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带着淡淡的沐浴乳香过来,“哪儿有匆忙,昨晚不是说好了。你稍稍吃一点,晚上去老段家。”
“恩,去段哥家里?”
“是,他在家里设宴招待我们,算是饯别。”
“咦,好正式的样子。”
“就我们几个朋友,没别人。”
“好吧。”
说完没停留上楼,回来的途中烈毂有打电话来,那时候怕分心没接。
电话接通,烈毂的语气有点急,“傅哥,上钩了。”
要坐下的动作一顿,眼底寒芒炸开,“几时。”
“前天凌晨四点多,已经有人来探了探路,痕迹被清理都很干净但还是让江风那小子发现了。”
“撒网,全城追查。”
烈毂哈哈的笑,笑声很狂妄还有兴奋,“放心傅哥,饶她是龙上天入地我也给你逮着,剔了龙筋交个你处置。”
“注意安全。”
“没事儿傅哥,我已经在别墅五百米内架设微型监控,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发现,您就安心带着嫂子回来。”
“明天到。”
“好的。”
多少年了,藏了快四年,终于还是让他给钓出来了,他还有一笔三年前长安的受伤的账没有算完。
不过,他眉心一拧。
明天那个人回来,南城那边就有了动静,这一点着实让他在意。
傅寒词一回来就往书房钻,肖樾在给她准备好午餐以后也去了书房,书房门还一直紧闭也不知两个男人在密谋什么。
长安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剧吃着午餐,吃完洗碗上楼,挑选一套端庄得体的套装,想着反正都是熟人也不用在意那些礼节。
准备完看了眼世间还有一会儿,想着明天就回去借着这空闲收拾下行礼。
收拾到一半儿,楼下门铃响起。
长安和肖樾同时从房间出来,“我去开门,你跟傅哥谈正事。”
肖樾看了眼门口,有一丝担心,“嫂子,陌生人别开门,有什么事大叫。”
“放心,知道。”她比了一个手势,蹦跳着下楼,长安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沈玉兰,笑盈盈的小脸表情一怔,拢了拢浴袍这才开了门。
沈玉兰后退一步,见到门口穿着浴袍的长安取下墨镜上下打量一番。
没一会儿,给了一个不友善的笑容,“这个时间点还在家里穿着睡衣,易小姐到还真是挺随性的。”
她一时哑口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还是乖巧的笑着,“请进,阿姨。”
沈玉兰夹着包余光刮过长安进屋,长安关门跟在身后感觉到一点来者不善。
她的视线扫过四周,“寒词呢?”
“寒词跟肖樾在楼上书房谈事情。”
“你就是穿着这身见寒词的朋友的?易小姐,我是不是有点高估了你的礼仪教养?”
……不就穿着浴袍,这事儿怎么就跟礼仪教养扯上关系了?
“如果我的穿着让阿姨不舒服,您坐一会儿我现在就上楼换衣服。”
“不必了。”
沈玉兰来到客厅坐下,冷着眼扫过,“听说,你跟寒词明天就要回南城?”
“是,寒词事情办完,明天预备回南城。”
“是你闹着要回去还是寒词有事要回去?寒词一年多才回来一次,我这么久才见他一次难道你就不能多等两天?”她再次看来,目光更显犀利。
长安再次无语,可是她也不能辩解什么,只得老实的点头应下。
“不好意思阿姨,家里有点事所以急着回去,晚一点我会跟寒词谈谈,如果南城没什么着急的事让他在都城多留几天,您看行不行。”
她笑的一脸乖巧,沈玉兰只是丢给她一个白眼,轻咳两声。
“不好意思阿姨,我这就去给您倒水。”
长安端着水回来沈玉兰还是保持着那个坐姿,她表现得更为谨慎小心起来,放下水杯没急着坐乖乖站着,沈玉兰也视而不见抿了口这才慢慢开了口。
“我听寒词说,你病过?”
她愣了一瞬点头,“呃,之前是病过,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好了?可是我听寒词说你头颅里有半颗子弹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你不知道,还是你知道隐瞒了病情继续跟寒词在一起?”
半颗子弹……
这件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知道自己中过弹,但不知道头颅里还有子弹没取出来,不过这种事可能吗?
