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末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当适时,圣上年幼,帝师摄政。楼临渊(帝师)风华正茂,手握大权,效奸臣挟天子以令诸侯,霍乱朝纲,残害忠良。曹操知道吧?楼临渊比曹操坏十倍。
这些其实本来不干闻昭什么事儿的,但……谁让她是镇北王呢?手握三十万北疆军的镇北王。全国一半兵力都在她手上,简单来说就是,她是目前全大雍唯一能阻止楼临渊实施暴政的人,大雍四万万受苦的老百姓都在指望着由她来解放,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一种“就决定是你了,救世主闻昭”的既视感扑面而来有木有?!
闻昭对此始料未及,而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和楼临渊“为了帝国”干一架的时候,楼临渊已经先一步对她下手了。
他污蔑她行刺先帝,意图造反,天下共伐。
“……”闻昭对身边的侍女表示,本王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最终,闻昭被迫于北疆北部率三十万大军起事,灭帝师,清君侧。
全国一片哗然。他们希望闻昭起义,救他们于水火,但其实他们并没有真的觉得闻昭会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的——闻昭是个“死断袖”,他断的另一半正是帝师楼临渊。
二人这般相爱相杀,连戏票话本里都已经不流行了好吗?!
闻昭其实也想不明白楼临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喜欢他喜欢到闹得满城风雨。而他,呃,好吧,他好像没说过喜欢她,只一心在撺掇她谋反。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反呢,他倒先反了,一个漂亮的二段式,把先帝和她连着都给捅了。
秀恩爱,死得快!古人诚不欺我。
而闻昭和楼临渊相遇于一年前,七月的江南,亭台楼阁,烟雨蒙蒙。
闻昭虽是世代驻守北疆的王爷,却时常要往来于江南,盖因国库空虚,不管大雍哪处遭灾,朝廷都需要各路的王爷们“慷慨解囊”。说起来,朝廷好像一直都处在极度积贫积弱的状态里,这种王爷掏钱拯救苍生的传统戏码,在闻昭她爹还活着的时候就存在了。
事实上,闻昭幼时第一次下江南,就是为了陪她阿爹赈济灾民。所以不论别人怎么跟她说江南多产美人,她对南人的印象都始终固执地停留在饿殍遍地,丑得吓人。
楼临渊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例外。
那日,楼临渊着一袭素色衣纯的温公深衣,撑一柄手绘万里河山图的油纸伞,在一片细雨中稳立船头,姿貌端华,眉目如画。
闻昭和一群纨绔子弟在临河酒肆凭栏远眺,正巧看到了楼临渊从洛水河畔上行舟而过。
“那是谁?爷要了。”闻昭合扇一拍,就单方面替她和楼临近做了一个从属关系的决定,自我感觉特别的酷帅狂霸拽。
旁边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闻昭娇小的身材,再看了看楼临渊的海拔,一切尽在不言中,到底谁要谁啊。
然后,友人便被闻昭撸袖胖揍了一顿。闻昭教对方永远的记住了一句话,“她虽然矮,但她武力值高啊!”
旁边拉架的纨绔子弟赶忙用楼临渊的消息转移了闻昭的注意力:“那是师从鬼谷子,人称再世小诸葛的楼临渊。”
赖在地板上,哪怕丢光了风流世家的脸,也死不起来的友人补充道:“楼临渊可是圣上三招而不入帝门的不世之材,一代男神。多少王公贵族哭着喊着跪求和他做盆友,你竟然想收他当男宠?你这是准备结缘啊还是结仇?哥们对此只想问你一句——你!疯!了!吗?!”
旁边再无人拉架,纨绔们一起耸肩表示,对于这种自己主动作死的,再救也没用,索性不如成全了他。
一叶扁舟上,楼临渊似有所感,转首回望,正与雕栏前的闻昭四目相视。他勾唇一笑,满目情深。
楼临渊与生育来这么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看谁都好像那人便是他此生的唯一。只一眼,闻昭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激烈心跳。那颗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此跳动的小鹿开始乱撞,好吧,是老鹿,它叼着旱烟杆,翘着二郎腿,对她说,这就是爱啊,年轻人。
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楼临渊和闻昭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光芒,相同又不同。
楼临渊其实不是不想出仕的,他自认也算是个大俗人,坚信世人“学来文与武,卖身帝王家”的基本生存方式。只不过他想玩一票大的,好一鸣惊人。辅佐现成的皇帝有什么意思?不过锦上添花而已。那些又怎么比得过辅佐新帝,推翻这个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腐朽王朝来得刺激?!
简而言之,楼临渊就是一个势要把毕生所学奉献于造反大业的“有志之士”。
而手握三十万精兵,世代割据北疆自治的镇北王闻昭,便是楼临渊看上的梧桐木。他特意算好了日子,在洛水河上引闻昭注意,所求的不过一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闻昭果然上钩了。
可惜,有那么一个美好初遇的二人,脑回路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楼临渊怎么都不会想到,主动咬钩的闻昭不想求他当谋士,只一心想娶他当王妃。
“王爷,在下没有龙阳之好。”
“好巧,本王也没有。”
楼临渊一愣:“……那为什么要和我提亲?”
“因为本王想娶你当媳妇儿啊。”闻昭理直气壮道。
——这前后的逻辑一定是被狗吃了!
那一年,秀才楼临渊在遇到兵痞闻昭后,终于学会了一个人间真理,有些人就是天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