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门前停下,宋归舟将她放下来,两个人抬步走上台阶,进了食堂。
食堂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还有几对情侣腻歪在一起。
南方瞧见了立马撇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晕着胭红的脸和耳朵出卖了她,宋归舟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忍住笑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他去到窗口打了两份饭、三道菜分别是土豆烧鸡块、糖醋排骨还有干锅花菜,菜式丰盛,色泽可口。
看着桌上的菜,南方有些意外感叹道:“你们学校的食堂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学校的听他们说可难吃了!”
宋归舟扬扬眉不动声色道:“名牌大学食堂,你要是想吃就考进来。”
南方一听卸了气得塌着肩,不再搭他的话,埋头吃饭。
——
晚饭的时候,温榕正在厨房里忙活,突然想起来下午的包子还没给隔壁陈家送去。
他跑出厨房吆喝一声:“阿境!”
温境正坐在正屋里开着电视刷手机,听见外间温榕叫她,她慌忙放下手机跑到院子里。
“爸怎么了?”院子里的两盏灯照亮了温家的小院,温境看向厨房门口的温榕。
温榕手一扬吩咐她:“去把屋里的那篮包子给陈同送去。”
她一听立刻垮下脸:“啊!”不情愿地摇摇头:“我不去!要送您去送!”
“嘿!”温榕立刻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回到厨房,却传出不容置喙的声音:“爸爸我忙着呢,忙着给你做晚饭,哪有空出去送东西啊!”
温境丧气的用脚尖踢了一下地,却还是得乖乖回屋拿上东西。
温榕听见了她从院子里走过的动静,又笑眯眯的跑出来目送抱着篮子的温境走向门口:“哎,这才乖嘛!”
她开门出去之前回过头对着温榕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温榕被闺女可爱的模样逗得哈哈直笑。
出了大门,温境没走几步就到了陈家院门前,大门敞着,院子里空旷寂静,只有几盏发着白光的灯。
她抱着篮子走进来,穿过一个游廊,到了正屋门口,还是没有人,但屋里大亮。
手指叩了叩门框,咚咚咚,有人闻声出来,是个中年妇女,一见温境就笑了。
“哎呀,阿境来啦!”话落看见她怀里抱着一篮东西又朝屋里喊道:“陈同,温境来送东西了!”
陈同在屋里早就听见了,他立马放下筷子出来,看向站在门槛外的温境。
外面黑沉,室内的光照在她身上,在脚下站着的地面形成一道影子,细细长长。
“来送什么?”他淡淡地问。
温境把怀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大姨接过来一瞧是一篮包子,高兴的笑了一下:“这让你爸费心了。”
温榕平时做了好吃的东西总会送过来,两家来往频繁。
温境对她笑笑没说话,大姨抱着篮子对陈同道:“我先把这包子送厨房里,你们先聊。”
剩下两个人对立站着,气氛一下子变得低沉,温境脚尖轻轻划拉了一下地,快速说了句:“我先回家了。”转身就往院门口走。
陈同没说话。
他本想晾晾她,自己这大少爷的尊严在她面前都快没了,结果人真的走远了他又后悔自己都不会说句话挽留。
懊恼的回到饭桌前锤了下桌子,大姨刚好回来发现温境不见了,进屋里边走边说:“阿境怎么走啦?我这炒的牛肉还没让她尝尝呢!”
陈同心里更烦躁,回到房间沉思一会提上纸袋出了院子。
进了温家的院子,走到厨房门口,温榕正在切菜,他叫了一声:“温叔叔。”
温榕闻声回头一看是他:“陈同你怎么来啦?怎么样包子好吃吗?”
陈同礼貌地笑笑:“好吃”顿了顿问:“温境呢?”
他看了一圈,正屋也没有人,就听温榕哦了一声:“我叫她去小卖部买醋了。”
陈同闻言愣了一下又笑:“那行,您先忙我回去了。”
“你找阿境是不是有事啊,你跟我说回头我转告她。”温榕叫住他。
陈同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有点东西要给她。”
“哦,那你送去她房间吧。”温榕走到门口指了指前头的一间房:“那个就是她房间。”
他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房门半掩着,暖黄的光从门缝中漏出。
推开门进入房间,满室馨香,是那种女孩的清香,又带着温境的独特气息,他轻轻嗅了一下,心情舒畅许多。
走到书桌前,把袋子放到桌面上,他环顾四周,仔细观察这个她每天休息学习的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小世界。
简洁的床,被子叠得整齐,床面干净整洁,桌上的东西整齐地排列着,书一摞摞的堆着,桌上摊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他合上看了一眼封面书名。
《乡关何处》,一本他从未听说过的书。
书好像主人翻过无数次,有些书页边角已经破损。
他又翻回到摊开的那一页,细细看下来,看见有一段话被笔划了出来。
“而今,他每天长歌穿过闹市,在世人的眼里像个疯子一样自得其乐。只有我深知,他悲苦的内心有着怎样的痛与恨;在他终年的黑暗里,是在怎样地渴望着生命中的光明。”
陈同并不能看懂这句话,也无法得知温境在划下这句话时的心境,只是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宿命感在紧紧抓住他的心房,有一瞬的窒息。
他迅速离开了温境的房间,匆匆和温榕打了声招呼,脚步繁乱的回到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