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穿过客厅时望了连城一眼,他没多言只是目光有点犀利,她心虚抿抿唇就上楼。
“长安。”
连城这一叫直接吓得一哆嗦,小心回头,“怎么了,哥。”
“还有两天就是你跟白泽的婚礼,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还能怎么想。就跟之前说好的一眼啊,我要不要嫁全取决于傅寒词的态度。”
“万一他无动于衷呢?”
“那我就听天由命了。”
连城夹着烟沉吟着,好一会儿摇头,“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哥你也是。”
长安快速跑上楼,回到房间捂着紊乱的心跳给陆离发了个信息,今晚的事如果让连城知道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在那千钧一发救她的人是谁,会是傅寒词或者傅寒词派来照看的人吗?
她喝了酒脑袋晕乎乎,明早还有一个手术没多想洗漱完就睡了。
夜色是最容易滋生邪恶的东西,奢华的别墅里,沙发旁站着一男人,粗壮的手臂露出隐隐约约的纹身,竟然跟长安那次画的纹身如此雷同。
“易长安跑了?”
“抱歉先生,就快要得手被人救了。”
“谁救的?”
“没查出来,事情被阻止我们的人就撤了。”
“还有机会不着急,时刻注意着易长安动向,有任何问题立刻干掉她。”
“是,先生。”
长安一夜好梦,第二天都迟到了临近手机前半小时才匆忙赶到医院。杨医生已经做好术前准备工作,趁着好有点时间喝瓶牛奶。
“小易啊,听说昨天你未婚夫来了?”
“不是未婚夫只是朋友。”
“订婚结婚这种时刻不要瞒我们啊,怎么着我也得来喝杯喜酒。”
“那里的话,我结婚当然要请您,一定不隐瞒。”
杨医生哈哈笑着,把一瓶温温的牛奶递给她,“来,补充一些体力。今天这手术可是一个硬仗,一点都马虎不得。”
“好的,我一定努力协助您完成手术。”
手术四小姐,一切平安无事做完出来十二点多,长时间的神经紧绷现在一放松就觉得特别累。
清洗完,长安去了冷钊办公室,他正跟一位脑病患家属在说明手术一些注意事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有事吗。”
“我下午要请假,我过来给你说一声。”
“干什么去。”
“私事。”
鉴于有病患家属在冷钊没多问,“好,给你半天假。”
从办公室出来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回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两点多白泽打电话。
“我算着你时间来的,没打扰你吧。”
“一点点在午休。”
“还有五分钟到,能出来?”
“恩,我这就来。”
出来时,白泽站在车旁左顾右盼也不知在看什么,她懒懒的走完一坡梯步,“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你这车停得刚好挡在门口,万一救护车要进来或者出去怎么办。”
“我就停一会儿,你就这么认真了。”
“懒得跟你说,走吧。”
车里飘荡着轻音乐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一时竟觉得有些疲乏,白泽扭头看了眼。
“我看你一脸疲惫,昨晚没睡好?”
“睡得还行,可能是手术消耗了体力。”
“坐了很久?”
“四个多小时吧。”
“要不我先带你去消磨会,等你有精神再去?”
“不用,早点办完早点回家休息。”
“都不跟我约会什么的?”
长安冷嗤,把头扭向右边,“懒得理你。”
“昨晚的事陆离怎么说?”
“还没给我回信,不知道什么情况。对了白泽,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你在干嘛?”
