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无人回应。
“易枫,你在哪哟?”她一边轻唤,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向大床的方向。
这间卧室很大,除去浴室、衣帽间和阳台,目测面积不少于六十平方米,装修错落有致,从浴室门口看不清卧室的所有角落,但如果是站在大床边的位置或者躺在床上,却能看到房内每一个地方。室内装修设计的巧妙之处就在这里。她走到床边,再环视一圈,恰恰看见正从那个九层结婚蛋糕后面走出来的易枫。
“我以为你要洗掉一层皮了。”易枫一边向大床走来,一边打趣她。
她撅嘴抱怨,“我以为你跑哪去了。”
易枫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住,“易桦特地交待我今晚要吃蛋糕,所以研究一下。”
“诶?今晚宴会上我们吃得够多了,还喝那么多酒,易桦没事干嘛还让你吃蛋糕?”顾惜惜莫名其妙,视线自然落在那个大蛋糕上。
易枫心有戚戚焉,严肃地点头,“就是,而且我不吃甜。”
她歪头想了一下说:“说实话,这么大一个蛋糕分给大家吃多好,干嘛要全搬进房间来,大夏天的放到明天就不能吃了。他不会想让我们今天晚上什么了不干,就在房间里把蛋糕都吃完吧?”
“他说蛋糕是他特地为我们的新婚之夜订制的,让我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完这个蛋糕。”易枫蹙起眉,表情竟是显得十分困惑。
易桦干嘛特别交待易枫这种无厘头的事!顾惜惜先是腹诽易桦,腹诽了至少三十秒,然后猛然想起什么来。“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想让易枫把她整个人光溜溜地扔进奶油蛋糕里,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吧?想到这里,她的呼吸急促,脸色红得滴血,猛烈咳嗽了几声,嘟嘟喃喃说:“咳咳……那个,天色不早,我们快睡吧,不然明天长黑眼眶就不好了!”
说完她火速跳上大床,拉起被子盖过头,躺下来做挺尸状,不敢再去想那重口味的场景。可她越不愿去想,脑里就越是充斥着那画面……
“啊——”她被自己的想象弄得面红耳赤。啊啊啊!她不活了啦,易桦那个色胚,什么不送偏偏送一个奶油蛋糕!万一易枫真的付之行动,那她,她要怎么办,半推半就地让他吃掉,还是抵死不从?
易枫完全不能明白他的小妻子一连串古怪的动作究竟是为了哪般,但从她的表情和动作里无不看出她的羞怯,知道她肯定想通了那个蛋糕的用处,就跟着坐上床,推了推她,“知道易桦送这个蛋糕的用意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许再问了,再问今晚不许睡床!”她死死捂着头脸,在心里诅咒易桦今晚被人爆一个晚上菊花。
“快松手,别把自己闷坏了。”易枫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一条虫子往大床中间滚去,身子往前一扑,及时按住她,伸手将她的脑袋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谁害羞了,明明是易桦不好,这个花花公子!大色胚!尽会想些……想些不入流的色情点子。”顾惜惜鼓着腮帮子说。
“不就一个蛋糕,跟色有什么……”易枫本想说一个蛋糕跟色有什么联系,但脑中这时又浮现易桦临出新房前那暧昧带色的小眼神儿,顿时有些明悟,但又有点不明白,挑眉问:“莫非跟我们洞房有关?”
“你……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色胚子,不理你了!”顾惜惜以为他是明知故问,顿时三分羞怯七分薄恼,小眼神充满指控地瞅着他。
这模样在易枫看来却是无比娇憨可爱,忍不住心摇神驰,呼吸变重。他爬上了床,双手一抱一拢,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紧紧揉进怀里,威胁地说:“看样子你很懂易桦的意思,那就给为夫普极一下知识吧!不然……”
他作势要将手伸进被子里。
“啊!”她的手被自己裹进被子中,没办法阻止他的狼爪靠近,只好张开嘴咬住他的腕。
易枫吃痛,却没有立即把手缩回来。他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液,直勾勾地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
顾惜惜被他瞧得很不好意思,心头小鹿乱撞,红着脸又要把头缩进卷成筒状的被子里。
他不肯,将她放回枕上,低头撷住她的唇。
易大少瞪着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老北京鸡肉卷似的顾惜惜看了半晌,最后无奈地站起来,走到大床地另一边,捏住被子的一角,提起来用力一扯。
顾某人尖叫一声,从被子里滚跌了出来,一路滚到大圆床的边缘,又一不小心就流到了地上。咚地一声!她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毯上痛呼,“哎呀!我的老腰……”
她一边爬起来,一边摸着摔疼的小屁屁,嗔怒地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易枫走到床边,一双猿臂伸了过来,像提小孩似地把她娇小的身子提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对不起,谁让你裹得那么紧。摔到腰了?”
“嗯!”准确地说是屁股摔到了,可她没好意思说。
“要我看看吗?”
“不,不用了!”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滚到一旁,避开他的大手,羞红了脸说:“没事,有地毯,不怎么疼了!”
她伸手向几尺外的被子,想把自己掩起来,却被易枫抢走。
“喂!给我啦!”她扑过来抢,却扑了个空。
易枫随手把被子扔到一边,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呢喃:“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盖起来了,我看什么?”
“呃……”顾惜惜红着一张脸,心砰砰直跳,视线撞进他幽黑的瞳孔。
他低下头寻找她的唇。
“易枫……唔……关,关……”顾惜惜几乎语不成调。
“关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嗔薄怒,撅起嘴说:“关灯啦!大坏蛋!”
“为什么要关?”
“我……紧张嘛!”虽然这话说出来真的很丢脸,可她是真的很紧张,紧张得快脚抽筋了。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比较轻车熟路,而且大多数没有什么害羞的意识,易枫就是这大多数之一。虽说他认识顾惜惜到今天为止也就四十五天,但他认为既然结婚了,做这件事就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用不着害羞不好意思了。原以为她敢诱惑他撩拔他,必定在这主面很大胆,却没想到临到紧要关头她却紧张得四肢僵碍活似木制人偶。
他其实更想在灯光下看着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女人,可在看到她紧张得快哭出来了的表情时,还是妥协了,伸手往床头的感应区轻触了一下,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暗了下去,室内唯一的光源只剩下一对大红龙凤蜡烛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相对于华丽透彻地水晶光芒,确实是很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