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恒闻言神色微动,似乎有些犹豫,大夫人连忙上前两步,泪眼婆娑的说道,“侯爷,明珠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疏浅你也是的,怎么跟侯爷说话的?”
大夫人并没有死咬着下毒这件事不放,可这番话却让商恒眸中神色一变,随即一摆衣袖道,“即便马钱子并非你所下,可此事到底是你疏忽了,晚间自行去祠堂跪一晚上反省。”
商疏浅闻言淡淡一笑,眉眼间隐约透出些许讥讽,却是点头道,“是。”看商恒的表现,商疏浅也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是借机敲打自己罢了。
“既然如此,女儿就先下去了,接下来的就由大夫为长姐诊治吧。”商疏浅淡淡说道,眼见商恒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后,转身便走。
出门走了没多远,商疏浅便撞见了匆匆过来的贺楼昀,微微一愣,再去看见他身边的柳汀时顿时心下了然。
心底漾出淡淡的暖意,商疏浅笑道,“此次真的是麻烦三皇子过来一趟,原本就没什么大事,三皇子放心。”
柳汀过去传话的时候,已经说明白缘由了,贺楼昀原也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过来瞧瞧商疏浅,他自是过来的。
说不准还能让商疏浅欠个人情,此时眼见事情已了,贺楼昀倒是有些兴致缺缺,道,“听平阳郡主的口气,似乎是本皇子多管闲事了?”
贺楼昀见商疏浅对他总是这种生疏的态度,可是越是回到这世国侯府,越发的过分,怕是这府里面就是风水不好。
没等商疏浅答话,听出了贺楼昀语气里的微微火气,柳汀连忙助攻道,“不是的,三皇子,小姐是最近实在是遇到了太多糟心事了。前段时间刚得手的人参还被人抢了去!”
说罢柳汀似乎察觉出几分不妥来,连忙捂住了嘴,一脸惊慌和歉意的看着商疏浅,“小姐,奴婢……”
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商疏浅心知贺楼昀不会透露出去,便道,“无事,不过是几根人参而已。”
“人参?什么时候少掉的?”贺楼昀却是眉心微动,出口询问。
眼见自家小姐没有责怪自己,柳汀又嘴快道,“就在几天前,大白天的就来抢,这城里可真是太不安全了。”柳汀气呼呼的,显然对那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贺楼昀神情微敛,眸底透出几分好笑来,却是一本正经道,“浅浅你放心,我一定给把你找到偷人参的人,好好教训一顿。”
“府中的事情繁杂,三皇子的好意我心里面自然是清楚,可近来朝中也不安定,我的这些事情又怎么能让殿下费心。”商疏浅笑道,语气里却并不显得十分熟络。
“你倒是知道的也不少,可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贺楼昀听了商疏浅的说辞,知道她定然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原本就想着早些回到边关,可眼下却是一直耽搁着。
看着商疏浅淡然的样子,贺楼昀微微一笑,唇角染上了几分不羁,“更何况,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清浅的声音飘进商疏浅的耳朵里,带起心底浅淡的悸动,商疏浅眉心一动,耳朵根儿缓缓红了,面上却并不显现出来。
瞥了一眼贺楼昀,商疏浅见他两个眼眶都是黑眼圈,立即转移话题道,“近来殿下是不是烦忧甚多?就让我来给你号号脉吧!”
平日里贺楼昀看着整日无所事事,近来也不在军中操劳,可到底这几次受伤于身体都是有所损害的,商疏浅到底也是有些放心不下。
贺楼昀倒是意外,原本说着她的事情,怎么就扯到给他号脉上面去了?但是想到商疏浅定然是因为关心他,便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道,“确实是朝廷里面事情多,之前父皇从前都不会让我插手的,也不知这次为何平白了给我安排了许多事情,就像是……”
“像是什么?”商疏浅放好东西,听着贺楼昀将话说了一半,十分好奇。
“罢了,可能是我想多了。”贺楼昀原本想着,现在皇上倒是有几分给他培养羽翼一样的打算。要知道从前他带兵,执掌兵权,很多朝臣不满说他功高震主,可这次却既没有收他的兵权,反而还拨弄一些政权给他,这还真的是意外。
商疏浅见贺楼昀不想回答,也并不想着多问,只是专心的替他号脉,幸而他的功夫深,自从那次解了毒之后,功力也已经完全恢复,即便是不调理也是没什么大事的。
“三皇子身子骨好,还会些武功,怎么着都是没事的,但是也尽量多注意休息。”商疏浅收了东西,便想着到底怎么送贺楼昀走。
其实,也并非是她不愿意留他,若是这府中又有什么有心人看见,那便不好了。
贺楼昀见她为难,也不找事,便嘱咐道:“下次有事也通知我,日后我便选几个得力的好手送到你身边,会比柳汀好很多。”
贺楼昀带兵多年,手底下能耐的人倒是不少,多出一个拨给商疏浅,也没什么所谓。
“多谢三皇子,正好我手里面也急需用人,就不推脱了。”贺楼昀的心思,商疏浅虽说不上知道一清二楚,但是也是知道,只是眼下事情杂乱,她还没办法明白自己的想法。
“小姐,前院有人来了。”还没等着两人继续说话,柳汀便匆匆跑进来道,想必那些人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便来势汹汹。
“那我就先走了。”贺楼昀听了柳汀的话,便起身离开。
商疏浅跟在后面相送,等见着贺楼昀快要走远的时候,才开口叮嘱道:“三皇子别忘了注意身体。”
原本已经走了出去的贺楼昀,听见商疏浅的话,勾唇一笑回了头道:“知晓了。”
等着离开了,明潜才偷偷得笑,看着自家主子连眼角都是笑意,以前的疙瘩总算是解了开来,不然也不知道这两人的结什么时候才得以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