“半点私事。”
“私事,跟那个美女有关系吧。我瞧着人家长得不错,除了脾气烈了点都还行。在我看来,那美女比景乐好多了。”
白泽哭笑不得,“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是劝你点到为止,景乐这人已经不是十年前你爱的那个景乐。如今的她,一门心思想着报仇,复仇脑子里整天都在算计怎么害人。”
“她也是被逼的。”
长安哼哼两下没在继续,靠着椅垫昏昏欲睡。
婚纱店这边白泽提前打了招呼,下午闭店就接待他们两人,之前傅寒词定制的婚纱已经送过来,跟长安的身材完美贴合没有一丝出入。
“别化妆了,试试婚纱就行。”
“好的,易小姐。”
白泽西装革履快,提前换好出来等着,等长安换好婚纱出来时还真有点把白泽惊艳到了。
长安提着裙摆转了圈,“怎么样,傅寒词眼光不差吧。”
白泽嗤之以鼻,“对,傅寒词的眼光世界最好。”
“如何,真结婚不丢你脸吧。”
白泽抱着胳膊,仔仔细细的打量,“还别说,人靠衣服这话真不假。平日没见你多出挑,这婚纱一上身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说话呢,小心挨揍啊。”
白泽哈哈笑着没计较,“很不错,真挺美。”
“既然不错就这么定了,穿着不自在我先换了。”
“干嘛换了,多穿一会儿让我看会儿美女。”
两人还在说笑,婚纱店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出来,“小姐,您的电话响了。”
她道了谢,瞄了眼是陆离,“喂,怎么了。”
“来一趟警局,有东西给你看。”
“好,这就来。”
她挂了电话就回试衣间,出来有点着急,“我去找陆离,你回去吧。”
“什么事。”
“不知道他电话里没讲。”
“我送你去,这儿不好打车。”
“不用了,有什么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下午四点多,警局人不多,长安径直来到陆离办公室,“什么事啊,听你口气好像不好。”
“让你看点东西。”
“什么?”
她来到电脑前,陆离点开视频,这一段视频是在路上监控截取的,那辆SUV从餐厅一直跟到酒吧。
“早有预谋?”
“不是,我让你看的是这个。”
陆离控制着鼠标,指着屏幕里开车男人的左手臂,虽然降了温有些不怕冷的人穿得也不怎么多,加上这两天天气回暖大家穿得都很随性。
卡在手肘的外套,刚好能看见三分之二手臂上的纹身,“你视力没问题吧,你看看是不是很严肃?”
长安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惊,“是我画的那个。”
“没错,跟你画的办截纹身八分相似,我怀疑这个男人就是那次出现在心悦酒店的男人。”
“所以,这次想要杀我的人确定了是景乐?”
“我有这个怀疑,不过却有另外的怀疑。”
“怎么说?”
“昨晚你们回去之后,监听的同事告诉我,白泽有打电话去质问景乐包括那个沈悦,景乐亲口否认她没有安排这次事件。”
“景乐这么狡猾,她怎么会承认。”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觉得这件事不是景乐所谓。易长安,你在南城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以前你跟着傅寒词我理解那些行为属于打击报复,可是现在你都跟傅寒词分手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想要杀你?”
长安努努嘴,无奈的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陆离关闭视频,严肃的看着她,“你跟白泽试婚纱去了?”
“你怎么知道?”
“出了昨天的事,我让安排了两个同事在保护你。”
“监视。”她露出个小白眼表示不满。
“随你怎么说吧,你刚从婚纱店过来。”
长安回到椅子里没什么精神,“咱们能不说这些,我有我的想法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我没想管你的事,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
“嘁,好好的又提到我态度问题。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上午做了四个多小时手术很累。”
“很累还去婚纱店?”
长安无言以对站起来,犹豫了会儿,“那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救我的人呢?”
陆离低头,捡起手机,“没找到你所说的那个人,每天经过那么多车,你不能提供精确的车牌号我怎么查。”
“你说……”
“什么?”
她想了会儿摇头,“没事,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
“恩。”
回去以后大睡了半天,第二天她没有去医院像个生无可恋的宅女在家混吃等死。
不管连城和烈毂怎么劝,她都跟着迷一样一定要去明天的婚礼。
最后把连城都气着了直接从小洋楼离开没理她,长安什么都没讲,除了吃饭时其余时间都在房间不出来。
烈毂就怕她做傻事,一小时上来看一次。
这样的行为重复多次长安终于妥协,“我不会做什么傻事,我只是最近很累就想在我这张床上虚度一天而已。”
烈毂尴尬得直点头,看了眼世间,“嫂子,到晚饭时间了你想吃什么。”
“叫点韩式料理?”
