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心思单纯,并不知道自己是对穆正阳动了情,回家之后又被穆老夫人找机会狠狠修理一顿,心里委屈地不行,格外地想念穆正阳。
此时,便是蓝思思的机会,她假装安慰白莲,然后给她出主意,“莲儿,你既然喜欢将军,不如和将军圆房吧,只要你们圆了房,有了孩子,老夫人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白莲眨了眨眼睛,“圆房?什么是圆房?”
蓝思思暗骂她愚蠢,面上却神秘道:“我听说今晚便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将军备了银子要去捧那个花魁呢,咱们不妨一起去看看。”
“看什么?”白莲想到穆正阳和陌生女子亲热的画面,便有些不舒服,“我不想去。”
蓝思思眼珠子一转,“你怎么不去?我听说,那个花魁对将军倾慕已久,怕是想着法子要爬山将军的床,青楼女子的狐媚子手段你是不知道,万一,将军中了招,你身为他的妻子,总不能便宜一个青楼女子吧?”
“狐媚子手段?”白莲眨了眨眼睛,不甚明白。
于是,蓝思思一个黄花大闺女,接下来带着白莲去醉春楼恶补了什么叫做青楼女子的狐媚手段,好说歹说,总算是说服了白莲答应下来。
在白莲心中,她那么做,是为了拯救穆正阳,也是为了给他生个孩子,免得自己整日被老夫人嫌弃。
是夜。
那花魁果然如蓝思思所说,给穆正阳下了药,白莲吓了一跳,连忙要去告诉穆正阳,却被蓝思思拦下,“你现在去干什么?将军如果知道你跟踪他来这个地方,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你还怎么和他圆房?”
“可是……”白莲犹豫道:“我也不能这么看着啊。”
蓝思思心中冷笑,面上却道:“我已经打听好将军要住的房间,你等会儿悄悄先上去,那个花魁,我来拖着她,等你和将军圆了房,他就不会怪你了。”
“真的?”
“嗯。”蓝思思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白莲看了一眼醉醺醺的穆正阳,看着他和花魁调情,心底万分不是滋味,想到蓝思思说的圆房,她默默想:既然圆房能够带来这么多好处,那就圆吧。
她深吸一口气,“我紧张。”
蓝思思勾唇,早就有所准备,“你喝点儿酒壮壮胆子,别怕,有我帮你,别怕。”
白莲却是紧张,一连喝了几杯酒,蓝思思去找人引开那花魁,回来的时候,穆正阳已经不见了身影。
“莲儿,将军已经离开大堂去了楼上房间了,那药发作得快,你得赶紧上去,否则就让旁人捡便宜了。”
迷离的灯光洒在楼下纷纷扰扰的大堂里,女子纤细高挑的身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面颊看不分明,只有焦急的声音显出几分真实感,“这种关键时刻,你不会是怕了吧?”
“谁怕了谁怕了!我当然……”白衣女子陡然拔高的嗓音,隔着空气都能嗅得到她字里行间的心虚,“我就是兴奋,出来醒醒酒。我马上就去……嗝……楼上找他!”
“那你可得速度点儿,那药效厉害着呢。将军上去有一会儿了,你再不去,煮熟的鸭子都得飞了。”
蓝思思微微勾唇,光影不见的暗角里,这笑容多了几分诡谲的气息,“新雅阁,莲儿,只要你和将军成就好事,就算是夫人不答应,你以后也一定会和将军在一起的。”
“新雅阁……”白莲此时站起身,一手还拎着酒坛子灌了一大口,被呛地昏了头,还傻笑着道:“我这就去找穆正阳,跟他生孩子去。”
蓝思思心中冷笑: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异族女子,竟然连如此豪放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不过,也幸亏她如此蠢笨单纯,否则,她还不好骗她上勾呢!
“新雅阁的钥匙,还有些银票,都归你了。”送走了晕乎乎的白莲,女子抬眸,轻愁不再,眉眼之间划过一抹冷色,唇角笑意凉薄,“好好伺候她,别暴露了身份。”
说罢,她站直了身子,抬手整理了一下耳鬓的碎发,优雅地转身离开,纤细高挑的身影彻底暴露在明亮的烛光之下,温软可人。
须臾,一个纤瘦高大的男子喜滋滋地握着银票和钥匙端详片刻,唇角咧开一抹满意的笑容,随后匆忙离开。
这种好事,以后最好多找一些给他!
方才那姑娘,生的貌美如花,好似仙子,真是赚了!
