裙。只露出了慕澜一截细长的脖子，和修长的两臂，但同时勾出了她的胸线、腰线和臀线。
酒会上的人并不是很多，相当多的都是一些电视电影偶像和演员。
慕澜有些震惊，“怎么都是明星啊！”
厉庭深弯着臂弯，示意慕澜挽住她，“嗯。因为是来招投资商的。我本来不想来，但是想让你多帮我喝点酒，所以就答应来了。”
慕澜：“……所以你就是故意整我？”
“嗯。”他答得坦坦荡荡，仿佛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
厉庭深早就是兰城新贵，娱乐圈里想攀上这个金主的人大有人在。他一进来，瞬间就吸引了大众的目光。但很快，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大众的记忆是有限的的。那些封存于从前厉庭深过往里的这个出镜率并不算高的女人哪怕曾经出现这么多八卦高楼里，如今也难有人再记起她来。
只纷纷在感慨——
“天，这个是谁啊？竟然站在厉先生旁边诶！”
“是啊是啊！不是说厉先生还没谈女人吗？”
“她长得还挺好看诶。别人都还在穿17年春夏的衣服，她竟然穿了17年秋冬的高定了诶！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
……
其中已经有一个圈子里最近天天上热搜的新晋小花旦，对厉庭深跃跃欲试。她拿了两杯酒，上前去敬酒。
众人只看见，那个站在厉庭深身侧的女人，越过厉庭深拿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厉庭深不仅没有生气。
而且轻轻勾了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