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珠犹自打探着消息,贺楼昀却是在夜半时分溜进了商疏浅的住处。站在床畔,静静看着睡着了的商疏浅,贺楼昀低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真是个不省心的。”
三天两头挑出事儿来,叫他如何放的下心?
话音刚落,商疏浅缓缓睁开眸子,笑道,“三皇子果然消息灵通。”她这回特意没有着人通知贺楼昀,可他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贺楼昀眸中惊讶一闪,随即笑眯眯的凑了过去,道,“浅浅,原来你如此惦记我,料准了本皇子会过来。莫不是担心的睡不着,要本皇子陪着一块儿睡?”
说着贺楼昀的手已经摸到了衾被的一角,作势要掀开,却被一根银针抵住了脉门,不禁一愣,这小野猫何时手脚这么快了?
见此,商疏浅得意一笑,“三皇子不知道吧,这大夫要是会起武功来,那杀伤力可不一般哦。”因着心中的得意,商疏浅的调子甚至都拖长了,携带出几分俏丽的色彩来。
“浅浅当真是辛苦了,为了做配得上本皇子的女子,竟日日苦练。”贺楼昀眉尾一扬,脸上是绚烂的笑容,道,“本皇子甚是感动,决定娶你为妻,如何?”
“多谢三皇子厚爱,不必了。”商疏浅的脸都黑了,真是万万没想到贺楼昀竟这般不要脸。谁说古人都遵循礼教的?历史书里头果然有很多猫腻。
收回了对贺楼昀根本没威胁的银针,商疏浅撇了撇嘴,道,“深更半夜,三皇子过来何事?应当不是柳江出了问题吧?”
“她自是无事。我是担心你。”贺楼昀一撩袍子,随意坐在床畔,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一些,多了几分严肃认真,去无来由的让商疏浅心中一动。
他在担心自己?心底缓缓的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商疏浅不禁笑了,嘴角的笑容染了些许甜蜜的味道,轻声道,“担心我做什么?那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我呢?”贺楼昀逼近一些,双手圈着将商疏浅逼到了床角,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认真问道。
心忽的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眼前俊朗的眉眼,耳边低沉的问询,鼻尖浅淡温热的呼吸,无一不在勾动着商疏浅的心弦。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比一声急促和强烈。
手掌情不自禁的抬起,却又连忙按了下去,商疏浅偏过头去,晕染着淡淡红云的脸颊带着说不出的温润和妩媚,“关你何……唔”
话未说完,一个吻便忽的垂落在她唇边,愣怔的看着倾身而下的贺楼昀,商疏浅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拿着银针便随意一扎,贺楼昀却仿佛没感觉到似的,不断攫取着她口中的空气。
只是……在商疏浅瞪的溜圆的眼睛的注视下,饶是脸皮厚如贺楼昀,也实在是吻不下去了,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贺楼昀松开了商疏浅,无奈道,“不会闭上眼睛么?”
“不会。”商疏浅答得无比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贺楼昀起身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抬手轻抚商疏浅的脑袋,道,“罢了,这个本皇子日后再教你,今日我只说一桩事,二皇子之事没那么容易了结,你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尽管来告诉本皇子。”
体会了商府的人情寒凉,忽的有个人愿意护着她,商疏浅的眸子微微一湿,旋即哼了声道,“知道了。”
“乖。”贺楼昀轻笑出声,仿佛逗小猫儿一样抚了抚她毛茸茸的头顶,却是一掀被子麻利的钻了进去,笑容自然,“睡吧,浅浅。”
“……”大哥,你钻的是我的被窝啊!
商疏浅一个没留神便让这厮得逞了,折腾了许久贺楼昀也就稳稳的抱着被子不下去,到底是没精神了,默默又抱了一床,滚在里侧,离贺楼昀远远的。
贺楼昀唇角微勾,眸子里倒映着商疏浅防备的小脸,又缓缓浮过笑意。
……
次日清晨,等商疏浅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却已经没人了,枕边的温度微温,看来是刚走不久。撇了撇嘴,商疏浅正待起身洗漱,却闻太后相召。
“手脚倒是快。”商疏浅低声说道,遣人妆点。
很快,商疏浅便到了太后的慈寿宫里,果不其然,瞧见商恒也站在那里,左右一瞥,淑妃来了,还有一个衣容华贵的凤冠妇人,想必是皇后。
商疏浅立即上前一一见过礼,而后便静静垂眸站在一边,一副乖巧的模样。
“商侯爷功勋卓著,连女儿养得都好,只是不知悉儿如何惹恼了商侯爷?这皇后说的也不甚清楚,不如商侯爷说给哀家听听,也好让哀家知道知道。”太后娘娘看似和蔼的笑道,只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话语里的问罪之意。
别的不说,这太后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喜欢小辈,而最受宠的就是二皇子,毕竟太子忙于朝事,三皇子又一直在外面打仗,唯有那个不学无术的二皇子经常在她身边。
即便是他再不成器,也最招太后喜欢。
商恒自是明白,昨夜他对二皇子下手不轻,也自当想到了可能的后果,便老老实实将昨夜二皇子一把搂住他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哦?商侯爷意思是悉儿孟浪了?”太后的脸色微沉,语调也扬了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薄怒。她腿脚最近老毛病犯了,又不能去看望贺楼悉,之前只得差了一个嬷嬷前去,回来禀报的时候带着太医,说起二皇子被打的状况,她这个做祖母的心可是针扎得一般的疼。
“回太后的话,是老臣不知礼数,冒犯了二皇子。但老臣也是岁数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昨夜,二皇子许是认错人了,老臣一时不查,才下了狠手,还请太后恕罪。”商恒隐下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隐情,并不打算为商疏浅惹恼太后。