“行,我去安排。”
长安抱着平板一直在找喜剧电影看,用完晚餐还拉着烈毂出去散步消食,她一个字没提傅寒词的事,倒是了解起烈毂的家庭来。
回到家九点多,连城还没回来,连正打了电话问她的情况,她回婚礼事情一切准备就绪没什么问题。
连正在电话里夸了她好一会儿,还说了准备的嫁妆,长安也只是随便应付了下。
随后白泽也来了电话,问她明天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等等,她在电话里开了个玩笑问能不能把新郎换成傅寒词。
白泽说了什么她忘记,只记得讲出这个玩笑时,眼泪就不自觉往下掉怎么都控制不知。
结束通话早早洗漱上床休息,凌晨一点多连城回来,与楼下的烈毂说了会儿话,她还没睡从房间出来看了眼。
连城喝得有点多,回到家就瘫软在沙发里还说着一些胡话。
她从楼上下来,站在沙发边,“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醉。”
“嫂子你去睡,我在这儿看着连哥。”
她没应转身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喝完以后是烈毂帮忙把他扶进屋安顿了。
长安没进去顺势坐在沙发里,一眼瞅见桌面连城的手机,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回到房间。
已经凌晨快两点,带着忐忑和不安的心情拨通傅寒词的号码。
那一边也是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嗓音有点黯哑是在睡眠中的样子,“连公子,有事?”
长安捏紧了电话,长呼一口气,“是我,易长安。”
“哦,原来是你。”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不用我的电话联系你?”
夜色里,傅寒词嗓音沉沉,很像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的时候,“你不过是怕发现我把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接受不了所以选择自己骗自己。”
长安咬紧了嘴唇,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所以,你把我拉黑了?”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还好吗,这些日子。”
“你说的好是什么标准,或许我们俩的标准不一样。”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半夜三更你打电话来就为了问我好不好,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有正事给你说,先问候你一声。”
“易小姐,这些客套就不必。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不如直接说你的正事?”
她扭头望了眼夜空里的月亮,“寒词,我要结婚了。”
“恩,恭喜你。”电话那头,几乎没有一点迟疑和犹豫。
就像是平常问候拿不拿对答如流,那一刻长安形容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讲点什么来解决自己的尴尬。
“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事没在国内不能来参加你婚礼,礼物我会让肖樾挑一份儿随后补给你。”
“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无动于衷。”
“祝你幸福,易小姐。”
“傅寒词!”
她突然一声大吼,实在人受不了傅寒词在电话里的决绝。可是下一秒他就挂断,关闭电话或许是想要好好睡一觉避免她的打扰。
她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易长安,你可真是够了,唯一的一点梦被自己打破,现在你终于可以死心了?”
通话结束长安再也睡不着,坐在飘窗上望绿化带望了一整晚,感情这个东西她从来不会特别强求,只愿找一个相爱的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
可是,傅寒词当初以如此强硬的态度挤如她的生活,这可不是随便当个梦就可以忘掉的事情。
早晨七点多化妆师抵达小洋楼,洋洋洒洒的一大堆人。
洗漱,化妆,打扮然后就等着白泽来。
婚礼地点定在南城最豪华的帝豪酒店,顶层的空中花园被数不清的鲜花点缀得美轮美奂。
休息室里,长安屏退了所有人。
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盯着屏幕上傅寒词的号码愣神。
一分一秒接近婚礼时间,她站起来编辑了一条短信,简单的几个字她亲手结束了跟傅寒词的感情。
再见,傅寒词,愿你余生安好。
拉开门,白泽已经在门口看样子也是要推门,他先把长安一番打量然后微微一笑。
“拜托小姐,好歹我们结婚你能不能别苦着一张脸。”
她扯出一抹笑容,令人心疼的很,“白泽,这场豪赌是我输了。”
“怎么回事?”
