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已让韩启星十分不屑,冷冷地说:“你们很霸道嘛!”
聂竹弦不敢看他,低下了头。
这时候程军走过来:“韩队,已经查到葛紫在哪个寝室了。”
“嗯,我去跟她聊聊。阿军,你和我一起去。”
在前往女生宿舍的途中,程军说道:“韩队,我儿子说,这个葛紫性格孤僻,在班上没什么朋友。”
韩启星轻轻叹了口气:“唉,这也难怪,毕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呀。”
程军大奇:“韩队,你认识她?”
“她好像是我以前负责的一宗案子中受害者的女儿。唔,葛紫,我记得就是这个名字。不过不知道和我们现在所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韩启星想了想,又说:“我想想呀,那宗案子发生在十多年前,当时葛紫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现在这个葛紫在读大一,年龄倒是吻合的。”
程军好奇地问:“那是一宗怎样的案子呀?”
韩启星吁了口气:“1982年的‘七·一三’劫杀案。”
程军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当然听说过这宗案件:一家四口遭劫匪入屋抢劫,女主人和七岁大的儿子被杀死,男主人因为亲眼目睹妻儿被杀而精神失常,而那幸存的未满周岁的女儿最后则被送到孤儿院。
因为这宗案件性质恶劣,公安局成立了“七·一三”劫杀案专案组,而韩启星就是当时专案组的组长。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但葛紫还没入睡。
刚杀了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此刻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首先两眼圆睁,嘴巴微张,露出一个大吃一惊的表情,紧接着嘴角一扬,轻轻一笑,又展现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反复练习转换这两个表情已经一个小时了。
寝室里的另外三名室友,一个已经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一个在玩手机、发短信,还有一个躲在被窝里跟男友通电话。
就在这时,寝室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葛紫微微一惊:“来了!”
霍闩曾告诉她,警察今晚会来找她。“真是料事如神呀。”
葛紫有些紧张,霍闩教她的方法,到底能不能骗过警察呢?
“谁呀?”正在玩手机的室友走到门前问道。
“开一下门。”那是宿舍管理员的声音。
室友打开门,只见门外除了宿舍管理员外,还站着两名身穿警服的男子。
“葛紫在吗?出来一下。”宿舍管理员说道。
葛紫走到门外,只听身后传来室友们的窃窃私语:“什么情况呀?警察来找阿紫……”
来到走廊,葛紫向两名警察看了一眼:一个六十岁左右,双目炯炯,一副英风飒爽的样子;另一个四十来岁,浓眉大眼,留着平头,看上去十分干练。
“你好。”年长的警察说道,“我是刑警支队的队长韩启星。你是葛紫同学?”
葛紫点了点头。
“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事。”
“向我?什么事?”葛紫好奇地问。当然这是假装的。她早就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韩启星向葛紫出示了一张证件照:“你认识照片中这个人吗?”
葛紫瞥了瞥照片:“瑞姐。”
证件照中的人正是坠楼的死者黄锦瑞。这张照片是韩启星刚才向宿舍管理员索要的。
“你认识她呀?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韩启星问道。
与此同时,和韩启星一起来的程军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
“没什么关系。”葛紫冷冷地说。
“那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葛紫迟疑了一下,说道:“她男朋友是文学社的社长,约我谈文学社迎新活动的事,她或许因此对我有一些误会,来找过我两次。”
“她是不是找人来打你?”韩启星直截了当地问。
葛紫微微一呆,接着微微咬着嘴唇说道:“是!”
“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葛紫深深吸了口气,把昨天黄锦瑞、聂竹弦等人把她抓到天台,对她进行殴打,最后还剥光了她的衣服等事,还有今天中午黄锦瑞等人又把她带到后山,用装满了老鼠的麻袋套到她的头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启星。
她的这段叙述,全部属实,没有丝毫隐瞒,而且也没有掩饰语气中对黄锦瑞等人的反感甚至是憎恨。
这是霍闩教她的,跟黄锦瑞被杀过程无关的事,要全部说实话。
韩启星听得目瞪口呆。剥衣服、套麻袋等事,聂竹弦并没有告诉他。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些事你没有告诉老师吗?”
葛紫冷笑:“韩队长,你觉得跟老师说有用?”
韩启星想想也是,又问:“那你有报警吗?”
葛紫冷哼一声:“警察能把她们抓起来?抓起来也没用,要把她们枪毙,否则她们还会报复我。不可以,对吧?那我干吗要报警呢?”
韩启星叹了口气,正色问:“你恨她吗?”
“恨!”霍闩说过,内心的感受也不能造假,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韩启星紧紧地盯着葛紫的眼睛,突然说道:“她死了。”
葛紫愣了一下:“谁?”
“黄锦瑞。”
“啊?”葛紫吃了一惊,但随即冷笑,“活该。”
这两个表情,她已经对着天花板练习了无数次。她认为,刚才在韩启星面前的这次“表演”,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没有露出什么重大破绽。
韩启星的目光还停留在葛紫的脸上:“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没兴趣。”葛紫一脸冷漠。
“嗯。那么,小葛,请你回忆一下,今晚十点左右你在哪里?”
黄锦瑞打电话给聂竹弦求救的时候是十点零三分。当时凶手在教学三楼的天台。
“十点左右?”葛紫想了想,“应该回宿舍了吧?”
“此前你外出了?”
“是的。”
“是几点外出的?”
“我忘了……唔,应该是九点左右吧。”
“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