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会议室各方面的头儿,洪铁首先强调会议内容保密,不要记录,不要追问,不得外传。
在一片严肃的气氛中,他有理有据地道出了春来醉舞厅案子的实情。尽管大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尽管在座的或明或暗与开舞厅多年的梅仙有些来往,个别的甚至有说不清楚的事儿,但在铁的事实面前,各方领导还是惊讶中心服口服。
洪铁首先推翻了春来醉舞厅案子以前的定性。确认此舞厅就是特务窝点。他条理清晰地说:“先从梅仙受伤的情况说起。请大家注意,此前我们都认为梅仙是他伤,是歹徒抢劫时被歹徒打伤。她说得很像,她并且真的受了伤,流了许多血。我们大家对她的损失以及挨打受伤甚至产生了同情。这很重要,这正是梅仙宁可受皮肉之苦也要达到的目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说的一切我们都相信了。我们从没有怀疑过她说的真实性,一次次地听她说,完全相信她说的细节。可是实际情况呢?”
洪铁呷了口水,边展示物证边继续说:“这是我们用微型相机拍的梅仙受伤部位的相片,伤的位置集中在头部左侧,伤处表面有三条平行伤痕,特点是:前宽后窄,前深后浅,前重后轻;应该是凶器从左前方向下挥动击打,才能造成这种伤痕。而梅仙却说,木棒是从右侧面打来的。假设梅仙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个凶器应该是由后方向前挥动,击中她的后脑勺或头顶部,而不可能在头部左侧留下由前向后延伸的三条伤痕,显然她说的是假话。那么又是什么工具、什么形式使梅仙致伤呢?要形成她头部现在的创伤,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头部相对不动,工具运动;另一种是工具相对不动,头部运动。从梅仙伤处的痕迹来看,有锯齿形棱角。由此判断,致伤的工具是不动的,只有头部去撞击,才能出现这类伤痕。从现场看,二楼墙角石质坚硬,表面有棱角,棱角与伤口形状相似并且还残存着梅仙的血迹和头发。经技术鉴定,它与梅仙头部上的血型完全一致。由此得出结论,梅仙头上的伤不是他伤,而是自伤,是她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后怕被别人察觉,忍着巨大的皮肉痛苦自伤的。”
“那么,梅仙为什么要自伤呢?”在一片惊愕的神色中,边防团林东接过话题说,“几年前,这个女人被Z方驱逐回国时,她的思想还很单纯。1979年2月,她的第一任丈夫莫乃金作为支前民兵,在随解放军大部队入Z作战中不慎踩响地雷。梅仙从参战兵民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丈夫活没见人,死没见尸,她不甘心地等了莫乃金几年,这阶段,她靠在街头做夜市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发现不轨行为。梅仙真正变坏是与莫小五结婚后开始的。莫小五生长在Z国北部,14岁起就接受Z军特种训练,后来以被驱赶华侨的身份,安插我境内收集军事情报。边防连行动第二次受挫的头天晚上,边防连二班副李小生在春来醉舞厅醉成一团泥,被梅仙扶进了卧室……梅仙借机偷看了他身上记有军事行动的日记本。李小生半夜醒来,发现房里有个浑身污垢的男人,这个人就是白天满镇跑、疯疯癫癫的莫小五。莫小五见李小生醒来,耗子一般向外逃去。李小生因为害怕自己严重违纪暴露受罚,回连后只悄悄告诉了他的同乡王四毛。四毛感到责任重大犹豫了几天不敢汇报,后来李小生在受挫战斗中牺牲,王四毛也受了重伤。到医院后,王四毛给我写了一封信。透露了李小生在春来醉的一些情况。从那以后我便着手对春来醉进行调查,但因证据不足,力量有限,加上莫小五装疯卖傻太像太真,难以定论。昨天抓获莫小五后才知道,他通过梅仙办的这个舞厅作掩护,不断把边防铁的军事和装备情报送出去。从中获得大量酬金。招少女养打手……给我造成一系列损失……”
与会者久久回不过神来,个个咬牙切齿,问洪连长下步怎么办。
洪铁胸有成竹,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