“傅寒词,不会来了。”
“这么肯定。”
“从今以后我跟你就是夫妻,你说说这是多神奇的事儿。”
白泽看了她一会儿弯起手臂,“来吧,未婚妻。”
南城大半豪门前来观礼,长安一路上都是靠着白泽的带走才能挪动脚步,她没有力气逃也没有力气面对,她现在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去想的傻子。
连城也有来观礼,只是找了桌子坐下后就自顾自的喝酒,对于婚礼过程一眼不瞧。
婚礼按着顺序有规律的进行着,交换戒指时白泽发现,一直戴在长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怎么回事?”
“没用的东西就扔了,一直戴着干什么。”
白泽点头称是,拿着戒指正要戴,人群突然开始喧哗,就见陆离带着人已经到了门口穿过礼台直接快到主舞台。
白泽放下戒指先是一番打量,“有事吗,陆队长。”
陆离拿出缉拿令,严肃得一丝不苟,“抱歉白先生打扰你的婚礼,现在我怀疑你与之前心悦酒店的谋杀案有直接关系,这是缉拿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长安一眼看过来,打量着白泽面色不该的脸。
“陆队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你的合法怀疑,你也带有缉拿令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但,能不能先让我把婚礼办完。”
“抱歉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看来这婚礼是要延迟了,我还以为来的是傅寒词,想不到居然是陆队长。长安啊长安,你可真是不简单。”
说完,乖乖举起双手,冰凉的镣铐一帖上白泽就跟着陆离走了,婚礼因为陆离而被迫中止,在坐的人更是一片哗然。
见状,连城几步跨上舞台拉着长安就走,“若不是陆离,我看你怎么办。”
长安冷冷一笑,掺着很多无奈,“你有想过,婚礼的事就这么黄了舅舅那边该怎么交代?”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责任在白泽。我们连家不去找白家兴师问罪已经算仁慈,谁要是敢拿这件事为难你我就跟他没完。”
“哥,你说我会不会被传为克星,以后再也没人敢娶我。”
“没人娶你我养你一辈子,这辈子是兄妹说不定下辈子就是什么光景,我还不得好好疼你。”
长安一点头,眼泪跟着掉,脚下再也没有力气扑进连城怀里,“哥,我真的以为傅寒词会来,在今天以前我信心十足我不相信那么爱我的一个人说离开就离开,可是如今我所有幻想都被打破。但是怎么办,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他,没了他我感觉什么都没了,哥。”
连城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这么久,你总算愿意把这些伤心事讲出来。我知道你心里疼,今天就让你哭个痛快,哭完就把傅寒词忘了。一个男人,犯不着你惦记一辈子。能够跟你分开的一定不是最爱你的,信我安儿你会在遇见个用尽所有爱你的男人。”
“可,可是我只想要傅寒词。”
“你就当傅寒词死了!”
白泽被带往警局,第一时间没有审讯,陆离再跟肖樾通完电话以后才开始正式盘问。
陆离没有绕弯子,一开始就直接拿出白泽与沈悦之间的通话记录,包括一些隐晦的短信来往。愿意为以白泽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要好好狡辩一番,谁知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点头承认,而且认错态度极为良好交代了和沈悦之间所有的事。
他承认买通了沈悦一直监视傅寒词的动向,也承认在这些年私下帮着景乐联系以前景华的旧友想要东山再起,还承认了他隐瞒景乐谋划诱杀姜璐一事用来栽赃陷害长安。
他几乎承认了所有,却唯独没有承认他或者景乐亲手杀害姜璐这件事。
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又回到那个神秘纹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身份至今看来只有景乐才知道。
原以为找到突破口,可谁曾想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
陆离都有点心烦气躁了,姜璐这件案子已经牺牲了张良,闹这么大动静已经快一月有余至今为止都没能破案,更别提突破性进展。
陆离来到小洋楼,客厅里没见长安。
“怎么,没婚没结成所以没脸见人了?”
