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回到房间将贴身的衣物收拾好,便来到前厅与老堂主告别。康王爷见禾苗手中的包袱,心里便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般,那颗沉浮悬挂的心,终于落了实处。
老堂主看着禾苗,心里的不舍溢于言表。王夫子和李夫子在小厮的搀扶下也来到前厅,与禾苗告别。
“王夫子,李夫子,你们怎么来来了。快回去休息吧。”禾苗赶忙走到二人跟前说。
王夫子忍不住叹气:“以后再吃不到你做的菜了。”
禾苗听后哭笑不得:“没事,柳依做菜也很开胃的。”
李夫子瞪了一眼王夫子,心里暗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这个时候提这个干什么。”
“禾苗,我也没有旁的相送,这有二十两银子,你收好了。”
禾苗看着李夫子递过来的银两,心里一阵酸楚,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彷佛是她刚来到书院的那年,李夫子冲着她说:“你这个蒜苗高的女娃,叫什么名字啊?”
禾苗哭得有些哆嗦,她声音颤抖的说:“李夫子,我不缺银子,这你留着花吧。”
李夫子敛容屏气:“这是夫子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说着,李夫子看了一眼康王爷,“我知道,你跟着王爷走,自是衣食无忧。可是,银子再多也是别人的。你还是留点体己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禾苗无奈,她微颤着手接过李夫子递过来的荷包。李夫子拍了拍禾苗的肩膀,“保重。”
王夫子见状,他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瘪的。接着他又在身上划拉一圈,毛都没有。禾苗笑着对王夫子说,“王夫子,不用找了。你的心意禾苗心领了。”
王夫子心虚的摸了摸头说:“保重,禾苗!”
禾苗红着眼睛,鼻子微酸的点了点头,“嗯!”
这时候,老堂主上前将一封信递到了禾苗手中,“这是一封举荐信,我有一个弟弟在京城经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拿着这封信去找他,他会将你安排妥当。”说罢,老堂主也拍了拍禾苗的肩膀:“珍重!”
禾苗拿着这封信和二十两银子,只觉得像有千金重般,压得自己难受。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想微笑着跟大家说“保重”却又难过得说不出口。
翕妍见场面如此沉重,忍不住出声:“好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说完,大家都用怨念的眼神看向翕妍。
翕妍自知说错了话,“行,我收回。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人活着,就还有相聚的那天嘛。”
大家看着翕妍的眼神更加毒辣了。“行,我闭嘴。”
这时,康王爷上前对着老堂主和各位夫子鞠躬说:“各位请放心,我一定会对禾苗好的。就算不是正妃,我也定会许她侧妃之位。”
在场所有人包括翕妍在内,都用不太友好的眼神看向康王爷。康王爷莫名其妙的摸摸头,心里想:“怎么?我说错话了?”
翕妍心直口快:“切,还侧妃。我替我们书院的人谢谢你全家。”
禾苗尴尬的瞪着翕妍:“翕。。柳依。。”
翕妍看着禾苗那副急得想要袒护王爷,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模样,气的肝疼。
老堂主“咳咳”咳嗽了一声,冲着禾苗说:“禾苗,是福是祸,你自己去衡量吧。我们跟柳依的意见是一致的。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全看你个人意愿,只要你不觉得委屈便好。”
老堂主说完,王夫子与李夫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老堂主说的话。
禾苗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泛滥开来,像小雨滴般,纷纷坠落。哭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委屈的。”
“行了,时候不早,你们快启程吧。”老堂主拍了拍禾苗的肩膀。“聚散终有时,这次的分离便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保重。”
就这样,禾苗红肿着一双眼睛跟康王爷走出了书院。二狗和铁柱等人也在门口相送。
临上马车之前,禾苗回头望向书院,一时感慨万千。恍惚间,她好像看见自己跟师傅初来书院,站在书院门口的样子。
“走吧。”康王爷看出禾苗的依依不舍之情。“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来便是了。”
禾苗望向康王爷点点头,她一撩开马车的门帘,便看见郡主也在马车上。她没有迟疑,迅速的上了马车。
“切,没皮没脸的狐狸精。”禾苗一上马车,便听到郡主句句带刺儿。但她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辱的女人。
“第一,我有脸有皮,第二我是人,不是狐狸,更不是妖。”禾苗不客气的回嘴。
郡主被噎的一时语塞,她没有想到禾苗会还嘴。
“呦,敢顶嘴了,终于露出你的本性了。”
禾苗“哼”了一声,“敢问郡主,我是什么本性?”
郡主被禾苗问的愣住了,“你,你什么本性你自己知道。我羞愧于齿。”
禾苗不屑的笑笑,“呵,我是什么本性我不知道,但你是什么本性,我倒看的一清二楚。”
郡主被禾苗逼的急了:“我什么本性,你倒是说说啊!你说啊!”郡主越说越大声,越来越激动。
“泼妇!”
“什么?你骂我是泼妇!你好大的胆子。”
禾苗“切”了一声。“我的胆子本来就大,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好害怕。”
她二人在车内吵着,正在赶车的昌顺听见马车内有争执的声音,他赶忙停下马车。康王爷坐在马上,也听见马车内略有动静。他见马车停住了,知道事情不妙,他立刻下马,走到马车内查看情况。
康王爷刚要掀起门帘,便听见禾苗说:“我好害怕。”他连忙掀开帘子问:“禾苗出什么事了?”
禾苗跟郡主均听见了康王爷说话的声音,待康王爷掀开门帘的瞬间,郡主在里面大声哭喊道:“康哥!这个女人顶撞我,还骂我是泼妇。”
禾苗不慌不忙,她的眼圈也微微泛红,楚楚可怜的看向康王爷,“王爷,都是我不好,惹郡主生气了,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郡主以为禾苗会辨上几分,甚至还会告状。但她没想到禾苗先认了错,继而又装出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来博取王爷的同情。
康王爷见禾苗这样委曲求全的模样,心如刀割。他横眉怒目,裂眦嚼齿。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东方婉!禾苗是我的女人。虽然她现在没有位份,但也是我福康的妻室,容不得旁人欺凌。昨晚的事,我没有同你计较,已经是给足了你们东方家的颜面。别以我真不敢把你怎样!”
康王爷紧咬着牙说出了这段话。他说完之后,东方婉大惊失色,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康哥嘴里说出来的。她不相信!
“康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自幼与你相伴长大,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而这个女人是什么东西?她不仅占据了你的心,甚至还侮辱我!你都无动于衷吗?你还要怪责于我吗?”东方婉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