白莲惦记着蓝思思的话,晕晕乎乎地进了后院,寻着新雅阁找过去,一边儿嘀咕道:“别怕,酒壮怂人胆啊!思思说了,我们两情相悦,我这是在为穆正阳解决麻烦,不让他在我和他娘亲之间为难。”
“新雅阁……”白莲咧了咧嘴巴,歪着头看了眼匾牌,兴冲冲地闯了进去,还煞有其事地拍了自己脸颊两巴掌,低声打气,“不怕,不怕,他中了药了,我不能便宜了青楼女子!”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紫檀香炉里炊烟袅袅,气味有些奇怪。
可白莲并不懂得青楼助兴香的猫腻,浑身热乎乎得,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等到她走到床边,衣服已经脱的只剩下了肚兜。
柔软的床榻上,男子赤裸着上半身,热得蹙眉,鼻尖闻到一股诱人的女儿香,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胳膊,“莲儿……”
“唔……正阳……好疼……”
一眨眼间,女子的脸完全被压入柔软的床榻之间,只看得到隐约的侧脸,清丽白皙。
不过须臾,理智完全出走,只有身体摩擦带来的舒适感觉。
她铺散在大床上的长发如同泼墨一般,湿淋淋的发丝粘合在脸上,像是绝望的哭泣,只有含泪的眸子渗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成了黑暗之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明黄色的暧昧烛光笼罩着昏暗的房间,细碎的暖色光芒洋洋洒洒地落在男女交织的火热躯体上。
黑暗之中,男子一双发红的眼睛好像是出笼的野兽,中了药的大脑神经仿佛被麻痹了一般,只有疯涨的情欲叫嚣着要冲出瞳孔。
男子完全听不到她求饶的声音,伏在她身上,凶狠的力道恨不得将人撕裂,精壮有力的身体死死地压着不断挣扎的女子,霸道异常,“别动。”
“正阳……”白莲脑子迷迷糊糊地,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只有男子仿若在云雾之中的棱角若隐若现,她忍不住撒娇,“轻点儿。”
两人同样浑身火热,她忍不住紧紧搂住男子的脖子,闭着眼睛凑上自己的唇,不断地喊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同对方陷入汪洋之中,颠簸起伏,经久不息。热热闹闹的花魁大赛终于告一段落,新选举的花魁众星捧月一般陪伴着有钱的公子。
蓝思思打发了小厮,独自找到存雅阁,一进门便嗅到了浓郁的催情香的味道。
还混合着****之后的诡异味道。
她连忙小跑进去,看到床榻上的场景,死死地咬唇,娇艳的粉唇泛着狰狞的青白色。
她愤怒地朝着床边冲过去,本想把白莲扔下床,可等看到一旁那个一身暧昧痕迹的穆正阳时,她又停住了动作。
——如今木已成舟,她只能将计就计了。
蓝思思深吸一口气,转身出去。
没多久,就有人悄悄进来,将昏睡着的女子扛了出去。
“将军……你为何就看不到我的好!”
蓝思思俯身在男子唇上试探性地一吻,那面红耳热的一低头,眉眼间都是夏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只是,昏睡过去的男子,俊美的五官忽然拧了一下。
这气味,非常让人不舒服。
“蓝思思煞费苦心地设计圣女和将军,第二日……”白杞说到正关键处,敲门声忽然响起,“臻言!”
是九幽的声音。
雪朦胧有些心急地看着白杞,好不容易说到了重点,可是现在却又被打断,她十分不甘心。
可是九幽声音急切,明显是出了事情,穆臻言起身开门,“怎么了?”
九幽扫了三人一眼,低声道,“北地传信,朝廷和北地的战事愈发紧张,皇帝屡下重令,要太子出兵攻打北地,抢回公主殿下,以正朝纲。太子无法抗旨,只能出兵和鹰北军正面对战,战时不慎受伤,朝廷兵败……”
雪朦胧‘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脸色白了,“太子哥哥受伤了?”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九幽道:“如今朝廷和鹰北军暂时休战,鹰北军却是战意满满,嚷着要为世子报仇,要拿公主祭旗。”
雪朦胧看了穆臻言一眼,“不行,我们必须赶紧回去。”
她分明已经给父皇写过信,说清楚了事情原委,可是父皇竟然还是执意出兵攻打北地,如今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父皇确实有心和镇北王府正面对上。
那么,这一次究竟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给朝廷提供攻打北地的借口,还是父皇根本就是借着她制造的机会,挑起这一场他蓄谋已久的战争呢?
雪朦胧收紧了拳头,“太子哥哥应该是收到了我的信,所以才拖延时间……”不然他们离开北地这么久了,不可能才刚刚开战。
太子心知肚明,这一场仗打起来,大沥朝内战,只有朝廷和北地两败俱伤的份儿。
她问,“匈奴那边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