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雪朦胧彻底休养好了身子,早上起来就看见孩子不停地扒着她的衣服,嘴角嗯哼嗯哼不满地扭着身子。
雪朦胧无奈地笑了一下,将他抱了起来:“你是不是饿了呀?”
小家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往她胸前挤。
雪朦胧好笑地点了下他的小嘴巴,将他抱好,然后解开了上衣,喂儿子母乳。
穆臻言晨练回来,刚一推门,就看到如此诱惑的一幕,不由眸光变得幽暗炽热了几分,有些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十一……”
雪朦胧猛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穆臻言,不由羞愤地侧过了身子,瞪着他:“你怎么不出声音就进来了?”
穆臻言看不到那美丽的风景了,叹了口气,走了过去,道:“你皇兄来信了。”
雪朦胧不顾孩子还未吃饱,拉好衣服,抓住他抗议的小手,转身看向穆臻言道:“皇兄说什么了?”
穆臻言笑道:“是件好事,你皇兄要我们赶回去喝他的喜酒。”
“喜酒?和谁?”雪朦胧惊讶地问道。
穆臻言勾唇一笑:“还能有谁?你哥一直不听母后的催婚,追了我表妹三年,总算追到手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他们大婚了,一直催着我们赶回去呢。”
“这么快?”雪朦胧又是惊讶道。
穆臻言哈哈笑道:“可能是你哥怕我表妹又溜了,迫不及待想要结婚了。”
雪朦胧也是无奈一笑,听说有次皇兄为了追白芷,还跑到了白羽国,吓得百官们都慌了神。这几年也算是经历了许多波折,才终于让白芷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那我们明日便回京城吧。”
穆臻言嗯了一声,心情颇好:“父王听说自己有了孙子,早就想见这小家伙了。”
怀里的小家伙以为在说他什么坏话,忽然咧开嘴哇哇大哭了起来,雪朦胧吓了一跳,连忙哄道:“怎么哭了?是不是还没吃饱啊?”
一旁的穆臻言眼神一暗,声音忽然变得低哑:“夫人,我也没吃饱。”
雪朦胧立马羞红了脸,瞪道:“你胡说什么呢?儿子还在边上呢。”
穆臻言勾唇一笑,目光灼灼:“那等晚上儿子睡着后再说。”
雪朦胧不由两颊烫得厉害,扭过头哄着儿子,不再理他。
翌日马车上,雪朦胧窝在穆臻言怀里,不知睡了多久,才幽幽醒来。
穆臻言挑眉打趣笑道:“夫人终于醒了?”
雪朦胧站起来,恨恨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得!昨晚你!”雪朦胧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由脸色一烫,硬生生止住了下面的话。
穆臻言更加笑得一脸荡漾:“昨晚我怎么了?”
雪朦胧哼了一声,没再理他,转头轻轻拍着旁边还裹得严实的儿子,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抵达京城的时候,已是雪芮和白芷大婚的前一天,穆正阳早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神色期盼又欣喜。
一见马车外的冷风和小六等人,不由激动地走了过去,喊道:“穆臻言,本王的孙儿呢?”
穆臻言走出马车,笑道:“父王,孩子在里面,快进来吧。”
穆正阳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就看见粉嘟嘟的小孩,正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好奇地看着他,葡萄般的好眼睛转也不转。
穆正阳看一眼,就觉得疼爱不已,连忙坐下来,抱起他,亲了一口:“不愧是我的好孙儿,胆子大,看见人也不怕。”
小世子仿佛听出是在夸他,张牙舞爪地捏着身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可爱极了。
穆正阳心头又是一软,抱着孩子简直爱不释手,看得穆臻言和雪朦胧也是相视一笑。
在公主府待了半天,和穆正阳用了晚膳后,穆臻言和雪朦胧则连夜进了宫,替雪芮准备明日的婚礼,孩子也一并带了过去,放在了太后那里。
太后抱着外孙,笑得合不拢嘴,直夸他可爱喜人。这一夜,太后也随着皇后一起休息在了未央宫。
穆臻言则满足地搂着自己夫人,终于睡了个安稳觉,连睡着了的唇角,都似乎残留这笑意。
漆黑的夜空,逐渐被染白,些微的晨光刚透进了紫禁城,皇宫里就忙成了一片,不时有太监弓宫女,端着盖了红绸的东西,送进了羽灵宫。
那是雪芮专门为白芷修建的宫殿,里面大部分是白芷在自己国家屋里的布置,虽然不同于大沥朝的奢华富丽,便也足见其精致华美。
待百官进宫时,整个皇城依然被一片喜庆的红色包围,如海棠般嫣红的绸花,沿着扶手石雕,长廊檐角,一直延伸到羽灵宫。
雪朦胧和穆臻言也早早就起来了,两人一起接过了儿子,然后才跟着太后一起去了大婚的现场,等着吉时的到来。
明媚的日光笼罩着紫禁城,落在红绸上,愈发显得别样的鲜红盛丽。
满朝大臣皆站在外面观礼,场面隆盛,热闹非凡。
杂乱的笑声中,忽听得太监忽然扬高的声音:“吉时已到。”
下一秒,大殿中就走出两位般配至极的身影,雪芮一身暗红色的龙袍,金冠绣服,长身朗朗,面如冠玉。白芷凤冠霞披,染了胭脂的脸也是绝美至极。
雪朦胧看着皇兄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不由为他高兴,太后更是红了眼睛,有欣喜,也有不舍。
“母后,这是好事,您怎么还哭了?”