见长安发愣的表情,沈玉兰秀眉搅在一起,“难道,你知道这件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阿姨,您是不是误会了,三年前我的确中弹不过已经痊愈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所以我的状况自己了解,除了在中弹以后有轻微PTSD症状,别的一切健康。”
“哼,PTSD?易长安,我告诉你,你最好像你讲的一样一切健康,否则以你的家世背景和这样的身体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跟寒词在一起的,他这个孩子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东西别人何难改变,可作为寒词的母亲我是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同一个火坑跳。”
“阿姨,其实PTSD只是一种创伤性后遗症,没有您想都那么严重。我知道,因为我的身份您很不满意,但是如那天在傅家的谈话,请您相信我我对寒词绝对是一片深情,我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
沈玉兰冷笑,“易小姐,如果真像你讲的那样,为了寒词的未来和前途你就应该离开寒词,把位置让出来留给更合适的人。”
“阿姨您所谓更合适的人是指姜璐小姐吗?”她浅浅一笑,带着她的优雅和倨傲。
沈玉兰扬眉,有一丝惊讶,“还知道姜璐,看来寒词对你坦白得倒是很彻底,既然你知道姜璐就肯定知道姜家与我们傅家是世家,也是正经的门当户对。易小姐,坦白讲,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知难而退而不是自讨没趣。”
“知难而退,但是阿姨我没觉得有什么难得。寒词爱我如我深爱他一样的爱着我,应该知难而退的不是我而是姜璐,她跟寒词是有婚约在身,只可惜有缘无分哪怕寒词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姜璐我都会选择退出,但是如今他爱的人只有我一个,寒词爱着我就没什么难得,怎么会有所谓的知难而退。”
她顿了顿,面色依旧乖巧可已经没那么温柔,“相信我阿姨,就算我现在离开寒词也不会爱上姜璐跟不会答应跟她结婚。如您所言,寒词这个人心眼比较死认定的东西很难改变,他认定我是妻子那能够成为傅寒词妻子的人就只有绝对不会有别人。阿姨,您是寒词的母亲我尊重您但不达标我会因此而退缩,阿姨请给我们相互一点时间,您会知道也会明白我对寒词的真心和爱他的决心。”
“你在对我说教,易长安?”沈玉兰拿着手包站起来。
她垂头,表现出尊重和敬畏,“阿姨您误会了,我绝对不会也没有这个胆量对您说教,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如实告诉阿姨您,只是希望阿姨您能够理解我爱寒词的一片心意。”
“易长安,你少跟我巧舌如簧,你那点小九九我清楚。我不怕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绝对不可能嫁进傅家。”
“所以,您这意思是在赶我走吗?”傅寒词扶着扶梯从二楼下来,棱角分明的轮廓清晰流畅,眉目肩染着一丝冷清。
长安低着头没看傅寒词,她知道这时候或许只是一个眼神交汇就会让沈玉兰衍生很多不好的想法。
她有能力,也有这个底气与沈玉兰的对抗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帮忙,她一向自主独立,如果最爱的人都保不住那可真的有点丢脸了。
见傅寒词下楼,沈玉兰的表情秒变立刻露出笑容,“寒词,我来看看你。”
“您跟长安能够这般心平气和的聊天我很高兴,安儿年纪还小但很懂事,希望妈您不要把她当做一个孩子看。她是我傅寒词的未婚妻,不久就是我妻子,我很满意你们之间有这么和谐的婆媳关系。”
傅寒词一句话堵得沈玉兰讲不出话来,别说是她饶是傅锦添也时常让傅寒词怼得无话可话说。
沈玉兰面色尴尬,“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回南城,我来看看你,就不能在家里多呆两天?”
“南城商会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办事,等南城的事解决有很多时间。”
沈玉兰侧目,瞄了长安一眼,“真的要回南城?”
“妈,您如果没什么重要事就先回去,我跟长安有事马上要出门,等下次回来多住两天您在跟长安慢慢培养感情。”
“我这才刚来你就催我离开,你就这么不高兴我来看你?”
傅寒词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圈着沈玉兰一边聊一边往门口走,长安乖乖根在一旁一直把沈玉兰送上车。
“阿姨,您慢走。”
碍于傅寒词在,她不怎么高兴的点头又看向傅寒词不住的叮嘱,“去南城注意安全不要生病,有什么事就联系家里。”
傅寒词一一应下,给司机一个表情催他赶紧开车。
等沈玉兰的车离开傅寒词才垂眸,柔情相望,“小东西,又受委屈了?”
“才没有,我像是那么容易受委屈的人嘛,就我这暴脾气。”
他笑开,眸子里带着心疼,“安儿,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强撑,也不用去在意我妈讲的那些话。我的事向来都是我自己安排,我愿意为了你对抗全世界何况目前事情并没有到那一步,别担心没事的。”
她扬起秀眉,小傲娇的眼神,“我才不担心,我只知道没有一切能够超越信仰,作为你的信仰我有这个自信。”
傅寒词哈哈一笑,捧着她纤瘦的小脸深吻,“对,你超越一切,你的确该有这个自信。”
六点多,三人从别墅离开。
傅寒词第一次看长安穿优雅端庄的套装,一路上那直勾勾的目光盯得长安小脸发烫。
被深爱的人狼性的凝视也是一种负担啊。
好不容易到了段家下车,在进屋以前长安拉着傅寒词小声耳语,“傅哥,能不能不要一副要把我吃干抹净的眼神盯着我,我怕啊傅哥!”
