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被一身戾气的林夕吓红了眼，整个人微微颤抖，声音也磕巴：“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这就杀了你。”说着，林夕掐住她脖子，发了狠。
林娇娇眼珠都要瞪出来，拼命的挣扎，一声“救命”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还是兰香冲过来，抱住林夕的腿，哭喊着：“小姐！不要冲动啊！事情还没弄明白，万一不是三小姐做的呢？小姐，冷静啊！”
那头林娇娇也拼命摇头，含着恐惧艰难咬出二字：“不是……”
林夕这才将她松开，林娇娇顺势滚落在地，满面通红，一面大口大口喘气，一边又止不住得巨呛咳嗽。
林夕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娇娇，眼神里恨意没有消失，声音还是冷若冰霜，她天生一怒就自带杀意的眼睛，混着凄艾，仿若谁要是敢骗她一个字，下一秒就会碎尸万段。
“我……我昨晚未曾出过房门半步，怎会，怎会杀了小竹？再说我为何杀她，一个丫鬟？”林娇娇一只手撑在后面，一只手抚在脖子前顺气。
之所以疑她，那是因为之前原主和原主丫鬟就疑似她所害，只是找不到证据，如今也算是故技重施。
这时跑来个家丁，冲林夕叫道：“二小姐，老爷夫人传你去！”
林夕冷眼扫过去，又低下身来，抓起林娇娇的衣领，望着她惨白的脸，“等我找到证据，这事没完。”
林成祸在堂上喝着茶，面上没什么反应，声音还是威严自立，故意审视的看向林夕，明知故问道：“大清早的，你闹什么呢？”
“回父亲的话，女儿的丫头小竹，落水而逝了。”林夕的面上平静了，眼睛里浓浓的哀痛愤恨没有散去，直看着林成祸。
“让人打点了就是，丫头自己不长眼睛，你在府里胡闹，成何体统？”
林夕心中怒火再次燃起，额头上有小小的青筋，手攥得紧，骨头发出脆响，就要步步逼近堂上云淡风轻的林成祸，“那是一条命，死因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被人所害！”
“放肆！我府中一向安宁祥和，何来害人之说？林夕，你不要胡言乱语，老爷已经够纵容你了，你还要恃宠而骄？”陈茹茹在一边怒目圆睁。
林成祸的神色还是平静的，林夕冷笑，她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心里都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可他们不可能给小竹做主，甚至，他们也极有可能，是害小竹的凶手。
林夕神色暗下来，退了身，“女儿便自己查吧，若是让我知道小竹的死不是意外，我定会将凶手。”她顿了顿，环视堂上惺惺作态两位，还有林嫣与一众家仆，“碎尸万段。”
堂堂相府，处置下人之死，也算尽人意，便要随随便便找地方将人埋了，这还算好的，若不然，直接将尸体丢到乱坟岗上，任人成个孤魂野鬼。
林夕受不了，她不愿这样对待小竹，请凌天胤在宫中冰窟，运了些过来，封存住小竹的尸体，而后她亲自运送小竹，回她的家乡。
小竹的家乡在江南水乡，她请了林成祸，林成祸也也准了，在清晨她带着兰香和一个家丁，用马车预备送小竹回家。
没有告诉其他人，倒是周沐悄然骑了马在她们身后跟上了。
饶是深秋，天气阴冷，也比不上心凉，林夕望着窗外一片丰收之景，怎么也露不出笑容。
“兰香，你最后见小竹那面，她给你说过什么话没？”林夕不转过身，声音带着几日以来积郁沙哑鼻音。
可怜了孩子的意外，什么话也没给父母留下吧。
兰香抽噎，“那天我们在给小姐洗衣服，商量着明天给您做桂花糕吃，小竹说您喜欢吃甜的，要多做些，给您备着。可谁知，那是我和小竹最后一次说话，桂花都要落没了，我们也没能做成……”
林夕的心狠狠的抽痛，回想起最后一次与小竹说话，是在林娇娇的院子，和她闲聊家常，可谁知呢？
世事无常，可是，林夕明白，小竹是因为跟了自己，才没能好好活下去，小竹的死，可能是林娇娇的妒恨，也有可能是大房的对自己的警示，林成祸让自己不要太张狂。
她欠了小竹一家。
正午，经过一家小店，他们停下来歇息，林夕不忘掀开黑布帘，看看小竹。
也不忘轻声安慰：“小竹，你这就要快回家了。”
店家人好，多送了一个粥，家丁和兰香在吃，林夕却一口吃不下，裹着袍子看这荒野，四周没有人家，她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曾在未来世界的自己，有没有踏过下面的这片土地。
但是无论何处，皆不可直视的东西，是人心。
她坐在荒野上，眼看着太阳都快沉下去，那两人还没有过来，她只得回到那店里，只见小亭子里的桌子，已经空无一人了，一旁停放的马车还在那里。
林夕只得问店家，“刚刚坐这儿吃饭的两个人呢？”
店家却好像失了忆似的，摇摇头，“没看见啊！”
林夕有些恼，压下怒火耐着性子，“刚刚我一起的，一个姑娘一个家仆，去了哪？”
店家一副无辜嘴脸，猛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姑娘，你这是出现幻觉了吧，从头至尾，我只看见你这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啊！”
“啪”的一声，林夕已经怒火冲天，一脚踹向店家的胸口，他倒在桌凳里，发出痛苦的哎呦声，引得小屋里又出来个长相敦厚的妇人。
林夕踩在店家胸口，碾着鞋底，一字一句，“快说。”
哪里是什么敦厚妇人，下一秒就掐起腰来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妮子，敢在我这儿撒野！快点放开我相公，不然我把你卖妓院去！”
脚下的店家也吱吱呀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不放开我，我让你见不了明天的日头！”
林夕却蓦然绽出一分冷笑，“那我让你见不了今天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