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已经退无可退了，魏宣离不愿意帮她，她也只好去求魏宣轻了。
可魏宣轻的身上脏水还洗不清，怎么可能有时间去顾忌一个小小的丫鬟。
厌恶地伸脚就将春归踢开了，“真是灾。”
“你什么时候知晓，她是本太子的人？”魏宣轻依旧十分不解地问道，他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将此事的答案想出来。
楚珺那段时间便入了宫，总不可能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分辨出了春归是他的人。
莫不是魏宣离早就瞧出来了——
那他也不会被他算计的那样惨了。
“太子殿下当初说要与我交易，让我监视着献王殿下，可我入宫之后，太子殿下便觉得这事没有必要了，的确这一切很合常理——”楚珺顿了顿，看向魏宣轻，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世间的所有都可掌握在手一般的自信与淡然。
魏宣轻依旧是不解地看着楚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完全不知晓，楚珺到底是如何猜出来的。
“太子殿下当初表现得太淡然了，我都快要以为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下一家，可以严格监视着献王的人，我想了许久……应该也只有春归能够做到如此了吧。”楚珺轻笑一声，望着春归一字一句道。
依稀还记得，初见春归的模样，她不是如此的。
她是一个乖巧地站在魏宣轻身边，心中怀着无限期待的女子。
短短数日之间，一夕变化。
春归跪在角落，身子不敢乱动一下，更不敢看向魏宣离了。
“仅此而已吗？”魏宣轻盯着楚珺问道。
看来也是他太过于不小心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之前其实是并不太在意的，和她做所谓的交易，不过试探可否能够收拢而已。
比起她，一开始他还以为陆媛媛知晓的更多，未曾想，一切都失算了。
“太子殿下，你太过于自信了……你抓到了献王殿下的把柄之时，其实春归已经差不多暴露了，当然，你一开始就将她做弃子用的。只要还有生存的一刻，就会被你算计完。”楚珺缓缓地说道。
魏宣轻听此，突然又大笑了起来，“楚姑娘果然聪慧得很，不如跟了本太子？”
都是如此情境了，楚珺也不知晓他是哪来的勇气，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还是自信心爆棚吧。
“不必了，太子殿下那处已经是龙潭虎穴了，不是吗？”楚珺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魏宣轻的手说道。
接着楚珺望着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春归，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两人高度平齐，楚珺轻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你不是说你喜欢献王殿下的吗？”
春归眼底的恨意已经不做任何的隐藏了，用力推开了楚珺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献王殿下还会是那个献王殿下，我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楚珺，为什么你可以好好的活着，我们却不行？”
楚珺被春归这一推，也只是歪了歪身子，“我记得那日发生的种种，我也怜惜你，希望你好好活着，可以暂时忘记之前的灾难。可你真的知晓，何为好好活着吗？”
“活着有什么用，我如何面对献王殿下，楚珺，你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跟我的殿下互不相让，算计到了什么，了解到了什么，可你永远不知晓我的痛苦。”春归说着话，眼泪便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而出。
楚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的确确是不知晓她的痛苦的。
春归当时在那样黑暗的环境之中，兴许都快没有了生存的希望……
那时候的救赎，对于春归来说，兴许并不是什么救赎。
“殿下……我只是想陪在身边而已。”春归膝行着到了魏宣离的身边，可怜兮兮地抬着头看着他，眼角不断有泪珠滑落出眼眶。
“这就是你想陪在我身边的办法吗？帮着太子殿下如此对待本王？”魏宣离其实早就对春归心中起疑了，但春归陪伴在他的身边许久了。
在南疆的时候，她就在他身边了。
所以下意识的，魏宣离不敢置信这件事情真的与春归有所牵扯。
伤疤已经被完全撕开了，春归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殿下，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我照着他的办法去做……他就会帮我和你在一起，不会让你介意我……”
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像是从前一般，带着期望与对魏宣离的喜欢。
可这抹笑容在魏宣离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陌生。
“太子殿下，现在——你可还满意了？”楚珺早已站起了身来，静静地看着魏宣轻质问道。
魏宣轻轻笑一声，“就算这件事情是本太子散布出去的又如何，楚姑娘，你这说的毫无意义……本太子的皇弟可是确确实实做了谋反之事啊……又不是本王逼他做的。”
“太子，那个账单，明明还有你造假的部分——”话音还未落下，那匕首已经穿透了春归的喉咙。
魏宣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记攀咬本太子。”
姚太师见此，双手鼓掌，走上前来，“太子殿下如今真的是好手段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下手了，还不肯承认，老夫的儿子，就是你下的手！”
“太师，你说话可得讲究证据，本太子虽然有些地方做的的确不对，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将脏水往本太子身上泼的！”面对一人的时候，魏宣轻还可以轻松应对。
可这回，质问魏宣轻的人又多了一个楚珺。
贵妃从人群里缓缓地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举着高过了头顶，让众人都能够瞧见。
“淑妃病逝的时候，你特意找了个学徒过来为淑妃查看，确定她真的死了，杀了也比较方便，可你未曾想过，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学徒，只是未曾露面罢了。”说着话，贵妃也将那信封完全拆开了。
信封里的是一封信，“这是那个存活着的学徒离宫之前留给本宫的，上面记录着你的种种罪行，淑妃死了之后，你还不断谩骂她！当真是丧心病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