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呢?”回到京都的驻军地,信长便开始嚷嚷起来。方才与浅井长政的交谈令他很安心——看来,妹妹和妹夫之间,还是那样恩爱,自己虽然是为了政治利益才把阿市嫁给长政,但这似乎是一场双赢的婚姻啊!
“主公,属下在此。”听到信长召唤的信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现在,我们已经彻底掌控了近畿一地。你给我草拟一份《使天下归于宁静之诏书》,就以我信长的名义发布!我要看看,这近畿一带,还有谁愿意尝一尝我手中的刀!”
“是!”
“这份诏书,浅井家就不要发了!我们和他们是一家。毕竟,这次长政可是有很多机会杀掉义昭的。”信长笑了笑。
“是!”
似乎日本的京城不管怎么迁徙,随着皇室满日本跑的除了公卿们以外,还有妖怪——自晦暗不明的平安时代起,京城便是妖怪们的乐园了。后来,虽然经过安倍晴明等阴阳师的封印,妖怪的数量有所减少,但由于妖狐玉藻前的反枕之术,很多已经出现或者已经被封印甚至杀死的妖怪齐聚在了这个战国乱世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如同山姥、酒吞童子这之类早已经被斩杀的妖怪,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日本地处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火山活动频繁,地震之类的天灾更是连续不断。为了加固房屋,当时日本的房屋都比较矮小而又阴暗。因此,人们常常在屋顶留一个天窗。
“权大纳言姜逊之妻端木凌舞可在家中?”权大纳言府外,一个声音喊道。
“谁?”座敷童子打开大门,却看见一名内侍站在门外。
“你是何人?敢问端木大人在家吗?”这内侍侍奉天皇也有一段日子了,对姜逊家里的人口数量情况也算是知道个大概,更清楚姜逊府上没有雇佣侍女的习惯,如今见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跑来开门,心中不由得疑惑一起来。
“嫂嫂前几日为了足利义昭将军之事颇为劳累,正在休息。”座敷童子说道。
“请转告端木大人,就说天皇陛下有急事召见。”
“你稍坐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嫂嫂!”座敷童子笑着把门关了便往内庭跑去。却将那内侍丢在门边不管不问了。内侍一脸愁苦:稍坐片刻?既不让我进门,又不给我一个座儿,怎么稍坐片刻?何况天皇那里已经快闹翻天了,还片刻?鬼知道那个片刻是多久!谁不晓得你们中土修行之士百年也不过挥指瞬间。就拿这次权大纳言闭关来说吧,明明说用不了多久,可现在都已经有一年多了,还没见人出密室里出来。
“内侍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就在内侍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外国的传教士突然跑过来问道。
“原来是随着信长大人进京的葡萄牙传教士弗洛伊斯吗?”内侍看了看传教士,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带着十字架的家伙是信长带过来的。
“内侍大人似乎有什么为难之事啊!”弗洛伊斯笑道。
“可不是?最近皇城的天窗里总是出现一张丑陋的脸,现在虽然没有人受伤,但长此以往,谁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内侍好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诉苦的人,话匣子哪里还关得上?
“所以,天皇陛下一边诏令大阴阳师安倍晴朗进宫,一边叫我过来请端木凌舞大人也进宫商议。”
“内侍大人,这些异教徒怎么可以相信?上帝在天堂,人间方无恙。内侍大人,上帝是万能的,我愿意随你进宫,将那在天窗偷窥的魔鬼送回地狱。”弗洛伊斯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宣扬上帝的机会,更何况,这次是在一个国家统治者的面前展示上帝神威——虽然这个统治者怎么看也只是一个精神上的象征。
“这个……”
内侍虽然想就这样回宫,但正町亲天皇是指明要端木凌舞进宫(没办法啊,谁叫姜逊一直闭关呢?),要是自己没把端木凌舞带回去,天皇震怒之下,谁知道弗洛伊斯所说的上帝会不会让自己像耶稣一样复活?而且,一个人的脑袋都掉了,还能复活吗?这也是一个问题啊。
就在内侍为难之时,权大纳言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和端木凌舞一起出来的,还有前鬼后鬼这两个一等一的保镖。
“啊!妖魔!上帝会惩罚你们的!”弗洛伊斯感觉到前鬼后鬼身上的妖气,掏出十字架大喊道。
“白痴!你谁啊!”前鬼大摇大摆的从弗洛伊斯手上夺过十字架,瞅了瞅,然后轻轻一捏,一个白银十字架便成了没用的废品。
“恶魔!你这恶魔!你会受到惩罚的!上帝会惩罚你的!”弗洛伊斯虽然还有手段没使出来,但是,也不敢在这京都胡乱卖弄——看前鬼后鬼从权大纳言府走出来就知道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刚才那举动也只是因为弗洛伊斯身为传教士的本能驱使而已。
“怎么回事?”端木凌舞跨上牛车,问道。
内侍见端木凌舞询问,连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哼!小问题而已。”前鬼打了个呵欠,“一只精蝼蛄,安倍家的小子就能解决了,需要叫上主母和我们吗?”
“呵呵呵,前鬼大人说得极是,但安倍家的晴朗虽然有些能耐,可哪比得上前鬼大人您们啦!有您们在一旁看着,万一他出了什么岔子,不也让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俗人有个保障吗?”内侍如何敢得罪前鬼?只是顺着对方的话,狠狠的拍了拍没什么水准的马屁。
“那是当然!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小子,有前途!”前鬼被这拍得极其舒坦,大笑道。
“看来,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除了食物就是稻草了……”除了前鬼本人,所有人都在心里给前鬼打上了白痴加弱智的烙印。
“尊贵的夫人,您相信上帝吗?”弗洛伊斯骑在马上,问道。
“上帝?我听我家大人提起过。”端木凌舞想了想,回答道,“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是的是的!上帝是仁慈的!”就在弗洛伊斯满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在朝廷里发展一下的时候,端木凌舞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他吐血。
“可是,上帝既然是万能的,为什么还要让亚伯拉罕杀子祭神,来证明他对自己的忠诚?或者说,上帝根本就是一疑心重的糟老头?叫别人杀死亲生骨肉来证明对自己的忠诚的人,会仁慈吗?”端木凌舞很傻很天真的一个问题令弗洛伊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只是骑在马上,默默的跟在牛车后面,期待能在皇宫里规劝两只迷途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