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摇头,反问:“女儿为何听您们说话啊?”
林成祸一噎,声音怒不可遏,“为何你心里不清楚?”
“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听你们说话……我只不过在门前帮李达站了会儿。”她叹口气,楚楚可怜的,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凌天辰这会儿于心不忍,说话了,“林夕不是那种人,应是你想多了,坐吧,消消气。”
林成祸只得坐下,从鼻子里又发出冷哼,“以后,不准靠近我书房,不然,别怪我不讲父女情面,退下吧!”
林夕低眉顺眼退下去,乖巧道:“知道了父亲。”
而后从他书房出来,松了口气,好在有凌天辰这个傻人帮着说话。
可见他们生在帝王之家,若只是寻常人,怎会这样,说不定也是和乐的兄弟。
回了别院,兰香从厨房里拿了饭菜回来,确实是饿了,一边吃一边兰香又问:“小姐昨晚去哪了?”
林夕一愣,脸色一红,嘿嘿过去,“不告诉你!”
正吃着,传来娇作的声音,“这是吃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明明快要冬日,凌天辰却还晃着折扇进来,真的是蠢,也全不如凌天景那般风流倜傥。
林夕忍不住笑,却一口气呛在喉咙里,上不来气,凌天辰抢在兰香前帮她顺气儿,她咳嗽几声,起来福了身行礼。
凌天辰摆摆手,让她坐下,他本以为是什么美味,不过是清炒苦瓜,清炒小白菜,还有一碗白粥。
凌天辰怒目圆睁向着兰香,“你就给你们家主子拿这种东西吃?”
被林夕打住,“我今个儿自己不想吃荤。”
舟车劳顿,油水太多难受的要死。
凌天辰饶有兴致地盯她看了会儿,起身欲走,这厮的背影也是极其高大修长的,逆着阳光,林夕忍不住问:“大皇子,可否有空多陪陪皇后娘娘?她平日里总会想你”
凌天辰的脖子一僵,没应声,走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皇后娘娘这样好的母亲,还要每天来林成祸这儿来商量坏事,人生年华匆匆逝去,日后在想尽孝,只怕来不及。
凌天辰回宫去,林夕的话儿就像耳边的风似的,总也消逝不掉,他不是耐性子的人,下了妈,奔去了钟粹宫。
皇后娘娘也正吃饭呢,一听人传凌天辰来了,高兴的和什么似的,“快给辰儿再添副碗筷。”
凌天辰看皇后这里有荤有素的,想起林夕又忍不住笑,“母后,儿臣刚从相府回来,您猜林夕吃的什么?”
“什么?本宫可猜不住,那丫头古灵精怪的。”皇后娘娘眉梢都带着笑意。
“白粥和两个素,像僧人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咽下去的。”凌天辰笑。
看来这丫头是觉得自己长肉了,皇后娘娘笑而不语,女儿家的心思,女人最明白。
凌天辰审视自己的娘亲,这些年来,他不怎么亲近她,但他知道,她一直是宠爱自己的,所以有什么事,定来求她,这次也不例外,他想起林夕娇小玲珑的脸,向她道:“母后,儿臣可否求您一件事?”
“你说,本宫能做得到的,哪次不帮你?”
凌天辰低着头,耳根竟然有些发烫,“儿臣,儿臣想您帮我在父皇面前提几句,把林夕再赐给我……”
皇后娘娘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这事母后帮不了你,当初林夕已经是你的人,你听信别人的谣言,一纸休书给了她,可现在谣言成真,她与胤儿情投意合,我怎能帮你横刀夺爱呢?”
凌天辰的脸上笑容消逝,起身来,冷淡的道了句:“儿臣告退。”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谁人都不可信,凌天辰冷哼,看着头顶的天空,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皇位,才可应有尽有,不必求谁,也不必问谁!
小姑娘也会看诗经了?
凌天胤看那清秀的字体,忍不住露出笑意,再开始看上面凌天辰的通报,冷眼看了帐篷外的几个已经没有手被吊起来的士兵。
他早有准备,料到会有人想害自己,可没想手段那么不高明,投毒而已,下毒的人通通抓起来,砍了手,没想嘴巴还挺硬。
现在看来,都是林成祸的人。
这个一向城府极深,雷厉风行的丞相,竟然真的拥护凌天辰,也好,凌天胤没怕过谁,当打完这场仗,回去再打宫里的仗。
他一路挥军北伐,已经打了两场胜仗,收复了两座城池,还向皇上请奏,给长期被俘虏的人们拨粮救助。
百姓感恩戴德,民间开始流传二皇子的说辞。
身高八斗,面目俊美异常,身穿银白色铠甲,不苟言笑,却为国为民,战无不胜,乃人间少有之骄子,惊为天人。
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再加上歹人一番渲染,便成了凌天胤借战功向民间惑众,自己才是真龙天子,逼皇上退位!
“无稽之谈!”林夕恨得的一手拍在桌子上,手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气愤,想宰了那些乱传留言的人。
本是赫赫战功,却被人传成逼自己父亲退位的真命天子!
是这样没错,但不能现在说啊,皇上还在位呢,一山容不得二虎,他还没有立太子,证明他还想在这皇位上多待几年,现下民间这种他儿子才是真命天子传闻,不是打他脸嘛!
凌天景的眉头也深深皱起,“准是林成祸找人传的,我想想怎么平息这种谣言,二哥太惨,打胜仗保护国家,还让人传成这样,气得我都要骂人。”
“皇上什么反应?”林夕又问。
“早朝林成祸上奏的时候,他没什么反应,面色如常,还问了二哥的战况。”凌天景思索着。
林夕眉毛紧蹩着,“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不过皇上是明君,胤王保家卫国,战无不胜,是衷心,是功不是过!”
她一急,茶杯扔在地上,爆了句粗口,“老子想提刀宰了乱传谣言的人,奶奶的。”
凌天景呆住,不敢相信这话是林夕说出来的,知道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