太后哼笑一声:“你皇兄这些年因为婚事没少气我?现在,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婚礼当晚,百官们根本不敢灌雪芮,只有穆臻言和雪芮的一众好友,才拥着他,灌了几杯。这****声笑语,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雪芮也终于得愿以偿地抱得了美人归。
翌日,雪芮放了百官们一天假,自己拥着娇美的妻子,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白芷才嘶痛着爬了起来,看了眼外面敞亮的天色,有些羞恼地推了下雪芮:“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我们还没给母后请安呢?”
雪芮眯着眼笑着望她,神情慵懒:“急什么?朕早就跟母后说好了,要是想报皇孙,就让你起晚点。”
“你!”白芷羞得脸色一红,不再望他,自己穿了衣服爬了起来。
雪芮无奈一笑,也跟着起来,两人洗漱一番后,才去了未央宫。
太后见着两人相爱的模样,非但没有责怪,还越发地高兴:“快,快坐下来,别站着了。”
白芷羞怯地道了谢,然后坐在了雪芮的旁边。
雪朦胧也笑道:“白芷,你可终于成了我的嫂子了,看把我哥高兴得都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白芷还未说话,雪芮就无奈看了她一眼,还是像从前那样宠溺地笑道:“皇兄可没忘了你,昨日,皇兄可是把一半的兵权都给了你,还封了你护国大公主,你可高兴?”
雪朦胧微愣,看向穆臻言,穆臻言点点头,笑道:“昨天你照顾儿子走得早,我又喝多了,忘了跟你说了。这可是皇上给你的大礼,连同我也沾了光,也得了一半呢。”
雪朦胧震惊不已,看向雪芮道:“皇兄,这怎使得?”
雪芮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在你们手里,和在朕手里,没有什么区别。”
雪朦胧这才释怀地笑了一下:“好,那我可就不客气收下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后,穆臻言和雪朦胧又在宫里待了数日,才向众人告辞:“母后,皇兄,我们要回北地了,鹰北军一直待在京城,也不是办法。匈奴要是知道了,怕是另有想法。”
雪芮虽然不舍,但也点了下头,道:“一路小心,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母后。”
皇后也是拉着雪朦胧手,一脸不舍:“十一,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出了事,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雪朦胧眸光动容,道:“我知道的,母后。你放心吧。皇兄,我们走了。”
向雪芮和皇后挥了挥手,穆臻言便带着孩子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北地,鹰北军镇守在城楼上,穆正阳将重任交给穆臻言,安心在府里含饴弄孙,每日十分悠闲。
穆臻言和雪朦胧齐心协力,守卫边疆,多次将匈奴击退,因着穆臻言手下有一批得力干将,北地的农耕业发展迅速,渐渐富庶,再加上敕勒川塬的同仇敌忾,两年后,便彻底将匈奴赶出大沥朝的疆土。
如今,匈奴一看见他们的军队,便闻风丧胆地不敢再战。
“阿言,谢谢你。”雪朦胧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北地的繁华城池,心中装满了动容。
穆臻言抱她在怀,闻言狠狠封住她的唇,不满道:“你我夫妻,何时需要言谢?”
他扣紧了她的腰身把人抱起来:“该罚。”
雪朦胧咯咯笑出声,眼角染着春情:“夫君想如何罚我?”
穆臻言眸色染火:“罚夫人,再为我生一堆孩子。”
雪朦胧主动吻上他的唇:“好啊——”
城楼上,亲昵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汇聚成了爱情的模样。
雪朦胧窝在男人怀里,再回想从前种种时,只记得,她的黑暗里,蓦然出现了一抹光,光影里,站着一个笑得邪魅慵懒的少年,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坚定地牵起了她的手,再也没有放开。
自此,她的世界,冰冷散去,连冬日的风,都带了不曾有的温柔。
她想,她这辈子,真的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