“长安感冒了,吃了药在休息。”
他应了声坐下,烈毂把冰啤酒拿出来怎么看都有点谄媚的样子,“来,陆哥辛苦了,喝酒。”
“这是怎么回事,你哪次见我不是横眉怒目的,今儿对我到是殷勤起来。”
连城在一旁笑,给陆离斟酒,“天气这么凉少喝点冰东西。你年轻不像我们俩已经是老年人生活了。”
烈毂笑呵呵的在一旁坐下,咬开瓶盖举着要敬陆离,“陆哥,你们跟傅哥瞒我瞒得太深了,我也是接近傍晚接到肖樾的电话才知道是你们的计谋。”
“什么计谋,我没听懂。”陆离佯装不明白。
“嘿嘿,陆哥你就别谦虚了。我原本还在为傅哥没来抢亲这件事怄气,想着要不要跟傅哥恩断义绝,肖樾给我解释才知道,你今天去婚礼现场都是傅哥安排的。”
陆离笑着指他,跟烈毂碰了下,“也就你这么以为我对易长安有意思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难道你就没发现我跟易长安有点像吗?”
“什,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连城也没解释跟陆离对看一眼乐得不行,“傅寒词来了电话,晚点就到。你也不着急,不如见他一面。”
“我原本就是打算的,白泽这边坦白了所有,可重点就卡在长安说的那个纹身男人身上,我想知道他有没有从景乐嘴里打听到点什么。”
“我们要一直瞒着嫂子吗?”
连城几乎想也没想的点头,“当然,这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吓唬教训一下。”
“啧啧啧,连哥你可真狠心啊。”
“狠心的在后面,这死丫头看我不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厉害。”
三人在楼下喝酒,傅寒词在凌晨两点多才到小洋楼,肖樾和江风在帝都还没回来,就他一人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
刚听见摔门声,他已经快步跑进来,“长安怎么样,怎么会感冒。”
“就一个小感冒,你用得着跟世界末日一样?”
“少废话,安儿呢。”
“在卧室啊,吃了感冒药在休息。”
“我先上去看看。”
陆离点头,倒是连城咋咋呼呼的,“傅寒词,我妹可病着,你可不要兽性大发啊。”
陆离和烈毂噗嗤一声笑出来,傅寒词扭头瞪他一眼快步跑上楼。
卧室门房紧闭,他小心旋开门把,安静的卧室里长安的呼吸有点沉,气息弱了些不像身体健康的时候。
虽然踩着地毯,可他的每一步都放轻用尽了所有的小心翼翼。没开空调,卧室的窗敞着凉风一阵阵的往房间里灌,不说长安就是傅寒词也觉得屋里凉飕飕的。
他耐着性子,关好窗,调好温度这才来到床边,半跪着把手吹暖以后才贴上长安清瘦好多的小脸。
“安儿,我回来了。”
他的手刚贴身,长安一个哆嗦醒来,捏着他的手暗暗用力,“谁!”
“是我,安儿。”
长安更是一颤,一手圈过来搂着他脖颈,“寒,寒词?”
“是我,安儿。”
“我,我,我终于梦见你了。之前我日日夜夜都盼望着梦见你可你一直不愿意来我的梦,现在我病了你才舍得来看看我。寒词,我想你非常非常非常的想你。”
梦?
他莞尔,摸上额头温度有点烫,“安儿,我说过天气凉了自己要注意保暖,你身子虚弱还体寒要随时注意,不能因为贪凉而忘记自己身体。”
她往前拱,似小狗蹭来蹭去,“早,早知道生病才能梦见你我就早点生病。寒词,你要是在不来见我我就要死了。”
“小东西,不准胡说八道。你要好好的不能生病,身体健康。”
“可是没有你,我好不好又有什么用。寒词,我求你来了就不要走了。”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安儿,你病了好好休息好不好。”
“你不走。”
“好,我不走,但你也要好好休息。”
长安可不是什么小感冒,烧到三十八度多,人都给烧迷糊了。傅寒词陪了一会儿她才安心睡过去。
傅寒词下楼,耽搁了快一个多小时。
“你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把我妹吃了吧?”
