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永善文学》2012年第01期
栏目:小说阅读
题记: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大地都笼罩在皑皑白雪的下面。昨天还出太阳,隔一个晚上,怎么就下雪了呢?这鬼天气,说变就变,比小孩子的脸变得还快。
一声口哨,远远地赛过了学校里的铃声,所有的小伙伴都被麦客紧急召集,在一个叫大石盘的地方集结。
学校上课下课使用的铃铛,是用一块废弃的汽车钢板做成的。在钢板的上部钻了一个眼,拴根绳子,吊着,用铁器去敲打,钢被铁震动后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声响。上课和下课,是根据接连击打的次数来区分,学生们早都耳熟能详。上课打三下,下课打两下,已经成为了惯例,一直统治着我们上下课的时间。
也许是老师积蓄了太多的荷尔蒙,或许是教书的时候受到太多的委屈,他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了起来,发泄在敲打铃铛的时候。用力过猛,打出去一下,钢板就像荡秋千一样甩来甩去。等接连敲打第二下的时候,得等晃动的钢板稍微慢下来,已经有一定的间歇时间。听见的铃声,就像得了尿急的病人撒尿一般,时断时续。上课的铃声,偏偏被老师打成了下课的,下课的却打成了紧急集合。学生们都听不懂这是要上课还是要紧急集合,都站在操场上无动于衷,校长看着学生们都不愿意进教室去上课,就在操场上骂了起来:“再不进教室,就给老子去冲厕所。”听着校长发号施令,所有的学生都跑得像运动员刘翔一样的快,跨过一条沟,再跳进门槛,冲进了教室的座位上规规矩矩地坐着,等老师前来授课。
校长曾经杀过鸡儆过猴,有学生就被罚去冲过厕所。学校安排冲厕所,也就罢了,那是光荣的事情,和入伍当兵戴着大红花一样。被校长责罚去冲臭气熏天的厕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过,真被罚了也没有办法,只得忍气吞声,接受处罚。当一只手舀着水,一只手拉着半个衣角捂住鼻子冲进厕所去的时候,厕所里的气味实在难闻,透过衣服深呼吸几下,也就适应了里面的空气浓度,放开手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