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胤面色如常,眼神里带了些玩味儿,看这小姑娘,似乎是有些醋意了,许久没见她吃醋,倒是极为可爱的,于是他便看着,挑了挑眉毛,“怎么自己就要先走?”
“回王爷的话,小女还是不敢扰了王爷和公主。”她微微颔首,看起来风平浪静,心里却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蒙玉打量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她着米白衣衫,似乎是怕冷,加了层夹袄,在这辽阔炎热草原显得很是突兀,可是单看这女子姣好的面目,纤瘦的身形,美人儿有多美,天地间失了色彩,倒是景色不与她相符的过了。
可她仍是讨厌她的,现在还觉得她虚伪,冷哼一声,“可你已经惊扰了!”
这公主的刁蛮,与半年前是别无二异的,只是现在的林夕,不想与她口舌之争,她甚至有些低眉顺气,“那是我的罪过,抱歉。”
“哼,那也不至于罪过,你现在的身份……”蒙玉的话没说完,就被凌天胤打断,“公主,去用膳吧。”
蒙玉最后深看了凌天胤一眼,这才离去,经过林夕身边时,那股子醋意和枪药味道,她感受的到,现时只觉得乏累,还有对皇命的难捱。
如此能与未来共侍一夫的女子和颜悦色,虽然她也不会从,可总是,无法心平气和的。
林夕也要走开,手又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声音也斜斜的,却是开心,“小姑娘又吃醋?”
“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林夕想挣回手,“王爷自以为是了,我也没有吃醋。”
不是什么好话,他听得皱眉,和她并肩走着,手终究还是没松开,到皇帝的营帐门前,才不得不松开。
用膳时也难捱,不过好在林夕坐在最靠近皇后娘娘的地方,不与那些皇子们和外戚接触,便也好些。
只无奈胳膊发炎更痛,今日竟然连筷子也不好拿,只得左手一直拿了点心吃,看大家可以大快朵颐桌上的美味佳肴,她却只能干瞪眼,难受的很,草草吃完,从营帐里出来。
谁成想会碰上那南国王子蒙田。
“嘿,林夕,你我倒是有缘。”他头戴个玉帽,着青绿长衫,眉眼间仍神色奕奕,阔别半年,倒是一点没变。
“不觉有缘,硬攀缘,便不得不有了。”林夕抬眼看他,语气并不友好,她记仇,记得当初他说谎说得多有理有据,如此一来,真抵了他在相府时为她说话的好了。
觉出姑娘的火气,蒙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姑娘原是还为那日之事记仇啊,别了,是我错,这样,你若是解气,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林夕听得没什么感觉,“不过王子也言重了,我没什么想要的,收起你的条件吧,告退。”
说罢,她便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蒙田追上来,晃在一边,是和凌天景一般,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脾性,话也多,像只蚊子,也不看人想不想听,“不过,你可知昨晚又出了什么事?”
林夕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道还能有什么事,这下你妹妹美梦了呗。
“不想知道。”
蒙田顿了顿,噎了噎,又重新跟上,看那种小小的冷脸,“关于蒙玉。”
林夕不言,加快步伐。
凌天胤出了营帐,远远地看见蒙田和林夕两人并排走着,眉头紧锁,凌天景也跟出来,看到这番样子,乐了,“二哥,管管啊。”
“管什么?”凌天胤冷冷的扫视。
这二哥的眼神向来也有让人称飞刀的冷厉,他打个寒噤,还是忍不住逗乐,“你再不管,我这貌美如花的二嫂可要跟南国人跑了可怎么办?”
凌天景的话音刚落,远处马厩已经传来妈的嘶鸣声,林夕和蒙田共乘一辆马,向远处更辽阔的地方奔去。
她不愿意,结果硬是被蒙田拖到马厩,她伤势未好,怎的骑马,谁知他趁她走神的空档,就把她拽到马上,她怒,“王子,自重!”
“骑个马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知道你们中原人默守陈规,可是我们不是,我们南国人向来都可以男女共乘一匹马。”迎着风声,蒙田的话带着揶揄,“只要你自己别多想,便不会有事。”
“王子,我身上有伤,麻烦您放我下来!”不得不搬出伤势。
再说这王子没轻没重,骑马就像飙车似的,横冲直撞,她生怕下一秒,就冲到哪位的营帐里,或者冲到火把上,她还真是没命抗争白穿越到这朝代一回了,想想也觉得憋屈!
蒙田一愣,又笑,“别骗我了,你这唇红齿白又能吃的样子,哪里像受伤的样子。”
昨天围猎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到,自然还是不知道的。
林夕这会儿又气恼又憋闷,真想破口大骂,正欲开口,被另一个清明镇静的声音打断,“王子,她昨日为本王挡箭,右臂受伤,王子将她放下。”
两匹马并肩而驰,中间相距不过几分,在后面快速流转的景色里,林夕看到凌天胤,的眼睛里明明灭灭,闪着略微怒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