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的也不错,都有赏!”皇帝笑了两声,继而说道:“既然两人都辩论完了,众爱卿觉得如何?谁更胜一筹?”
九王爷党的人顿了一下,不愿开口承认太子说的更好,太子党的人却挺直了腰板,站了出来,说道:“当然是太子更胜一筹。”
皇上哈哈笑了两声:“好,既然如此,朕就命太子主持治水,授右都御史正二品,与柳尚书左御史正二品同等,一起前往江南。”
“谢父皇隆恩。”
“谢皇上隆恩。”
柳尚书和太子皆垂头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一侧。
皇帝点了下头,看着站在殿中的穆臻宇道:“穆臻宇,你对治水也颇有见解,想必也能助力不少,朕便命你为左副都御史正三品,一同随行,你可愿意?”
“臣愿意。”穆臻宇垂头应了一句,眼里却闪过一抹浓烈的不甘。
“好。”皇上见他同意后,又看向沉默不语的雪冀:“冀儿,朕知你也想为朝廷效力,朕便命你为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如何?”
“儿臣谢过父皇。”雪冀连忙低头道谢,心里却气得几乎炸了开来,但在朝堂上又必须忍着不敢发作。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低雪芮一等,想起他之前对谢芮说的那番狠话,雪冀狠攥着拳头,低垂着眸光闪过一丝恨意。
“好,水患一事既然确定了人选,朕也就安心了。众位爱卿还有何事禀告?若是没有,便退朝吧,朕有些乏了。”皇帝揉了揉眉心,脸上也显出几分疲倦。
百官一齐行了一礼,高声说道:“恭送皇上。”
“好,退朝。”皇帝这才起身站了起来,大臣们正准备散了时候,淡淡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了下来:“冀儿,你随朕来一趟。”
雪冀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心快跳了一下,忍着疑惑,恭敬的回道:“是,父皇。”
说完,他便跟在皇帝的身后,一直走进了殿内。
雪冀站在下面,见皇帝坐了下来后,才有些忐忑地问道:“不知父皇唤儿何事?”
皇帝盯了他几秒,神色忽然冷了下来,怒喝道:“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要朕提醒你吗?”
雪冀心中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他不知道父皇是真的查出了他的事,还是在诈他,转了转眸子,雪冀按捺住心头的忐忑,问道:“儿臣不明白父皇在说什么?可是别人对父皇说了什么,这才误会了儿臣?”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还在给我装?你不要告诉朕,你没对柳家下手?”
雪冀脸色一白:“父……父皇……”
“怎么?不狡辩了?”皇帝深吸了口气,面色冷然:“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个职位,竟然敢对朝廷的肱骨之臣下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啊?”
雪冀以为自己派人绑架柳絮的事被揭发,自知辩解无力,便猛地跪在了地上,俯首认错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办了坏事,父皇惩罚儿臣吧,儿臣甘愿受罚。”
皇帝冷冷望着下方的儿子,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既然你认罪了,朕就罚你禁足三月,你可有不满?”
“不敢,儿臣不敢。”雪冀连忙回道。
“出去!朕不想看见你!”皇帝又喝了一声,面色微微阴沉。
“是,父皇。”雪冀不敢直视皇帝,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宽阔的大殿一下子又恢复了寂静,皇帝叹了口气,心中微微郁结,他派出去的云影卫探子十二,昨晚将柳府遭遇刺客的详情传了过来,皇帝起先也不相信是雪冀所为,后来派人核实,没想到雪冀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实现想要绑架柳小姐不成,还派人想要灭了柳尚书的口。
虽然柳尚书隐瞒了消息,没有鸣冤,但是他怎么能让老臣寒心?
雪冀只怕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把夜晚刺客一事,也安在了他头上,若是他知道,只怕会气得吐血。
九王爷禁足一事传出,九王爷党人心惶惶,连夜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若不是高贵妃派了人稳定,只怕追随雪冀的人又少了一部分。
而听到此消息的太子党人,不由觉得扬眉吐气,欢欣鼓舞起来,前段时间东宫禁足,九王爷党就冷嘲热讽,如今风水轮流转,也终于轮到他们踩一脚了。呵,这日子可真痛快!
华城。
九幽和穆臻言互相配合,他负责人前,而九幽负责暗中。
天衣无缝。
不过,也有意外。
仲少秋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他看的出穆臻言每天花天酒地了。
皇上派他们来是来收复水寇的,这穆臻言一连几天绝口不提水寇问题,每天跟着城守吃喝玩乐,这样下去,任务还能完成?