他弯唇,优雅如他,“我只是没见过你这么穿,很美舍不得挪开目光。”
她经不起撩,所以觉得负担很重。
“傅哥,咱能好好说话吗?”
“我讲的外语?”
她苦笑着摇头,“不,您太能撩,麻烦收一收技能,咱低调一点好吗?”
他长手伸过来,揽着她往怀里带,“因为太美,以后除了穿给我看不准在别人面前这么穿。”
……尼玛!
“好,好的,傅哥。”
段斯译的别墅坐落在都城西郊,这一带有两个特点,一是安静远离市区,二是这一带住的人非富即贵。
来之前她已经猜到段斯译家境殷实,倒没想到殷实到这种地步。
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用极尽奢侈的手段打造了眼前这座艺术感浓烈的古堡。
屋内佣人全都以黑色西装被基调,温和有礼给她一种进入了英国古堡享受英式格调的一种错觉。
“老段比较在意排面,习惯就好。”
“傅哥,段哥他是不是比你还壕啊?”
傅寒词牵着她闲庭信步,穿过走廊来到偏厅,“他是挺壕的,不过他是搞科技还不至于,还有一位朋友那才是真的……”
说到这儿,连他都摇头不止。
长安瞪大了眼简直不敢想象,段斯译不算壕你可想而知另外一个人。
聊着就到了客厅,西子以一副小女孩的姿态靠着段斯译,两人盯着平板在看什么有说有笑深情的爱意在双目间流转。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被别人喂了一嘴狗粮是什么感觉。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段斯译看过来,目光幽幽,“怎么,在自己家还不准恩爱一下?我们已经很第低调,完全不敢跟你和弟妹争锋。”
西子掐了过来段斯译一下起身,“长安来,他们俩要斗嘴斗一会儿,我带你去逛逛。”
傅寒词点头,在她腰间轻轻一推,她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西子穿过另一侧的偏厅到了外面露台。
“每次见傅哥跟段哥在一起我就觉得他们有正事要商谈。”长安一步三回头。
“这两人就是秘密多,他们所谓的那些正事在我们听来也是乏味就不在意了。”
“西子你可真是体贴。”
她哈哈哈的笑,比这盛开的娇花还要迷人,“我听斯译说,明天你跟寒词就要回南城了?”
“恩,他商会还有很多事,而我也不是很适合呆在都城,还是觉得在南城更自在。”
“乡情?”
她想了会儿,点头,“算是吧,也或许是南城更适合我,我在那儿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我不太喜欢都城这个金钱气息太重的城市。”
“虽然很舍不得你,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在都城与南城隔得不远我有空会来探望你,你若是有了空也不要忘了来探望我。”
长安愉快的笑起来,拉着西子的手,“你是我的大腿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就算咱们不能见面还有视频通话,还有游戏我指望着你把我训练成一高手进去大杀四方呢!”
“能把悲情的离别说得这样有趣想来也只有你了。”
“干嘛这么悲情,这次分离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见面,朋友这根缘分线比爱情来得更长久,就算我们隔了几千公里我么还是朋友这点不会变。”
西子温温一笑,替她捋了捋碎发,“寒词说你比我们都年幼,但长安你讲起来话来一点都不年幼,你的这份成熟让人很喜欢。”
她抿唇,目光不自觉的穿过落地窗落在傅寒词那挑不出一丝瑕疵的侧颜上,勾出梨涡把满目深情诠释到极致,“都是傅哥的功劳,我想要变得好是为了更能靠近他,更有底气的站在他身边。”
“傅寒词真是幸运。”傅寒词与段斯译在聊正事,好似心有灵犀一般侧目与长安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侃侃而谈,神色冰冷的他忽然多了一抹柔情。
段斯译与肖樾对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笑的都很无奈,“欸,这狗粮啊,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都要往嘴里灌。”
“我已经快有免疫力了,段先生您还得多加习惯。”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早点习惯迟早被这两人腻歪到齁死。”
他的目光比长安炙热,所以长安娇羞的移开目光,他回头冷意漫上来盯着笑嘻嘻的段斯译,“回国前就已经分工合作,大段是你的目标,我想知道为什么大段回国前夕,我的鱼饵就有人窥视?”
段斯译变脸就在片刻间,“鱼饵钓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货,只是有人注意到了鱼饵。老段你可别告诉我这件事跟大段没关系,他的心思和手段难道需要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