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进来，道：“娘娘，您没事吧？”
顾九毫无动静，曲欢为顾九倒茶，顾九轻轻抿了一口，喃喃道；“她终究是回不来了！”
曲欢顿顿，“贵妃娘娘那是走火入魔了！”
“她这心结是谁都解不开的，除非圣上！”
曲欢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便道：“贵妃娘娘也是个不懂事的人呢！”
“她是恨我了！”
曲欢劝不住，所幸不劝，只是收拾好凌乱的东西，“王妃，要摆饭吗？”
顾九道：“不吃了！”
门外欧阳清的声音却响起，“不吃饭怎么能行！”
顾九起身，欧阳清已然进来，端着饭菜，“若芸走了，你再不吃饭，做舅舅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九勉强笑笑；“舅父怎么来了？今天的确没什么胃口！”
“是和若芸吵架了吧？”欧阳清明知故问。
顾九笑笑，“是，吵架了！”
欧阳清笑笑，“吃饭吧！”
曲欢赶紧摆饭。
顾九坐着，也没动筷子。
欧阳清劝慰：“到底是皇后娘娘，这粗茶淡饭吃不下了？”
顾九无奈道：“哪是，就喜欢欧阳家的厨子！”
欧阳清为顾九夹了一筷子菜，顾九吃下。
欧阳清这才道：“若芸不知事，阿九忍忍吧，等你们大业完成，再也无需再忍！”
顾九顿时内疚感再生：“舅父，阿九有愧，让您左右为难，以后我会和欧阳府划清界限，绝对不让你们夹在中间难受！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经常再为这些事儿担忧！”
欧阳清却放下筷子，生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九，圣上和定王二人迟早要大动干戈，如今你和若芸是分别在两个阵营，我们是看的清楚明白！所以是你的舅父，这事儿不会变，阿九，你做你该做的就是！”
顾九顿时感激起来，“舅父，是阿九不孝啊！”
欧阳清又为顾九夹菜，“这事儿不怪你，你母亲走的早，丢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是欧阳家欠你颇多！”
顾九低头，感动，忍着眼泪，把脸埋在碗里使劲吃饭。
良久，她噎住了，曲欢赶紧递茶。
顾九缓过劲儿道：“舅父，放心，若芸不会有事，宫里有我，以后我也会带着她，她的命我是要保定的！”
欧阳清遗憾，“舅父说句不知轻重的话，嫁给丧妻的华清峰都要比圣上强上好几倍！”
顾九惊讶，没想到欧阳清竟然是这么想的，便道：“其实，阿九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这样想又如何，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
三日后顾九跪拜了欧阳志之后便回宫，凤栖宫已经恢复原貌，没有半点儿走水的迹象。
那日倒是也没人员伤亡，这点儿是庆幸的。
顾九回来，丫鬟春儿十分高兴，“娘娘您可回来了！”
顾九一顿，“春儿想念本宫了？”
“那日走水，幸亏娘娘不在殿里！”
顾九点头，“这几日宫里有什么稀罕事没有？”
“没有，除了走水这事儿，就是圣上这三日都宿在胡妃娘娘那，惹得太后又不高兴！”
顾九都觉得端太后是假的，端太后不该是这么不知深浅的人！
顾九想起丽嫔来，自从内应不做，便再未见过，想来应该是和惠太妃等人在一起。
顾九便问道：“先帝的丽嫔如今在哪里居住？”
春儿一脸惊讶，“丽嫔娘娘？就是生了幻儿公主的丽嫔？”
“是！”顾九肯定！
春儿一脸遗憾，“她那时护着先太子爷的遗孀，惹得先皇生气，便悄悄把二人都赐了白绫，丽嫔娘娘不肯就范，还是被几个太监送走的！”
顾九顿时疯了一般，跑出大殿，曲欢气恼，“嘴太长，惹事！”
说完曲欢去追顾九。
丽嫔早就死了，看来是萧南宸和萧南征都隐瞒了此事，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人提丽嫔，可是到底丽嫔是萧幻儿的生母，萧彻怎么能说杀就杀。
顾九跑到丽嫔曾经居住过的宫殿，果然是大门紧闭，荒芜了许久。
门上灰尘很厚，还有蜘蛛结网。
顾九气恼，又往太和殿方向冲。
曲欢都追不上。
顾九进萧南征的书房都不带通报的，门口侍卫不敢拦。
萧南征正在和杨威议事。
见顾九进来，杨威顿时气恼，“娘娘，这是怎么了？”
萧南征却放下手里的折子道：“杨阁老，您先回去，明日再旭！”
杨威瞧了一眼无动于衷地顾九，无奈退下。
萧南征这才走向顾九，温柔道：“这是怎么了？找朕有事？”
