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嫔许美人负责买药,魏婕妤负责下药,慧妃负责送礼。
至于皇后,就负责提供佛珠和坐收渔翁之利。这么多人全部串在一起,线索都分散开来,想要全部串在一起当然不是什么容易事。
可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太过于完美了,所以这些人完全是放松了警惕。最开始都没有想到会有人闻得出失魂散的味道,再后来觉得没有人能够查到这些,所以才能这么容易的让商疏浅找到蛛丝马迹。
原本应该是很难将线索串在一起的复杂案件,经过这样一折腾摇身一变,成了只要一环扣一环很容易便能找到主谋了。
调查完这些,商疏浅便离开了后宫,其他的自然用不上商疏浅操心了,这该怎么处置该怎么安置,那都是皇帝自己的事情。她已经帮了足够多的忙了,不仅揪出了皇后,还将事情闹大成这般田地,让皇后完全不可能收场。
皇帝缺的不过是一个借口,如今这个借口足够大了,要怎么做还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
几日后。
上次那件事情最后皇帝究竟怎么处理了,商疏浅自然不可能不好奇。只是明明那么大的案件,这么多日了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商疏浅实在是纳闷。
这罪名商疏浅之前都已经想好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罚个几个月的月银,或者几个月的禁足这么简单吧?
更何况皇后这在后宫之中还拉帮结派本身也是一大禁忌,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块,怎么也是个轰动朝野的事件才对。可是商疏浅这么些日子等下来,不仅没有等来轰动朝野的处罚,根本就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皇帝放了他们一马,没有定罪处罚,事情这么翻过去了。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确实已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出于某种原因,被刻意下了下去。
又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消息,说是皇后等人按照情节的轻重,被罚了不同时间长短的禁足,还罚掉了不少月银。
这要是一般的小事这样的处罚也就算了,可上次的事情商疏浅是从头到尾亲身经历过的,她费心费力的去调查,怎么就这么个收场?按照皇帝的意思,完全不像是要保下皇后的意思,如若不然也不会答应商疏浅去调查这件事。
商疏浅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乎隔日便造访了三皇子府。贺楼昀好歹是个皇子,明妃又是宫里人,对于宫里的消息肯定比她灵通的多。
贺楼昀就好像知道商疏浅会来的似得,就好像已经在等她了。其实也能理解,这件事情毕竟是商疏浅为了帮他才费心费力的去调查的,可结果确实如此不尽如人意,也不怪商疏浅觉得不爽,或者好奇其中黑幕。
“其实这件事情原本不是这么处理的。”贺楼昀果然知道其中的真相。“父皇的意思不仅不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罚了,而是想借机废后。皇后母族一脉势力越发嚣张,只是,若是要强行废后,恐怕……会招来祸患。”
二人一同讨论了当时的情况,又顺势讨论了当下的现状,却无可奈何。贺楼昀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显然很是无奈疲倦。然而还没说上几句,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帝要招贺楼昀进宫。
圣旨不可不尊,于是贺楼昀便只能不情不愿的撇下了商疏浅独自进宫面圣。
而商疏浅这些日子在宫里,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将离斋的事情都放在一边没空搭理了。如今好容易有空,就去了将离斋巡视。
“父皇。”面对皇帝,贺楼昀的态度越来越不冷不热起来。
“免礼吧。”皇帝招招手,“昀儿,来朕身边。”
贺楼昀听话的走过去几步,但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不知道父皇找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还记得上一次的突然传召,是为了赐他四个女人。这桩事还没翻过页去,贺楼昀耿耿于怀。
“皇后的事情你也是全程和平阳郡主一起跟进的,想必再清楚不过了。皇后对你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朕非常痛心。”皇帝并没有单刀直入主题,而是虚虚实实的说着。
“父皇想说什么?”贺楼昀没什么耐心继续听他说这些场面话,沉声问道。
“太子势大,且皇后一族又野心勃勃,朕是怕出什么乱子。悉儿没用,素来帮不上朕半点忙,如今看来,到只有昀儿你……”皇帝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光芒。
“皇后是一国之母,太子是东宫储君,儿臣不知道父皇在担心些什么。”贺楼昀冷静的情绪之中不起一丝波澜,他当然知道皇帝在担心什么,也大概能够猜到皇帝想说什么,只是却故意装傻不说。
皇帝的脸色变了,说实话,他现在是处于弱势的存在。皇后,太子,甚至是世国候,许多人都在威胁着他的皇权他的地位。
虽说贺楼昀是太子,是他的儿子,可即便是儿子,也一样是他防范的对象。
即便这天下迟早都是要交出去的,他也不希望早早的就交出去。
这个皇位,他要做到最后一刻才肯罢休。
“朕相信昀儿知道,若是江山交给了太子,保不准将来外戚干政。朕的江山,怎么能白白落入外人手中。”皇帝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神却是清晰无比。
他怕的不是什么外戚干政,不是什么江山葬送,而是这些威胁会让他保不住皇位罢了。他只是想要收拢手上的权利罢了。
“朕这几个儿子中唯有你最有能力,也最让朕省心。”皇帝很快便流露出了自己的意图,他想要利用贺楼昀来帮他稳固皇权。
相比别的,他只想抓紧自己手中的东西,至于别的,那都不重要。
贺楼昀的眸子越来越冷,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父亲口中许诺的那些,不仅提不起他的兴趣,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仅仅是一件工具。
现在是需要的时候,所以才想起来,加以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