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晴全脸皱起。
“晴儿!不得对贵妃无礼!”皇后及时制止慕容晴,眯起眼睛,看着林夕,嘴角有一丝冷笑。
梅洛和秋韵互相对看一眼,眼里偷偷露出爽快的笑意。
慕容晴回过神儿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平静下来又扬起眉毛,一副趾高气扬,“臣妾是未曾得到过皇上的宠爱,可不像贵妃娘娘,盛极必衰,从前于一身宠爱,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今无人问津,成了个可怜人,幸而皇后娘娘贤良,还来看看您,不然啊,您真的就是个可怜的,不受宠的后妃,在宫里凄苦一生了呢。”
“谁说她无人问津?”
慕容晴的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个森冷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质问。
慕容月背后也一凉,众人急忙转过身去,“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们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凌天胤目光扫视一众女人,目光落在最后面的,穿着素白衣裳,不失粉黛的女子身上。
她却是消瘦了,脖颈都纤细了一圈,整个人凌弱如纸。
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来求,独自强撑,不知道是为了自尊,还是为了那人。
怒意与妒意一并涌起,凌天胤额头上浮现出小小的青筋,许久,他才冷声道,“都起来。”
慕容晴的身子,都有些发颤了,千想万想,没想到皇上会来,纵是后悔刚才的言语,也不能收回,只能低着头,不发一眼,余光求助长姐皇后。
可皇上的目光,却没有落到这春景殿的主人身上,他坐下来喝了杯茶,看了看凌婴写的字,像是忘记自己刚才的诘问。
慕容晴松了口气。
许久以后,凌天胤望向慕容晴,“你就是晴贵人。”
慕容晴怔了怔,连忙应声,皇上的神色温和,因长相俊美,抬头看人的目光有些温柔,她被恍的心神荡漾,脸上都透出笑来。
“出口狂妄,不知上尊下卑,配不上贵人的位份,降为答应,罚俸禄五月。”
他声音肃穆。
“是!”王西在一边应声。
慕容晴缓过神儿来,一双笑眼僵住,艳丽的脸上全然难看的神情,她哑然,手有些发抖,今日是她与皇上第一次交谈,自进宫以来日盼夜盼,却没料到是被罚。
因为这个被冷落许久的贵妃!
她手指有些颤抖,僵住声音,屈辱上头,说不出话来。
“她刚进宫,不知礼数,皇上莫要再动怒。”皇后在一边轻声劝慰。
“她不知礼数,皇后可也不知?”凌声音越发冷厉,好看的脸上,闪着厌恶与怪罪。
慕容月的五指收拢,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勉强说出诚恳几字,“臣妾愚钝,回去会严加管束后宫风气,治好不知礼数之人。”
说罢,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夕,“皇上既然来看夕贵妃,臣妾就放心先回了。”
皇上不再应声,那两个女人退去,他也没有回头看近在咫尺的人。
他摸了一圈凌婴的头,温润的手又敲了敲桌子,冷声道,“这字迹着实丑。”
说完他起身来,自始至终没有与林夕言语,出了春景殿,也未再回头。
皇帝一走,梅洛和秋韵围住林夕,秋韵笑的合不拢嘴,“皇上来的真是及时,娘娘真是太幸福了!你们都瞧见了,皇后和晴答应被憋屈的,看得我那个爽快高兴啊!我就知道,皇上,最最宠爱的,还是只有我们娘娘啊!”
“你这个傻丫头,皇上从来没有忘记过娘娘,你瞧瞧门前那两个侍卫,本来是皇上的御前侍卫,现在放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护着娘娘,及时通知皇上的!”梅洛也喜不自胜。
林夕坐下身来,勉强笑了笑,“秋韵带凌婴去休息,梅洛去看看凌涟醒了没?”
两个丫头互看一眼,应了声是,便都退下了。
几个小宫女也被差遣退下了,外殿里只剩下林夕一个人,她坐在书桌前,看到皇上刚刚看的那张写了诗句的宣纸。
那上面的诗,是她上午的时候写的。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他若是会错了意,也是好事。
她想。
“长姐,您都瞧见了,那林夕,一点也不好对付,金銮城关于她的谣言从未停歇,一个比一个不堪,可皇上虽然平常冷落她,关键时候还是护着她,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长姐!嫔妾看出来了,她就是只狐狸精托生的,只要她在宫中一天,就要迷惑皇上一天啊!她是您的大患,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啊!”慕容晴对着慕容月哭诉。
慕容月恍惚间,想到从前在府邸,皇上还是王爷,林夕下落不明,他在院内的树上淋雨。
仿佛那思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传递。
那时她不在意,反而愧疚,知道他们有真情。
可现在她成了皇后,有了孩子,二他们之间也有了嫌隙,确实,不可再错失了。
若是林夕反省过来,重新拥有盛宠,她若是真的惦记后位,那她慕容月,仅凭弟弟对皇上的忠言,也干扰不了皇上对后宫的决策。
慕容月在白色的宣纸上画来画去,想到刚刚在春景殿上的字,那诗句,定然是林夕自己写的。
蓦地,她灿然一笑,看向慕容晴,“晴儿,从现在开始,你要真心待桦贵人,不过你们的关系,要秘密来往,不求利益,只为真心,你们要在宫中,做患难真情的姐妹。”
“娘娘,桦贵人来了!”秋韵的声音闯入耳际。
林夕正发呆,这才晃过神儿来,就好以来,她终于露出喜色,迎接司徒桦,“你来了。”
司徒桦弗弗身子,看到林夕的脸,面露担忧,“几日不见,姐姐怎么这样瘦了?是因为宫中的流言?”
林夕拉她坐下来,摇摇头,“不是,我从不怕别人的流言,不为真,何足为俱。”
“那是因为,皇上?”聪慧如司徒桦,猜到几分,便也直言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