“长安烧得这么厉害还说什么小感冒,怎么不送她去医院。”
“拜托,她自己都是医生,你让我劝她去医院你以为我劝得动?”
长安性子倔他也知道,这点感冒在医生眼中也就是小感冒,吃点药好好休息也就没事了。
傅寒词刚坐下,连城递了只烟过来,“你脸色可不好。”
“我在都城摆了段景行和甄老一道,也不知明天醒来是个什么光景。”
“我可是听说段景行行事缜密,你是怎么找到机会的?”
“是他给我的机会?”
“恩,段景行给你的机会?”
他点燃吸了口,捻着眉心,“段景行想要借我的手打击甄老,为了把事情演得更像他亲自做诱饵引甄老下套。如今,我的计划成了,段景行和甄老同时有损失不假,可跟甄老比起来段景行那点损失就像九牛一毛。”
“啧啧啧,我真想不通这些人居然为了陷害别人,居然愿意拿自己当诱饵这是什么心态根本猜不透。”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听不懂,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从景乐口中套出点关于那个纹身男人的消息。”
“没有,我尝试过她只是说那个人是甄老的人,被派来南城帮她忙顺便处理一些事的。”
“这个人很神秘,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个人当过兵或者经过严格训练,而且他对南城很熟悉,比我在南城生活三年多还要熟悉。”
“保镖?”
“恩?”
连城念出两个字引来傅寒词和陆离同时打量,他自己也有点懵,“怎,怎么了,我就是刚好想到这个。有些富豪会雇一些当过兵退役,或者经受过特别训练的人来做保镖。”
傅寒词的目光和陆离的默契的对视在一起,“会不会是白龙身边的人,他跟甄老接触最多。”
“有这个可能,白龙虽跟甄老有接触但他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或者就是为了监视他而安插的眼线。所以,有可能是在南城生活多年的人。”
连城一听来劲儿了,拍着胸脯,“这件事交给我,查白龙身边的人我还有点门道。”
“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还有,你要有点心里准备只怕你爸爸那商会会长的位置做不了多久我就会拿回来。”
连城不爽的别开头,端着酒杯哼哼,“跟我没关系不用跟我讲,这位置来得本来就莫名其妙,我爸真是越老也行越大。是该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做生意也要一步步来。”
“好,既然你没问题我就放手去干了。”
陆离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时间差不多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得继续跟白泽纠缠。”
“我送你。”
“嘿,你们俩的关系怎么突然好起来了?”
连城满眼狐疑的打趣,烈毂在一边点头附和,“对,傅哥跟连哥的关系突然就好起来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想知道?”
烈毂狂点头,“当然想知道。”
“想知道问傅寒词去呀,他是当事人他最清楚。”
“算了,傅哥的事我不敢过问。”
两人脚程不快,并不是很着急,走了这么久一直没说话一直到车边陆离先停下。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
“有点眉目,肖樾正在查当年隐瞒了身份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谢谢你,傅寒词。”
“我还没给你有用的信息不着急谢我,有没有长安父亲的资料,我有点用。”
他一眼看过来,把傅寒词虽然倦怠却依旧风姿卓越的脸看的仔细,“这件事跟长安的父亲有关系?”
“没有没尚未知晓,不过你母亲最后见的人是他。你父亲枉死,你母亲逃难来到南城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陆离沉吟一会儿,“好,我回去找找,如果有给你送来。”
“我提醒你一点,如果没有你可以去问问沈琦,他跟你父亲的关系可不一般。”
“这个你是怎么查到的?”
“朋友给的消息,不会有假你可以去问问,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联系我。”
“好,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吧。”
“路上小心,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长安。”
送完陆离回来,连城与烈毂笑嘻嘻的在咬耳朵,不知道讲了什么两人笑得那叫一个夸张。
他淡淡的脸色阴寒了几分,“长安在休息,你们不知道小点声?”
