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开始讲课,突然南方感觉到后背有人在戳她。
然后就听见段沉彦在后面压低声音叫她:“周南方!然后呢?长颈鹿说了什么?”
她没理他,扭了扭身子,往前挪了一点继续听课。
他还不死心伸手拽她的校服外套衣领,她扭头对他翻了个白眼,他还是不放手。
“段沉彦!”
“站到后面去,不要骚扰女同学!”
数学老师看了他好几眼实在忍无可忍,声音严厉地训斥。
他拽着南方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松手,愣着不动。
全班同学回头看他的手伸向前面的周南方,一下子哄堂大笑。
段沉彦回过神后舔了下唇,垂着头站起来,懒散的走到后面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
经过这个变故,两个人的关系却莫名的缓和了,段沉彦开始主动找她说话,虽然彼此还是互相嫌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僵局破了冰。
周五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南方的脚已经彻底好利索了,跳脱的像只兔子,排队去操场的路上,和温境舒雯宋慈三个人一直打闹不停。
体育委员在老师的命令下带队领着全班跑完两圈之后直接解散自由活动。
四个姑娘随便选了个羽毛球拍准备打着玩。
段沉彦瞧见了非要凑上来叫嚣着和南方比赛打羽毛球。
南方也不怯场,爽快的应了战。
他俩分别站在羽毛球场的两头,剑拔弩张地对视,旁边的其他同学都跑来围观。
都准备好了,段沉彦抬手将球往空中一抛,一个甩手,球瞬间在空中回旋落到南方那头,南方反应迅速的挥起拍子撞球,羽毛球又立刻反方向弹回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火热,比分一直持平,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把体育老师老师也成功吸引来看热闹。
一个勾球,段沉彦把球拍回南方那,球落的位置有点低,南方一个矮身,使劲上前用球拍碰球。
突然一个扭身她没控制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一时间大家涌到她跟前,段沉彦从那头穿过中间的网跑过来,温境离得最近,她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因为摔得有点猛,她还没缓过神,坐在地上抱着腿动弹不得。
摔得又是那只左脚,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生怕旧伤复发,所以惊了一下,脸色煞白。
大家也吓坏了,都以为她摔得很严重。
温境慌了,她赶紧看向远处的陈同,起身快跑到他跟前一言不发的拽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拉到人群中。
陈同不为所动,稳稳地站在原地盯着小姑娘,温境急的眼眶都红了,瘪着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忍着哭腔求他:“你背南方去医务室好不好?”
凝视她水润的眸子,眼睛里映着他的倒影,他满意的翘着唇角就是不动,任由温境抓着他的胳膊。
突然被人群围着的南方慢慢的抬起头咧着嘴笑了:“好像不疼诶!”
噗,有人被她逗笑了,这姑娘太幽默了摔了腿还后知后觉的说不疼。
温境也听见了,立马撒开陈同,但他不如她的愿。
在她放开手的一瞬间,陈同一下抓住,翻转过来扣在手心,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手中。
温境使劲挣扎,陈同不理会,依旧攥在大掌中。
好在老师和同学的关注点都在南方,没人发现他们俩。
老师让舒雯和宋慈扶起南方的腿看了一下,脚腕处破了皮,有些小石子嵌在肉里。血流的一道道。
大家看着伤口感觉还是挺疼的,不知道她怎么能没心没肺的说不疼。
段沉彦自责的主动要求带她去校医室处理一下,老师准许了。
南方被他扶着往医务室走,其他人听老师的命令迅速整队,准备下课。
陈同趁着没人看他和温境这里,在人群后面凑近温境耳朵,在她耳侧低语:“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她哪好我也跟着学学?”
温境见南方真的没什么大问题放下心来,听到陈同的话她冷着脸,掀起眼皮,瞭了他一眼,对他翻了个白眼,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到队伍中。
不一会段沉彦搀扶着她从操场穿过长廊途经图书馆就到了最北边的校医室。
宋归舟正站在图书馆外墙搭起的脚手架上拿着图纸和工人交谈,眼睛无意间一瞥就看见下面图书馆门前的路上南方被一个男生扶着正往北走。
他赶紧下来,把图纸交给师兄去追那两个人。
校医室里,南方坐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她清理伤口,用镊子把几个小石子从肉里挑出来,然后再用碘伏擦拭消毒。
她疼的直吸气,段沉彦在旁边攥紧拳头,他从来没觉得这么煎熬过,心里像火烤过一样。
处理完医生收拾好工具才说:“基本上没大事,之前的旧伤也恢复的不错,就是皮外伤不能碰水,正常走路完全可以。”
医生又开了两盒外伤药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宋归舟刚到门口就听见医生一番话,南方正好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高高大大的头都能碰到门框顶,她眼里闪过讶异。
他头上还戴着施工场地的安全帽,看起来有些好笑,南方弯了弯唇,语气轻快地叫他:“二哥,你怎么来啦?”
宋归舟走进来,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段沉彦,然后俯下身子,垂眸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舌尖顶住上颚,轻啧一声,略带嫌弃的说:“周南方你怎么这么笨,才多长时间又摔了?”
南方立刻瘪着嘴,眼神不满的看着他。
他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说她笨!
段沉彦以为他是南方的亲哥,听他责备的语气,赶紧解释道:“是我非要跟她打羽毛球害她摔了都是我的错”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停顿,生怕他错怪南方。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么说只会让宋归舟更不爽。
宋归舟脸色确实更沉,也不过一瞬他向段沉彦点了点头:“没事,和你没关系。”
段沉彦挑了一下眉头,没说话,漫不经心地看向南方:“周南方回去上课了。”
南方正要回答,宋归舟截了她的话茬先开口:“一会我送她回去。”
看到南方默默的点头同意,段沉彦利落地转身出去。
校医去了另一间房给南方拿药,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俩。
宋归舟压低身子凑近她脸前,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语气带着无奈唤她:“周南方。”
说话时深深浅浅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里平时像是藏着一泓无波古潭,清冷而淡漠,却在目视南方的时候有了波澜,眸光沉沉,让南方渐渐染红了脸。
南方啊一声回应他,眼神疑惑。
摸着下巴的胡茬,凝视女孩绯红的脸颊,他想不明白的拧起眉心:“你怎么总能让自己出事?”
接着伸手用力揉搓一下她的头,像在呼噜一只狗头,她的短发被弄得毛躁蓬乱。
南方没躲开他的“凌虐”,只能补救地理顺头发,眼含怨念瞪着他:“不怪我。”
校医刚好回来把药递给宋归舟让他给南方涂抹。
他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来,拆开药膏用棉签沾满,伸手靠近南方的伤口,眼看着就要涂上,南方条件反射的惊了一下,脚抖了抖,向后缩着。
宋归舟面无表情看她:“我还没碰上。”
南方:“......”
药膏涂在伤口处,不一会就感觉脚上冰冰凉凉的,南方舒服的眯着杏眼,又变成了小猫的迷糊可爱模样。
宋归舟抬眼瞧见,眉心轻动,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