于是,仲少秋决定找穆臻言谈谈。
彼时的穆臻言正在院中,莫伊人恰巧端了汤过去。
虽然知道了穆臻言有家室,并且还是当朝公主,但依旧打不败她对穆臻言的那股热情。
怕折岚看到,她就偷偷的躲着来。
穆臻言的院子比其他人的院子要大了很多,摆设也精致了许多。
已经入了冬,倒是荒凉了不少。
穆臻言正在院子里练剑,莫伊人端了汤过去,瞧着穆臻言英姿飒爽的模样,她有些脸红道:“公子,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你喝点吧。”
有人来了,穆臻言收了剑,没有外人在,他总是严肃的,冷冷道:“我不饿,姑娘还是端走吧。”
“天气凉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每一次穆臻言赶她走,她总是死皮赖脸的。
穆臻言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将剑放在了石桌上。
“公子~”莫伊人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带着柔情,她端了碗,亲自执勺欲要喂穆臻言。就在这个时候,仲少秋来了。
他进门一眼就看到的是,莫伊人要喂穆臻言的样子,他顿时怒上心头喝道:“穆臻言!”
穆臻言看到仲少秋一脸怒气的走过来,他道:“仲大人这是怎么了?”
莫伊人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忙放下了手中的碗。
仲少秋一脸的怒气道:“穆臻言,我们是来收复水寇的,不是让你来着享福的。”
本身知道穆臻言只顾着吃喝玩乐就很不开心了,眼下又瞧见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更是恼怒。
“你这样是玩忽职守!一点世子的样子都没有!”
任由仲少秋怎么发火怎么说,穆臻言只毫不在意道:“仲大人,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穆臻言认真给仲少秋谅解:“你看,我们从京城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精疲力尽的,自然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能办正事不是?”
仲少秋厉道:“你这都休息了五天了。”
穆臻言失落:“才休息了五天啊,还是好累的。”
“穆臻言!”见穆臻言还是这个样子,仲少秋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和那些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一点正事也不办!”
“枉费皇上这么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却要让他失望!”
莫伊人想要劝架,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几次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穆臻言冷哼一声道:“仲大人有空在这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仲少秋:“……”
仲少秋和穆臻言的之间的不愉快从很久之前就有了,那个时候,穆臻言还不是驸马。
那个时候,仲少秋正爱恋着雪朦胧。
想到雪朦胧,仲少秋叹一口气道:“真是为公主殿下感到惋惜。”
说到公主,穆臻言拧眉冷声道:“关公主什么事?”
“我本以为公主嫁给你能幸福,谁知道你竟是如此一个人,在公主面前上进,背着公主……”
说到这,仲少秋又瞪了瞪莫伊人道:“公主真是瞎了眼了!”
穆臻言看的出来仲少秋在这个时候已然是怒火中烧了,可碍于莫伊人在这,他又不好解释。
就怕解释了莫伊人又给传扬出去,毕竟她不是自己人。
想了想,穆臻言冷笑一声,嘲讽道:“驸马又如何?公主和皇上都不在这,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轮不到你仲少秋来指手画脚!”
“你!”仲少秋气结。
莫伊人听着心下一阵暗喜,听穆臻言的意思,这个驸马不是很重要,而那个公主在他心里也不是很重要。
这样的话,她就更有机会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世子妃。
“公子莫生气,二位都是同伴,有什么话好好,不要吵,切勿伤了和气。”
莫伊人在一旁善解人意的劝着。
她觉得,这个时候更应该好好的在穆臻言面前表现自己,显得自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才行。
“你就继续在这里花天酒地吧,到时候我看你如何交差!哼!”仲少秋被气得甩袖而去。
仲少秋着实生气,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身为驸马居然还在花天酒地,要是靠他来剿匪整个皇朝都得灭亡。
还是自己去找城守商议吧。
仲少秋如此想着便找到了城守。
“哎呀,仲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城守谄媚着迎上来,“来人,快给仲大人端来上好的碧螺春。”
“不必整这些虚礼,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商量这剿匪之计。”
一听这话,城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又恢复原样:“是啊,是该商议了,这个水寇真是太让民众担惊受怕了。”
仲少秋见城守如此配合,脸上一喜,心想这下不用靠那个纨绔世子了,正色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制定出兵计划。”
“这……仲大人您是不知道这水寇的厉害啊。”城守踌躇道,“我们也曾派兵去剿寇,可惜全部有去无回,此时派兵过去无疑是损兵又折将的事啊。”
“荒唐!难道就因为剿匪困难就放任不管吗?那华城的老百姓怎么办?”仲少秋怒道。
“大人您别急,我认为这事啊还得从长计议,小人已经派人去水寇的窝点打探情况了,一有消息传来我就通知您。”城守谄笑着给仲少秋满上茶。
仲少秋是何等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城守在跟他使缓兵之计,心中冷笑,就是因为这些贪官不干实事才让剿寇的难度愈发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