“怎么了,你没在的时候我们都这样。”
“长安惯着你们我可不会,你们谁要是影响了她休息,我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帮你们松松筋。”
烈毂猛弹起来,一边点头一边往房间走。
“你一回来就吓唬人烈毂,你可不知道烈毂看长安看得可紧,就怕长安真的移情别恋了。”
傅寒词莞尔,扭动着脖颈在连城对面坐下,“这小东西,我没在这些日子还真有点放纵,这酒也喝了,男人见单独见了,连我预定的婚纱都敢穿给别的男人看,这不教训看来是不行了。”
“你少瞎BB,我妹受了多少罪你又不是不知道。”
“事出有因我不可能给你们任何提示,不过这小东西倒是挺聪明我话中话她算是听明白了。”
“哼,故意装神弄鬼。”他白了眼,呷了口,“白泽真的买通了沈悦背叛你了?”
“是。”
“那白泽参与姜璐的事情也是真的?”
“一半一半。”
“欸,我就奇怪了。白泽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把陆离抓住把柄呢。”
提起这个傅寒词暗自一笑,“以白泽的算计劲儿,就凭小东西和陆离怎么能抓住他把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白泽他……”
“景乐跟我去都城白泽怎么容得下这口气,加上小东西挑拨白泽更是怒火中烧,他忍了十年替景乐筹谋,安排说知道这女的不识抬举居然选择跟都城的饿狼混在一起。只怕这次,白泽是真的动真饿了要拉景乐下水。”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懵啊?”
“有什么好懵的,白泽设了个套让我帮他完成。”
“什么套。”
他放下酒杯,点着下巴,连城殷勤的伺候着,“快点说,别绕弯子我最喜欢听你们讲故事。”
“那个神秘的纹身男人白泽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他招供了一切等于要把自己是帮凶的罪名坐实,却唯独在重要的位置模棱两可。他是算准我会回来,帮他一起完成。”
“嘶,白泽那货真有这么厉害?”
傅寒词一白眼丢过去,“比起你智商是高很多,在白泽面前一比我发现你就像一傻子。”
“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岔开话题,快告诉我白泽想要你做什么?”
“找出纹身男人,来反水咬他一口。”
“什么叫找出那个男人,又反水咬他一口,你能不能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
“就是说,那个纹身男人是谁或许只有景乐和甄老才知道,白泽想让我做的是安排一个假的纹身男人,去咬白泽以此逼出景乐。”
“逼出景乐做什么?”
“找到那个男人,来替白泽洗清嫌疑。”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泽这货还真是好算计啊。你都没回来,连这件事都给你算计进去了。”
“我猜他也是破釜沉舟没办法的办法,现在就要看是景乐报复心切还是觉得白泽更重要了。”
“那万一景乐不出面呢?”
“不出面让他顶罪啊。”
“我才不信白泽不给自己留后路。”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要什么后路。白泽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坑这劲儿不错。”
“他这是自找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么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这些说不定连自己都栽在里面了。”
“时间不早,我回房休息了。你明天最好抽空回一趟连家,指不定你爸爸得知变动的消息会不会怒气攻心,或者买凶要我的命。”
“你少说风凉话,管好你自己。我看你得罪了我爸爸,到时候怎么娶长安。”
“我要娶谁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允许,只要长安答应嫁给我别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行了,看你一脸倦怠去休息吧,真想看明天长安见到你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他莞尔,好心情漫上眉宇,“还能怎么,顶多把我按在床上不准我下床。”
“滚!”
傅寒词回来的匆忙,连行礼都没有,昨晚接到长安电话他就心急如焚,还真的怕这小东西想不通嫁给白泽。若不是花了些功夫安排布局。他保准昨晚就回来好好惩罚这小东西。
好在,白泽自己帮了忙,也省去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