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国侯今日过来,所为何事?”贺楼昀看着眼前的商恒,波澜不惊的问道。
自打商疏浅过来,已经过了三日,商恒今日才过府要人,可真是够忙的。
“三皇子,前几日本候府中出了大事,本候无暇顾及小女,却是劳烦三皇子悉心照料了。如今府中诸事已理清头绪,还请三皇子请小女出来。”商恒微微笑着说道。
商恒今日过来确实是为了来要人的,但是看着贺楼昀的样子,怕是不会将商疏浅交还回来,这不过才过了两日,皇城里面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若是往后,那岂不是要翻天了。
侯府里面除了一个太子妃,如果再多一个三皇子妃,怕是皇上都要忌惮他们侯府了,皇上年岁越大,便越是多疑,偏偏他这两个女儿却要踩在这个枪口上。
贺楼昀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侯爷说的哪里话?你女儿自是你自己照看,本皇子如何知晓她的行踪?”
你不知道谁知道?
商恒心底暗气,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只道,“三皇子说笑了,有人看见……”
商恒的话还没说,贺楼昀就啜了口茶,道,“谁看见了?不如侯爷将人带来,本皇子到时要看看谁在信口雌黄!”茶盏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贺楼昀的语气越发冷冽。
“三皇子你!”商恒气的手抖了抖,到底是多年的素养让这只老狐狸稳住了心神,吸了口气道,“三皇子,小女……”
“莫要再多说什么,若是没有其他事,本皇子今日身体不适,要去休息了,侯爷请便。”贺楼昀根本就不给商恒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反正,在商疏浅伤势好转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商恒将人领回去的。
那府里的勾心斗角,他可不舍得让浅浅回去费心费力。
而商明珠从府里面听见商恒无功而返的消息,更是恨得不行,一把就摔烂了手里的茶盏。
这个商疏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这三皇子的魂儿早已被她勾走了,连这种戕害主母之人都不顾一切的维护!
新来的丫鬟采香在一旁,眉头一皱,连忙安慰道,“小姐,你可别气伤了身子,那商疏浅如今有三皇子护着不假,可三皇子向来不受爱戴,能翻的起什么大浪?”
采香安慰着商明珠,话里面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你懂什么,那三皇子近来好似很受皇上宠爱,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纵容着三皇子和商疏浅来往。”
“这不是正好吗,免得商疏浅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去纠缠太子殿下。”
众人都知道,商疏浅之前爱太子殿下爱得疯狂,可在采香眼里,那时候的商疏浅不过是没开窍而已,现在谁纠缠谁,可就说不定了。
光是她那一身医术不说,就照着她越长就越娇俏的脸蛋,哪里还是一个小小无知庶女的面相。
……
商疏浅趴在床上看书,一动不动,眉眼温柔。
不过自贺楼昀进来,商疏浅就感觉到一阵冷风随之而来,眼下怕是天气正好是渐渐转凉的时候,再过些天,秋雨怕就是要来了。
看了眼贺楼昀的脸色,商疏浅翻了一页书纸,问道,“你的脸色比外面的天都难看,这是怎么了?谁敢给堂堂三皇子气受?”
贺楼昀脸色缓和了一些,却是没有瞒着商疏浅,“你父亲来了。”
贺楼昀话音刚落,商疏浅就装似要从床上起来,不过没等着她大幅度做动作,伤口便被扯着了,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是来带我走的?”商疏浅问道,声音肯定,脸色却微微有些不高兴。
因为坐在商疏浅前面,刚好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一张苦瓜脸着实逗笑了他,贺楼昀将茶端在嘴边,道,“我给他差了回去,你安心住着就是。”
商疏浅听到贺楼昀这么说,眼睛都亮了,整个人都泛上了灵气,顿时有了心思扯皮,道,“小女子谢过三皇子殿下的大恩大德,您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庇佑您……”
“行了,好好养伤你就是庇佑我了。”贺楼昀眼里闪过笑意,无奈道。
商疏浅也笑了起来,连日来的阴郁一时间立即都消散了去,秀丽的面庞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眉眼间熠熠生辉,倒是让贺楼昀一时间有些看待了。
情不自禁抚上商疏浅的脸颊,贺楼昀低声道,“浅浅,你可吓死我了。”
听着这么个大男人在这里将着自己都要被吓死了,商疏浅微微一愣,抬眼看着贺楼昀眼底真切的关心,心底微微一动,脸颊蹭的就冒上了一朵红云。
若是柳汀旁边,只怕又要……
柳汀?商疏浅微微一愣,脸色随即白了起来,在床上便趴不住了,直接想要坐起来下床,但是被贺楼昀制止了。
“你都已经这样了,折腾什么?”贺楼昀看着商疏浅想要下床,紧皱着眉头问道。
“你只带着我回来,柳汀还留在世国侯府,我必须得去救她。”商疏浅看着贺楼昀,急急说道。她如今在三皇子府的确是舒服,可柳汀只怕就不容易了。但若不是她,柳汀也不会被商明珠等人针对,商疏浅自认不能让她平白受这些无妄之灾。
贺楼昀听商疏浅提起柳汀,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她固执,便道,“我自有办法,会给人带回来,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吧!”
只是商疏浅仍旧忧虑不已,自打今个儿贺楼昀遣了商恒回去,怕是连世国侯府的门进不进的去,都是问题,别说从里面带着一个人出来。
眼见商疏浅没有答话,贺楼昀打破沉默,安慰道,“安心便是。”
看着贺楼昀一脸肯定的样子,商疏浅不知怎的,心里就安心了许多,虽则仍旧焦虑,可到底是趴了回去,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却是真心。对于古人来说,一个奴婢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对她来说,奴婢也是需要善待的存在。
很快,贺楼昀便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小厢房,里头飘着浓浓的药香,问道,“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