顾九打掉萧南宸的手，“丽嫔死了？舟舟死了？你竟然一直瞒着我？是你的父亲杀了两个无辜的女人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萧南征不解：“她们与你何忧？”
“她们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人，该死的人是我，我却活着，他们何错之有？萧南征，你们萧家人就是残忍，残忍至极！”
顾九怒不可遏，萧南征都被吼闷了，这些年，也就先皇这么吼过他，再还没有人这么敢这么吼她，顾九太重情，身边的人必须清理干净！
萧南征皱皱眉头，“阿九，你可以怨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顾九一听更是来气，“萧南征，你说话还真是不走心！”
曲欢趁着乱悄悄给远在燕州的萧南宸发了信。
顾九颓败出来，萧南征也没有追。
顾九一个人胡乱走着，碰到了惠太妃，如今孙家失去势力，倒是似乎并没有影响惠太妃什么。
惠太妃瞧见顾九，顾九先行了礼。
惠太妃见顾九颓废，“皇后，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看着太妃好好的，顾九心中也舒服许多！”
“本宫自然要好好的，都抱了孙子了！”
“尚义郡主如今如何？她当时是难产了的！”
“身子不如从前，倒是孩子健康！”
顾九淡淡点头，“缺什么就来找我，深宫人多事多，难免有疏漏！”
孙婉儿眼眶有点儿湿润，但是很快便过了。
顾九自然也是假装没瞧见，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道：“明日去瞧瞧尚义郡主和孩子，这到底深宫里的喜事，这已经两年未见新人诞生了，听说容国的皇帝得了龙凤胎，高兴得不得了，孙王妃也生了儿子，尚义郡主也是儿子，多好，宁王后继有人这是大好事！”
惠妃点头，“谢皇后娘娘了，圣上宠爱你，想来便是皇后善良宽容！”
四十多岁的女人之前觉得还端庄年轻，猛然再看，顾九才发现惠太妃也老了！
美人迟暮，竟然是等不住这一朝一夕。
顾九心酸，道：“本宫先走一步，惠太妃随意！”
“好，皇后娘娘请走好！”
萧彻狠毒的心思，让人无法理解，有了姜晚晴在宫里还不够，还没让惠太妃去蓟州找儿子，真是残忍。
北齐元德元年五月，南秦攻打北齐，因为镇守南秦的中校将军奸污一名农妇，导致农妇相公生气，与士兵大动干戈，结果农夫又被杀死，至此激起民愤，南秦中校最终被北齐士兵斩杀，以此战争由头便产生了。
萧南征派去的胡妍文的哥哥胡元文发挥了极大作用，南秦杰杰退守，竟然打到了开封府。
正值七月，天气炎热。
南秦士兵擅长水站，打到长江，北齐士兵终于打不动，军心涣散。
顾九自动请缨，要去南秦援助。
萧南征自然不允，“阿九，莫要胡闹，战争是男子的事情，你去不合适！”
“我不是胡闹，圣上，我熟悉南秦地形，熟悉南秦的派兵布阵，自然去了帮助其他，这几日天气炎热，我们北齐士兵已经难以招架，军心涣散，毫无战斗力可言！”顾九于情于理都说的合适。
萧南征无奈，“朕陪你一起去！”
顾九却道；“圣上去不得，八王都在各州，养精蓄锐，雄心勃勃，万一造反，将会覆水难收，阿九一个人去就可以，圣上镇守东京便可！”
顾九思维清晰，口齿伶俐，萧南征竟然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萧南征道：“朕是不放心你，此行一路不安全不说，还要去战场，你让朕说寝食难安吗？阿九？”
顾九一顿，心里却觉得有些恶心，小腹也有些不舒服，她头晕便晕了过去。
萧南征顿时大惊，从龙座起来，便冲向顾九，“阿九·····阿九······”
对，顾九怀孕了。
凤栖宫冷清孤寂，萧南征一脸都是幸福，这让顾九不解，“圣上，你这是？”
“阿九，没想到上次醉酒，朕居在凤栖宫，就那一次，你便怀孕了，如今已经三个月了！朕终于有后了！”
上次醉酒？
顾九没想到自己真的怀孕了，还已经三个月。但是这孩子不是萧南征的，上次醉酒也是她设的局而已，就是为防万一，不料还真用上了。顾九顿时尴尬起来，“圣上，我有身孕了？”
“自然是，这还用说？等你生下龙子，朕便封她为太子！”
顾九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但是顾九知道，她去开封的事情又要搁了。她如今有身孕，萧南征更是不愿意让她去的。
顾九便问：“我身体一切都好吧？这段日子我能吃能睡，没有半点反应！果然我身体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