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见儿子真没什么事儿,也就作罢,牵起他的小手边走边说:“我家许愿果然是个小绅士,走,妈妈带你买新衣裳去!”
许愿……许愿……
郭嘉都走出去好远了,女人都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母子俩手牵手的背影发呆,而郭嘉口中小孩的名字,就像魔咒,在女人耳边一遍一遍,一次比一次响亮的叫嚣……
许愿……许愿……
终于,女人弯腰抱起小女孩,快步追着郭嘉的身影,“郭小姐,请等一下!”
郭嘉长这么大,很少听见别人喊她“郭小姐”。所以,牵着郭许愿的小手,没在意。倒是郭许愿,回头看见那一双母女,摇晃着郭嘉的手臂道:“妈妈,阿姨在叫你!”
郭嘉回头,看见女人一怔,“有事吗?”
“我……”女人像是很紧张,抱着女儿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小女儿可能是被妈妈勒的痛了,小嘴儿鼓鼓的,像是又快要哭了。
“阿姨,你勒疼妹妹了!”郭许愿是个小机灵,看出点了名堂后提醒女人。
女人鼻子一酸,这,难道就是血缘的力量?
女人弯腰把孩子放在地上,红着眼圈问郭许愿:“你的名字叫许愿?”
郭许愿点点头,“是的,阿姨!”
“那你能不能告诉阿姨,今年几岁了?”
女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祈求和心疼,看的郭嘉和郭许愿同时疑惑重重。
郭许愿仰着小脸看看妈妈,见她点头,旋即朗声道:“三岁四个月!”
女人像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阿姨,你没事吧?”郭许愿歪着脑袋,褐色的凤眼全部都是新奇。
女人怔怔的看着郭许愿的小脸,忽然勾起苍白的唇角笑说:“许愿带妹妹去那边玩儿好吗,阿姨有话要对妈妈说!”
郭嘉更奇怪了,弯腰抱起郭许愿冷声道:“小姐你可能搞错了,我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她根本连她认识都不认识,她们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题来?
女人转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郭嘉,“郭小姐,拜托你,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必须对你说!”
郭嘉皱眉,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她们似乎真的有些交情,不然,她怎么知道她姓郭,而且她的眼神,真是让她不忍心拒绝呢!
郭嘉把郭许愿放在地上,指着不远处的儿童话题说:“许愿带妹妹去那边玩儿,妈妈马上就过来!”
女人和郭嘉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良久女人都只是泪光闪闪的看着郭嘉不说话。
郭嘉有些不耐的皱眉,“小姐找我难道就是要这么一直盯着看?”
“我……我……”女人吱吱唔唔许久,在睨见郭嘉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后,一咬牙,“许诺,我想说关于许诺的事儿!”
郭嘉一窒,腹腔内瞬间泛滥的涩意席卷,几乎将她吞没。
“关于许诺?”郭嘉视线投向女人,目光却又像穿透她看别人。
“是的!”女人点头,看着如此失态的郭嘉,心底一种蠢蠢欲动的猜测变得掷地有声。“四年前,你……你发现许诺和别的女人……”
郭嘉的眼神更惊恐了,望着女人的目光冷冰冰的,“是你!”
郭嘉眼前的女人,正是余曼曼,四年前跟许诺春宵一度的女人。
“那天,他被下药了!”余曼曼一咬牙,多说无益,她只要让她知道许诺的爱就可以了。至于,路西的所作所为,饶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余曼曼依然没有勇气讲出来。
“他爱你,这么多年就没有改变过!”余曼曼算是个有心的女人,这四年关于许诺的消息,她有留心看过。Z市天星百货年轻有为的总裁,单身,这四年带着他的精英团队,以铁血的手腕,稳准狠的眼光,把天星百货发展的如日中天。甚至有业内人士大胆猜测,今后的Z市,不会再出现天星以外的百货公司,大有垄断百货业的势头,就好比高家的百货公司在Y市的地位。
郭嘉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向郭许愿,她要离开,她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她不想再听见那个人的名字。
余曼曼这时候情绪也有些激动,她忽的站起来对着郭嘉的背影吼,“他那晚从头到尾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他把我当成你……郭小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回到他身边吧!”那个叫许愿的孩子,不正是她还爱许诺的最好证明?那么既然两个人都还想着彼此,就好好在一起,不离不弃!
没有女人喜欢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可余曼曼愿意,她爱他,即便当替身她也无所谓。可是那个男人,即便他知道她和女儿的存在,可对待她,却比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还要狠绝,还有无情。她应该恨他的,从他压着她叫着别人的名字开始她就该恨他的,可是,看着他那张一日比一日更加阴冷残忍的脸,看着他四年没有一天真正开心的样子,她还是心疼了。
说她下贱也好没骨气也罢,她就是爱他,爱到哪怕丢失自尊,哪怕尊严被他唾弃她也无所谓。
只是,当她今天遇见眼前这个女人,她就知道,她所有的坚持,毫无意义。那个男人,不是无情,而是他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郭小姐,求你回他身边,拜托你!”
郭嘉脚步浮虚,头脑发晕,她双手抱着郭许愿,紧紧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懦弱的倒下去。
余曼曼的话,就像一把钢刀,插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
她以为,她和许诺,这辈子就这样了,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直到老去,直到死去。也或许,哪一天他们在街角偶遇,一声问候,一个笑容,消弭所有的恩怨。
可是,世事难料,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来对她说出那些话。她承认,时隔四年,那些话照样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波浪。
不为爱,不会悔,只因时事作弄,沧海桑田。
而时至今日,她不想假设,假如她当时好好听一听许诺的解释,假如她对许诺多一份信任……她不想做这些无谓的思考,更不想因为余曼曼的话而动摇,不管怎么样,四年前她看不见她和许诺的未来,四年后,她同样找不到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